第27章
  戚畅又缓缓地坐进沙发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披着人家的披肩之后她觉得那一声谢谢或许真的太粗糙了,怎么也该发个信息过去。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太刻意,还是算了吧。
  傅赫在高尔夫球场跟客户打球,站在旁边接完秘书的电话才又继续,那中年客户还问他:傅总领证这么久,年底应该打算办婚礼了吧?
  傅赫浅浅一笑,一双敏锐的眸子望着远方的那个洞口:还没想好。
  然后用力将球打了出去,正中。
  让客户不自禁的挑眉,感叹他的技术的同时又好奇的转头看着他:怎么叫还没想好呢?两位领证也有俩多月了吧?
  “太麻烦。”
  他朝着前面走去,淡淡的三个字,但是聪明的客户已经看到他的眉心紧蹙着,便没多问了,只说: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下喜帖呀,我也不多问,反正有好事可别忘了我。
  “没问题。”
  俩人到了另一个球洞那里,继续打。
  晚上戚畅跟客户在雅间吃饭,人模狗样的客户看着她穿着长裤进来本就不高兴,便在她刚坐下不久就抬手想要摸她的大腿,戚畅低了低眸,柔荑不轻不重的一下拍了下去在那个男人手背上:连总,我现在可是已婚女人。
  “戚总是已婚女人还这么娇嫩,怎么叫人不更喜欢呢?”那男子笑了笑,作势要抓她的手。
  她轻轻地把手抬到桌沿上抓着水杯浅浅的笑着,一直那么淡定从容。
  “我现在就算再怎么娇嫩也是傅总一个人的,可别怪我不提醒你,若是他看到你摸我,他肯定会把你的手砍下来。”
  她妩媚的笑着看旁边的男人一眼,话也大方,就是说出来让人听着脸上挂不住。
  傅潇坐在她旁边浅浅的笑着,看她那一副吃定了这个客户的样子他无奈的叹了声,心想:好歹那个男人的名声还可以保护她不受这些老东西的骚扰,也不枉她那么委屈自己。
  “哎呀,戚总这么说,可真亏了我的心脏好了,全城谁不知道傅总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是戚总这话到底是不是傅总说的可就不好说了吧?”
  戚畅的脸色一僵,然后转头看着那个男人,不由的皱起眉。
  这老东西管的可真宽。
  “连总这话说的,傅总跟戚总的感情就算再不好,难道傅总会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摸他的合法妻子不成?城里谁不知道傅总是个翻脸无情又极其要面子的人呢?连总你说我这话说得可有道理?”
  傅潇双手合十,手肘顶在桌面上,一脸从容的望着隔着戚畅坐着的男人缓缓道来。
  虽然戚畅从不在公众场合跟傅赫秀恩爱,但是就算他们夫妻不相爱,但是不可忽略的却是傅潇说的那个事实。
  ☆、35 谁说我们夫妻感情不好
  “那倒也是,虽然傅总跟戚总夫妻感情不好,但是也不代表戚总还能像是婚前一样嘛,嘿嘿。”连总立即说。
  “谁说我们夫妻感情不好?我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就连肩上这条披肩都是傅总出城后派人送回来的?连总你这话我可不喜欢听,傅总也不会喜欢听。”
  却不料戚畅突然把脸一变,就那么冷冷的道出自己的不满。
  顺便把傅总利用的淋漓尽致。
  当场连总脸上就挂不住了,真是全城都知道他们俩结婚,但是也真是全城都在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从来没见一起在公众场合过,然而戚畅说出的这番话,却又无疑是夫妻间最亲密无间才会做的小细节的体贴事情。
  傅潇抬眼看着戚畅冷若冰霜谁也得罪不起的表情又看向连总还有他旁边的女助理,不自禁的心里感叹,这才是他心里的戚畅,锋利的时候能把人逼的头也抬不起来。
  钱秘书来说送她东西,难道就是这条披肩?
