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关联
  人质惊慌失措,拼命挣扎着想要挡住面孔。
  邵璟又怎会让他称心如意?
  二人抓扯之时,不远处一艘小船上又传来“噗通”两声水响,忙着看热闹的劫匪这才发现,是廖姝和田秉一起跳了水。
  这是谁都没料到的,毕竟廖姝不会水,田秉一直昏迷。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劫匪叫喊着,用锋利的长钩子伸到水里乱搅,却什么都没找到。
  与此同时,邵璟一刀割了人质的咽喉,放出一道耀眼的焰火之后大开杀戒。
  许多壮汉从暗礁后游出来,口里叼着锋利的牛耳尖刀,彪悍地上了小船,与劫匪战个你死我活。
  船夫欢欣鼓舞,朝着载着银两的舢板游去,他想要把这些银两安全地带回去。
  然而好几个穷凶极恶的劫匪朝他扑来,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却见一道身影从水中一跃而起,连环雷击,将那些劫匪尽数解决。
  船夫崇拜地看着这个武功高强的神秘侠客,虔诚拜倒:“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把人拉上来!”大侠操着北方口音,面无表情又霸道地指挥他:“快点!”
  船夫茫然回头,看到船边浮着两个人,脸色苍白神情扭曲的田秉用力托着廖姝,廖姝烂泥一样挂在田秉身上,只有进气没出气。
  “哦,哦,哦,老天保佑!”船夫与大侠同心协力将田秉和廖姝拉上船,贴心地将邵璟的外衫交给廖姝披上:“廖姑娘辛苦了。”
  田秉扯着嘴角笑,声音微弱:“阿姝真勇敢,你救了我的命,我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你!”
  话未说完,他就仰面倒了下去,真正不省人事。
  廖姝剧烈地咳嗽着,央求地抓住大侠的裤脚,“白师傅……救阿秉……”
  接着,她自己也倒了下去。
  “弱鸡!”白师傅面无表情地吩咐船夫:“立刻离开!我给你护航。”
  船夫边摇橹边不放心地唠叨:“不等邵爷啦?您不先救田二爷和廖姑娘吗?廖姑娘不会水,怕是呛着了。”
  “闭嘴!先顾你自己的命!”白师傅一个眼风扫过来,船夫不甘心地闭紧了嘴,果然大侠高人什么的,脾气都是不好的。
  天亮,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万道红光穿破天际映红海面。
  一艘雄壮的大船停在海面上,桅杆上绣着“水师”二字的锦旗迎风招展,甲板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有长长的绳梯沿着船舷放到海面,将许多人接了上来。
  有人大声喊道:“邵爷来了,邵爷来了!”
  穿着郡王常服的小羊立刻从椅中起身,迅速迎了上去。
  甲板上,一群彪形大汉围着芝兰玉树一般的邵璟,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狂热。
  军中素来只敬有勇有谋、豪爽仗义的男子汉。
  这个邵小郎,之前看他长得像朵花似的,都觉着他打球经商读书都可以,水下功夫和武艺怕是一般般。
  却没想到最生猛最不怕死的就是他,他做的计策也是神了,仿佛知道对方会怎么做似的。
  这样的人,怎么不叫人佩服?
  小羊看着这一幕,前所未有的信心激荡着心胸,他欢快地大声喊道:“阿璟!”
  邵璟闻声回头,笑着朝小羊走去,在距离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来,行大礼,大声道:“邵璟幸不辱命!敌首伏诛,现场砍杀乱匪四十一人,活捉七十六人,当如何处置,还请郡王爷示下!”
  小羊严肃地道:“交给明州府衙处置,务必刨根问底,查出幕后指使之人,凡涉案者严惩不贷!”
  待到众军士散去,小羊方换了关怀之色:“先去沐浴更衣,吃些东西。”
  经过一夜激战,邵璟的身上脸上满是潮湿干涸了的血,那张脸再怎么好看,始终也没有干干净净受欢迎。
  邵璟一笑:“阿秉和阿姝呢?”
  “已着大夫救治过了,廖姑娘是溺水加惊吓,静养一段时间就好,田二哥……”小羊顿了顿,说道:“他听不见了。”
  田秉被刘小幺从山崖上推下去,那虽是个斜坡,奈何坡长,下面又有乱石树枝,滚落下去之后撞到了头,耳道出血,听不见了。
  大夫的意思是,倘是脑中有淤血,加以治疗或许会有散开的一天,若是耳膜已破,此生都难得恢复听力了。
  邵璟收了笑容,眼里露出几分慌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田幼薇、田父他们说这个事。
  小羊看到他的神情,连忙保证:“田二哥是为了推行经界法才受此大难的,我一定会给他交待,也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他诊治。”
  邵璟轻轻点头:“我先去沐浴更衣,再去看他们,稍后还有事要和您商量。”
  小羊忙催促手下安排。
  眼见邵璟大步而去,小羊有些沮丧地坐回椅中,心事重重。
  殷善递一盏茶汤过去,轻声道:“此事办得极好,郡王爷为什么忧心呢?”
  小羊苦笑:“我在想,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他对田秉报以重望,当初在田幼薇面前再三保证要怎么怎么样,现在却让田秉险些丢了性命,失去听力。
  对于一个年轻的官员来说,大好前程几乎已经被毁了。
  殷善道:“王爷是担心田县丞吧?依着小的看呀,田县丞天性乐观,未必就能打倒他。”
  “也许吧,只能往好处想了。”小羊收了神思:“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殷善递过一封信件:“经查,此事与尚国公有些关联。”
  小羊看完信,眼里浮起一层怒火:“来而不往非礼也,总要叫他晓得厉害!”
  半个时辰后,打理得清清爽爽的邵璟走进田秉所在的舱房。
  白师傅和廖姝都在,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田秉安静地睡着,身体蜷缩在一起,是挨打时保护要害器官的姿势。
  “一直没醒?”邵璟看到田秉这个样子颇为心疼,二哥这几天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没醒过怎会知道他听不见?”白师傅暴躁地怼了一句。
  邵璟不敢和白师傅对着来,索性静坐一旁守护田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