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管手下如何想，少年自顾跟了上去，呆在慕容仙儿身后，看着她仔细观察每一块毛料，偶尔因为身高不够踮起脚触摸毛料表面。
留在原地捧着毛料的助手突然石化了，眼珠随着少爷挺拔的背影转动，这还是他家少爷吗，不是吧？一定不是的！
他喃喃自语催眠着，玄幻地叫来服务员记录买单。
慕容仙儿自然也看到身后的跟屁虫，本想出声斥责，想了想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只要不碍着她，她就当他是透明。只是这样一来，这一男一女，一幼一少气质皆是非凡，也不时吸引了一些人打探的目光。
慕容仙儿自然不将这些目光放在心上，一心一意看着展台上的毛料，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她急忙道歉，一道尖锐地声音确实就此响起，将周边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哪来的野孩子，也不知道张没长眼睛。”
慕容仙儿面色一沉，仰着头看着那个妇人，精致的妆容搭着一身水墨色的旗袍，一看就知出自豪门，只是脸上嫌弃的表情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她开口，戏谑道：“大婶，你不觉得，我眼睛比你大吗？”
“呵呵。”
这话一出，不少笑声低低传出。
那妇人表情一变，恼羞成怒，“死小孩，你说谁大婶呢？”
“你没有我年轻，也没有我妈咪漂亮，难道不是叫大婶吗？”慕容仙儿半歪着头，天真地问道，她顿了顿，“豁然开朗”，“哦，我知道了，我应该叫你‘奶奶’。”
这下，周围的笑声更大了，就连黑衣少年脸色也柔和了不少。那妇人脸色由红变黑，再由黑变绿，如同开了染坊。好半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不难听出其中的怒气：“保安，保安呢！这里什么时候连个野孩子都能随意进出了？”
慕容仙儿笑得更欢了，可是若有人仔细盯着她的眼睛，便可以发现其中的冷意。“奶奶，你一口一个‘野孩子’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胸无点墨，不知礼节！这赌石场进门皆是客，什么时候规定小孩不能来？”
“你，你……”那妇人被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一手扶着旁边的展台，“你知道什么叫赌石吗，这儿的石头，随便一块都比你值钱。”
慕容仙儿半眯起双眼，“奶奶，不如我们赌一赌，你看我会不会赌石？”
“哼，你有钱吗？”妇人鄙视地用眼角斜看着她。
慕容仙儿眼下还真没有钱，不过身后不是有个冤大头么。她眼中精光一晃而过，转身拉住那少年的衣袖，“奶奶，买毛料的钱自然有哥哥帮我付。怎么样，敢赌吗？”
少年看着那拉着自己外套的小手，幽蓝色的眸子一暗。
“赌就赌，我还怕你这野孩子不成。”妇人冷笑着，“到时候输了，别哭爹喊娘，老实给我滚出去。”
“奶奶，到时候输了，你可要挡着所有叔叔伯伯阿姨的面给我道歉哦，另外，买毛料的钱你要还给我。”仙儿笑着，丝毫不担心输赢的问题。
“哼，给我等着。”妇人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也不顾旁人的窃窃私语，踏着脚下的高跟鞋离去。
慕容仙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下，用力一扯少年的衣袖，“把那块毛料让给我，我给你两倍的价格。”她逛了这么久，还没有遇到比刚才那块毛料更好的石头，自然生了讨要的心思。
正好那助手付了款，捧着毛料来到少年身边，只是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要开口，少年便将毛料塞到她怀里，“送你。”
慕容仙儿接过毛料，急忙后退了一步，望着他，“条件？”
“切涨的翡翠，我有优先购买的权利。”少年盯着她，“还有，你的名字。”
慕容仙儿有些不解为何少年能断定她可以切涨，难道他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异能？心中升起警惕，想了想，点头同意，“慕容仙儿，我的名字。谢谢。”
最后两字，是为了答谢他同意将毛料转手于她。
没人发现，在听到她的名字，少年原本戴着戒指的手指微微动着，那冷漠的蓝色眸子，更是似乎多了一抹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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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解石，切垮了？
慕容仙儿自然看不到他的细微变化，锁着眉头盯着怀里的毛料，原因无他，她不会解石！
这里的解石机都是免费为购买了毛料的人提供的，而且绝大多数赌石人都会解石。当然也会有专门的解石人，只是需要按照毛料的大小收取一定的费用，而她慕容仙儿，显然不具备这两个条件中的任何一个。
正在她犯愁之际，一个略显沙哑却雄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不如，交给我来解石如何？”
一名老人缓步上前，腰板硬挺，步履沉稳，虽白发苍苍，但双目炯炯有神，一脸慈祥地望着她，对她手中的毛料颇感兴趣。他身边，一名穿着休闲装少年跟随着，视线确实落在她身上。
“天啦，是苏老和苏三少爷，苏老居然亲自为她解石，我没听错吧？”
“什么苏老？”
“大哥，你是第一次来吗，连苏氏企业的苏老都不知道，他呀……”
……
周围的声音，或是兴奋，或是震惊，都一丝不漏传入慕容仙儿耳中。
她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反倒迟疑了许久，这才递出手中的毛料：“那就麻烦您了，老爷爷。”
她的迟疑被苏老看在眼里，眼中多了笑意，这小丫头，有意思。
这也不怪她，虽然从众人的私语里知道老者定是不凡，可是如此轻易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并不是符合她谨慎的风格。
苏老接过她手中的毛料，先是用手颠了颠，将它仔细打量一番，期间手不断蹭着表面的风化层。
毛料呈灰黑色，缝隙密布，是出自缅甸的黑乌沙，难以看出其中的玄机。苏老眉头有些微微收紧，毕竟这样的毛料起伏太大，不是大涨切出翡翠，就是大垮什么也没有，只能全凭运气。虽是这样，苏老还是拿着它来到角落处的解石机前。