  他不想在乎价钱什么的,因为傅家的人都不在乎钱,只是看着她因着他送的东西而骄傲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发凉。
  酒局散了以后她还有些不高兴,那老东西明显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一场若不是她跟傅潇把傅赫搬出来打压那老东西,恐怕合同也没那么顺利的签了。
  想到那脏爪子摸着她的大腿她就生气,这两年多不知道多少男人把手往她大腿上放,她表面上随和却还是能想办法逃开,但是近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就算让别人碰一下都会觉得无法容忍了。
  根本再也做不出好表情对那些人。
  他一走就是好几天,外婆却一个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要她去陪着吃饭,戚畅买了鲜花带去,老太太看着那一大束花果然很开心。
  只是却有点伤感:那时候小赫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啊,每年情人节还会送我一支玫瑰,他走后啊,就再也没人送过了。
  “那以后每年情人节,我来送外婆花儿。”戚畅搂着老太太的肩膀说道,很是亲热。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畅畅啊,你跟小赫真的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吗?
  老太太眼尖着呢,又头脑很清醒,她女儿女婿说的话她也明白,而且看戚畅的表情她也懂。
  他们俩没有一点亲密的人的样子她更是看在眼里。
  “是啊。”她答应着,也不自禁的叹了声。
  偌大的家里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儿子女儿早就搬了出去各自成家立户,她像是不怎么在乎这事,只是提到宝贝外孙的事情却格外的上心。
  戚畅还没看到老太太这么落寞过,不自禁的有些歉意。
  但是感情跟关系又必须搞清楚,而且既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去绕弯子撒谎。
  看着老太太那么开明,她轻轻地搂着老太太的肩膀:外婆,您要是喜欢我,就把我当孙女一样相处好吗?
  “当然好。”老太太看她一眼拍着她放在肩上的手说道。
  “你们家的事情我听说过,不过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也只是听一听就过去了,听说后来你家的老头老太太都搬到乡下去住了,也不见你,可是真的?”
  戚畅只是努力的笑了笑:爷爷奶奶是生爸爸的气,所以我才会受连累。
  像个孩子般的不承认那个事实。
  老太太还是拍着她的手,慢悠悠的跟她说:你是女孩子,心气却比男孩子还高,但是我这个老太太觉得啊,你不是外面传说的那个样子,那些碎嘴的人不过是羡慕你的美貌,不过是妒忌那些客户可以跟你在一起吃饭,你说是不是?
  戚畅几乎是震惊的,老太太说的自然不是全对,她不是没被差点给强迫了过,但是,老太太却这样说。
  戚畅从老太太的眼里看到了那样的一种心情,老太太似乎都明白,明白她曾经做过些什么,又明白她的身不由己,还相信她的明哲保身。
  戚畅屏住呼吸,好几次,才忍着没落下泪来,只是轻轻地靠在老太太的肩头,一头长发滑下去,让她显得格外的像个经得起伤害的孩子。
  如果她只是被摸也不会写的那么难听,她还记得,有一次一个男人一脚把她踹了很远,当时她就撑不住胃疼的进了医院。
  有些男人的野心跟胆量,是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以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就把她当成一个出去卖换钱的婊子,把她当成靠着美色去换取璀璨平安的贱货,但是有时候她也会受不了,有时候她也会失去理智的去反抗,也有那种她极力隐忍到最后却再也无法去平静只能去反抗的……
  那些岁月,她从来不去回忆。
  但是今天中午……
  一个不熟悉的老太太,竟然能闯进她的心里去,竟然能让她一下子回忆起那么多的过往。
  “跟你说啊,我十六岁的时候进部队,我父亲要历练我所以不让我说自己的身份,大家把我当成不起眼的女兵,也是因为长的比较出挑而被说三道四,也确实有好些军官看上我,有送花的,有请吃饭的,也有钻小树林动手动脚的,但是还不是都没得逞?我一眼就看中了你们外公,而且最后还是我嫁给了你们外公那个年纪轻轻就靠着自己本事光宗耀祖的男人。”
  戚畅那时候才忍不住笑了一声,看着老太太现在的样子,不难猜想她年轻时候绝对是美人胚子,甚至浮想联翩老太太跟外公当年相遇相知相许的情景。
  后来老太太让人拿了她保存完好的影集给她看,老太太小时候萌哒哒的,那时候的衣服不像是现在这样好看,但是她穿的绝对是那个时候最亮丽的,渐渐地长大后来穿军装越来越多,然后遇上外公,外公也果然帅的一塌糊涂,从婚礼,到生子女,到傅赫的爸妈结婚,到有了傅赫,在后来有了傅佳……
  “这些照片啊,恐怕我那宝贝闺女都没有了,不过我都留着呢,怎么样?看到我们小赫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觉得他很可爱啊?”
