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严父慈母
  “真是美味啊。”叶修缘还在回味着嘴里的余香。
  “真是美味啊。”呼噜也在砸吧着嘴,意犹未尽。
  “那么……”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盯向了另外的两个掘地虫蛋。
  很快的,三个掘地虫蛋就只剩下了孤零零一个。叶修缘终于感到“饱”了。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在游戏中,但是确确实实的“饱”了。力量并没有进一步加成,叶修缘并没有因此感到不爽。
  为了美食,而且是这种不会导致肥胖的美食,一切都是值得的。看着躺在自己身旁鼓着小肚子舒服的打着小酣的呼噜,叶修缘忽然感到一种温馨。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完全全虚幻的,他正在融入这个世界,身边的小家伙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对比外在世界的那种残酷与冷漠,这里才是他的理想之地。
  在游戏里休息了一会儿,叶修缘恋恋不舍的与呼噜告别,下线解决真正的生理需求。
  刚刚吃完饭,视频电话的接入灯闪动着,有人想要与叶修缘通话。这一定不是梁萌萌,因为梁萌萌每次都是直接通过超级权限侵入系统。那么,这只会剩下一种可能。
  “儿子!你还好吗?”视频电话上露出一张略显皱纹的脸。是妈妈。
  “妈妈,我过的还不错。爸爸还在忙呢?”叶修缘微笑着说。
  “是啊,他还不是一直这样。智民嘛!国家贡献嘛!太空实验嘛!反正那些妈妈可不管。要不是他涉及的项目太过机密限制了伴侣的自由,我早就回来看儿子了。”妈妈抱怨着。
  叶修缘的父亲,是一名智民,负责太空迁移方面的研究。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人口却在不断的攀升。各国政府会把责任推在平民的生育率上。这只是一种借口,如果能够平起平坐,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那些平民家庭还会通过这么低级的方式获取劳动力吗?
  叶修缘的母亲,是一名公民。没有显赫的家族,只是战争中的一名低级军官的后裔。母亲不同于父亲对于科学研究的钻研,她更在意让亲人获得温暖,她是这个家庭衔接的枢纽。
  “宝贝儿子……让我看看!哎呀,你怎么好像瘦啦?是不是机器保姆做的饭菜不合胃口?那个机器保姆属于中级产品,这回我一定要让你爸给你买个最好的。”
  叶修缘微笑着摇了摇头:“妈,机器保姆做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我只是觉得,是该时候减减肥了。”
  “啊?减肥?”母亲一愣。叶修缘已经持续膨胀了近十年了,现在提出要减肥?
  “妈,这些年来,我让你和爸担心的太多了。我想,是时候重新站起来了。我会努力的,我会想办法把这身赘肉脱掉,我不会再做一条只会蜷在床上的虫子。妈……”
  泪水从母亲的脸上滑落:“孩子……你……”
  叶修缘的眼眶也在变得湿润,他止住哭泣的欲望:“妈,好好看我的表现吧。”
  “儿子,妈妈一直相信,你是最棒的。”
  ……
  这句话,与梁萌萌的话何其相似?母亲对他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算是叶修缘已经近乎在床上生活了八年,她也没有放弃这种无来由的念头。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叶修缘会重新站起来!”叶修缘默默的在心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闲聊了一会儿家常,叶修缘结束了与母亲的视频电话。母亲受到了诸多的限制,所以无法和他长时间的通信,这其中也包含了她“公民”身份所受到的歧视。
  如此森严的等级制度,平民是最为底层的,他们甚至被叫做“贱民”。公民虽然比起平民来有优越感,但这种优越感在“智民”那里不堪一击。公民可以获得免费的住所、免费的食品,不用干任何事情就可以衣食无忧,但这只是停留在基础层面。想要获取更多,那就要付出更多,而他们的权限,只能做一些低等级的技术活。
  诸多古老的家族、崛起的势力,都在从娃娃第一声啼哭时就开始培养,以期让更多的成员晋升到智民。智民就算没有投入在科研等等领域,他们仍然拥有与国家机构、与世界对话的权力,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而叶修缘,只是一个公民。这还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位智民,不然的话凭借现在的状态,是否会被剥夺公民的权利都很难说。这样的先例,太多太多了。
  母亲在电话里说,会在近期抽时间回来一趟看看他这个儿子。叶修缘摸了摸脑袋,看来,现在就要加紧行动了。
  身份卡里还有父亲转过来的一笔钱,这笔钱够他挥霍一小阵子的了。有多久没有出门去透透新鲜空气了?整整八年了,他没有迈出过房子一步。身体的不适只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这就是自闭,将自己锁在小小的盒子里,不想看到外面任何一点新鲜的东西。
  现在,他必须走出去,身体再不能是他的借口。
  叶修缘站了起来,他试着在房间里大踏步的走着,同时意想着在游戏中的那股意气奋发的感觉。身体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沉重,是否是因为最近吃的少了,睡的少了?镜子上露出一张胖脸,那就是他。他瘦了吗?叶修缘并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打开了房门,叶修缘直直的走了出去。现在已经是晚上。晚上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意义不大,灯火将街道照的雪亮,路上也有不少人。叶修缘还记得,向右走十分钟后会是一个健身馆,希望现在还没有拆掉。
  自从战争结束后,城市重建,这里的一切都很少改变。即使在蜗居里躺了八年,叶修缘还是很顺利的来到了那处公共场所。
  他沉重的喘息着。消瘦了一点,那仅仅的一点并没有减轻他身体多少压力。这十分钟的路,他足足走了二十分钟,现在气喘如牛。
  人活到这份上,是不是有些太过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