随着苏老的移步，场内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将苏老和慕容仙儿等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苏老将一旁随时准备的白手套带上，并没马上开始，而是将慕容仙儿唤道身边，指着毛料上缝隙道：“看仔细了，这些都是上头的蟒纹，它大致呈东南走向，在这里有个交点……”
说着，他拿起桌上一只黑色粗线画笔，在石头上画了几条线。
看着苏老亲自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小丫头讲解解石，一些初入门的赌石者恨不得将慕容仙儿取而代之，如今却只能站在不远处不太清楚的看着，尽量不出声打扰到苏老。就连跟着苏老的少年眼中也出现不可思议，从没见过爷爷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女孩这般好。
看到这一幕，他看着慕容仙儿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兴趣。
一道冰冷的视线射了过来。
他抬头，对上那黑衣少年眸子，冷漠深邃。可不知为何，他隐隐察觉出其中的危险之意。
慕容仙儿自然不知道这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汇，全部注意力集中放在苏老的讲解上，看着他完成画线步奏，接着将毛料送入解石机下，推动着两块钢锭固定好。
“解石，一定手要稳，不求快，用砂轮对准画线部分慢慢往下…。”苏老继续说着，按下机器的开关，用飞快转动的砂轮对准了画线。
“咔，咔嚓…”难听的声音在大厅响起，所有人不由屏住了呼吸，盯着不断飞出石屑碎末的毛料。
慢慢的，苏老的眉头蹙了起来，所有人呼吸一紧，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慕容仙儿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石头。
突然间，苏老的动作停了下来，只见被苏老打磨切出的窗口内灰蒙蒙的雾状结晶体，没有丝毫晶亮的玉石表现。看这样子，估计是切垮了。
围观的人不由摇头，遗憾地声音不断传出：
“到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样的毛料又怎么能切出翡翠呢？”
“哎，亏得苏老亲自操刀，我还以为有惊喜呢。”
“得了，看样子是输了…”
“……”
慕容仙儿盯着那个窗口一言不发。
苏老也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小丫头，这毛料，怕是废了。”本以为会切出绿色，如今看来，小丫头选石料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慕容仙儿擦掉窗口周边粘着的粉末，摸了摸那个窗口，面色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爷爷，我还想切下去，这一次，让仙儿自己试试可以吗？”
没等苏老拒绝，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行，你太小。”
慕容仙儿有些恼怒地看了看出声反对的少年，关他什么事？
少年一脸冷漠，似乎没有看到她的投过来怒意，用幽蓝色的眸子盯着她。
她扭过头，撇了撇嘴，眼底划过一道精光，随即用渴望请求地目光望着苏老，“爷爷，既然都废了，让仙儿试试吧。”
苏老抬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少年，“他说的对，你还太小，操不动解石机。你若不死心，我就继续切下去吧。”
话一出，如石投水面，在人群中溅起水花，苏老何曾这般好说话了，居然会答应一个小丫头无理取闹的请求？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慕容仙儿有些失望，却还是扬起笑脸，“谢谢你，爷爷。”
苏老重新按下开关，慢慢操动着砂轮落下的方向，依旧用心地打磨着已经“废掉”的毛料。
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去什么，仔细看着苏老操作的手法，似乎毛料切成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小丫头，已经差不多到中间了，看样子是……”没戏了。
声音嘎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蓦然掐在喉咙处，出不得。
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翠绿色出现在众人眼中，在灯光照射下，隐隐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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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震惊，天价！
“看，出绿了。”
“不是吧，这样还可以出绿？这毛料都废了啊。”
“这小女孩真的有那么好的运气？”
…。
质疑声，震惊声，此起彼落。
连苏老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本应该作废的毛料此刻却是不可思议地切出了绿色，以他解石多年的经验和毒辣的目光来看，这绿色，似乎有点不一般。
一颗心突然被提起，苏老手中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却更加小心平稳了。
半个小时后，整块毛料被苏老切磨地差不多了，露出半个拳头大小的玉石。
细细用干净的帕子擦去表面的碎屑，苏老双眼几乎呈现呆滞状，捧着玉石的手也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着。
看苏老激动地不能言语地表情，不难猜出他捧着是如何上乘的翡翠，更有人喊了出来，“苏老，这是什么翡翠啊，居然有三种颜色？”
话一出，立即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苏老打量了许久，这才幽幽探出一口长气，“奇迹，奇迹啊。”
他这话就像猫爪不断在人们胸口挠动着，心痒难耐，“苏老，您老倒是说说，这是什么种类的翡翠啊？”
苏老羡慕地目光落在慕容仙儿身上，“这是冰彩三色玻璃玉，无论是种类还是颜色，都是难得一见的上上品，比之帝王绿也是不可多让，有生之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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