  老太太说着往楼上瞅了一眼,又看着照片上那个穿着小西装的男孩非常骄傲。
  ☆、36 出来卖的
  “他小时候跟外公还是蛮像的。”戚畅一边欣赏照片一边说,脸上挂着纯纯的笑容。
  老太太看她一眼,抬手轻轻地把她掉到脸前的长发给扫到她耳后,就那么细细的端详着她。
  “老太太活了快一辈子,这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嗯?”戚畅好奇的转头看着老太太,乌黑的杏眸里闪烁着流光。
  “你啊,是个好孩子,跟我们小赫啊,肯定能成,只要你愿意。”
  戚畅……
  心里暖暖的,脸上滚烫滚烫的,甚至一团粉色渐渐地蔓延到耳后,却也只是低下头浅笑着继续看着照片上的人。
  “小畅啊,你愿意吗?”老太太又追问道,满眼慈爱的看着她。
  可是,那种事又岂是她明白就行的。
  他们并不熟悉,对彼此知道的最多的也不过就是外界传闻的那些事情。
  就算同住一屋檐下,隔三差五俩人就会去出差,不然也很难见到。
  戚畅垂着眸看着照片,无意间翻动的时候看到手指上的素戒,想着那天买戒指的时候他问了她几次真的确定,他那时候的眼神,她就不是很懂。
  晚上她才回公寓,老太太说让她别听不进去老太太的罗嗦,老太太罗嗦也是有道理的,她怎么会听不进去?也难得有除了妈妈跟戚雪之外的人对她唠叨,她很享受那个过程,又很折磨。
  马上就要二十三岁,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早就过了二十出头的年纪到了二十岁的尾巴。
  上楼抱了条毯子就下了楼,一个人开着电视在沙发里看新闻,看了两眼后就换了台,有些疲倦的躺在了修长的沙发里,然后继续换台。
  有个很古老的电视剧在重播,小时候她还是追过不少的韩剧的,只是自从那年后,她再也没有时间跟心情去看什么韩剧。
  今天在看,竟然觉得恍如隔世,而那些曾经令自己心动的话语,却还是会让自己的心被牵动。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然而那些过往,却再也回不来。
  如果可以重来,她想她不会给安逸那样的机会,那晚安逸跟她去给她父亲过生日的时候跟她父亲提起一个朋友想要去他们酒店上班,然后……
  不再想下去,她翻身躺在沙发里,不去管电视里演的电视剧,也不再管外婆的话,只是那么窝在里面,把自己用毯子整个的包住只露着干净的小脸,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么美,又带着点冰。
  不由自主的放空,睁着一双乌黑的杏眸望着屋顶,却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脑袋里空的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自从他走后俩人也没联系过,除了他那条昂贵的围巾披肩。
  半夜里被冻起来就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电视,关上门,整个家里又安静下去。
  好像与世隔绝。
  早上一出门的时候碰到傅潇刚好也出来,俩人就一起去上班。
  到了酒店几个领导一起在餐厅里吃饭,还有酒店的其他员工。
  听有些人开玩笑,她有时候也好奇的抬抬头。
  两个中年男人开玩笑:你这没睡醒的样子是昨晚又被嫂子罚跪搓衣板了吧?
  “哼,比那还残酷。”那领导笑了声说,也不抬头,似是很憋屈。
  “那就是没满足啦?哎呀,现在这群母老虎正是厉害的时候,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如狼似虎的该是男人才是,怎么这女人也这么疯狂呢?”另个领导就好奇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