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借尸还魂
  蓝翎说:“老板,这个凳子以前一直放在这里,你没有看见罢了。”大肚子说:“昨天路过这儿,就没见…”蓝翎说:“昨天放在下面…”大肚子说:“你骗我,我们不会放过你!小心你的脑袋。”
  蓝翎摸摸头上的脑袋,说:“不敢,不敢,我的脑袋没有你的硬,你的钢筋铁骨,嘿嘿。”
  大肚子回头对车上戴墨镜的说:“下去看看,是狐狸,藏不了尾巴。”大肚子带着墨镜走下坡斜道,走到了预制板彩房前的场上,没有见到汽车、没有见到追踪的人,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在拌青豆和糠的鸭食,有一间看样子是车库,垂着门帘,肯定是锁的。
  大肚子对墨镜说:“咱们走!”他们由岸边斜道上去,开车向东走了。蓝翎开了车库的帘门,又自动放下来,开了灯,问代时兴:“暗算你的人是谁?赶紧报案。”
  代时兴看着黑蝴蝶说:“这事你最清楚,给蓝哥说说不妨!”黑蝴蝶脸色苍白,想起她的父母亲,支支吾吾说:“这事不能在这说,怕他们在外边偷听。大哥,我们在你这儿躲到今晚半夜后两点再走。有可能半路被劫,再退回来。”
  代时兴点点头,蓝翎说:“我给你们一把车库钥匙,走了再回来,待两天不妨,给你们杀两只鸭子。”黑蝴蝶说:“今天晚上可以,补补他身子,他被人装在麻袋里,扔在这车后车厢里,要扔到河里喂王八,我救了他。
  我不明白,昨天晚上到现在,你没吃没喝,按理,你饿也饿个差不多,吓也吓个半死,你变化不大,还狂的拽我领子。就算我后车厢贴了胶布,有空气进来,也不至于对你没有伤害。”
  “哦,黑蝴蝶,算你有点良心,我逃了大难大灾,谢谢!终身不忘。我上大学时,有个同学,每天早起坐在床沿上,闭着眼睛,坐半个小时候,就卧伏在床上。
  天天早晨如此,六点到七点练,我问他,你练得是什么功。他说:‘我练的,叫龟寿功。你想练,我叫你,但不许随便露。’你抱我腿下车厢,我跌倒在地,是装的,迷惑你。
  腿凉,我用了‘意冰入腿法’骗你,你真的相信,如果是坏人,我还会全身冰凉,心脏可以停止跳动三分钟。想不到吧。”
  黑蝴蝶说:“苏格拉底对柏拉图说:调理智者的,是不会飞的雏雀和爱吃骨头的狗。”代时兴笑道:“你和兰蕙差不多了,也开始摆弄书袋子。”
  黑蝴蝶说:“那也是让你更深的爱我。你的真爱必定是喜欢科学、喜欢学问的人。这,我远远不够,但是我要学。你今天的无所畏惧和随机应变,是我应该学习的,爱什么样的人,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深信不疑。我要重新做人。你原谅我的过错。”
  于是,她把前前后后遇蛤蟆黑帮及老鲨鱼的事都给代时兴说了,但没有说李豹交代窃取国风数控机床机械图、电气图的事。
  最后说起那边河边看见了老狐的尸体,她才想到了一个办法,有勇气救他,代时兴考虑她已经暴露,但还有办法补救,让她作为一个卧底,搞清蛤蟆帮、黑工厂的所在之处,很有必要。
  代时兴说:“今晚半夜后2点,咱们就开始行动,你说的,虽然有些天真、可笑成分在里面,但可以试一试,成功了,为社会安定尽了我们作为一个公民的责任。失败了,危险来了,我们可以直接拔110请求帮助。”
  到了半夜然后2点,他们开了车库的门,开上岸去,黑蝴蝶提心吊胆,怕中埋伏,有代时兴在身边,她心里有底,似乎和他一起死,也是值得的。车子没有开灯,前面是黑幽幽的路,就慢慢的行使,歹徒也不是铁打的,也怕蚊子也怕黑,黑蝴蝶选择时间没有错。
  北运河上有乌鸡“咕咕”叫,还有鱼跳、野鸭不眠地玩水,潜水吃水底下烂泥上田螺、海丝,夜里还有鳗鱼、泥鳅、黄鳝最活跃,最活跃的时候它也最危险,渔夫就在时候捕捉黄鳝、泥鳅,最活跃、最大的泥鳅、黄鳝就在这时候转进了竹笼子、咬了黑蚯蚓针的直钩。
  车子开出了两边芦竹疯长的路,凭感觉,黑蝴蝶叫代时兴停车,寻找上午发现并藏匿的尸体,首先要找到那片不知何人种的黄豆地,是藏在最东边数起第九行的地里。
  两个人手挽手走去,不怕野鬼夜叉,就怕蛤蟆帮的爪牙。这时候,他们埋伏在黄豆青枝绿叶间,突然站起开枪、拿木棒、铁棒打击,他俩防不胜防,可是黑蝴蝶想到和代时兴一起死,伤痛是痛,死的幸福。
  终于找到了那只麻袋,黑蝴蝶抓住袋口这一边,代时兴抓住袋底的的两个角,闻到尸体变质的味道,黑蝴蝶有点恶心,他在前开路,黑蝴蝶在后。岸坡较陡,在岸脚边休息了一会,代时兴悄悄说:“一鼓作气到岸上。”
  黑蝴蝶点头,摒了口气,两人横着而上,十分困难,黑暗中有一团一簇杂草,可以挡住脚下滑,也可以搁麻袋休息,比想象的好对付一点。到了岸上,黑蝴蝶把车开过来,停了,开了后车厢,把麻袋扔进去,关上。黑蝴蝶抱住代时兴亲了他脸,表示祝贺。
  立刻上车,不开前后车灯,黑暗中代时兴熟练地调转了车头,驶去养鸭场,车是宝马18,可以无声驾驭,可以防炸弹。下了岸坡路,进了场院。场院四面铁丝网围起来的,还挂了块“小心触电”的牌子,是蓝翎老父亲吓唬人的。
  宝马在车库前停了,代时兴往上抬起吊帘,车子开了进去,再放下吊帘来,锁住,开了灯。代时兴脱下他的短袖翻领蓝t恤,那是有暗兜的,他想把手机塞里面,脱下藏青色中裤,把手机放在有钮扣的兜里,鞋袜子都脱了。
  有个问题:他的脸被铁棒打击变了形,显得肿大,看起来太大,一点不像代时兴的,黑蝴蝶认为;这是糊弄蛤蟆帮爪牙的,他们见到尸体就行,不会看的那么仔细。至于公安法医鉴定出来,查出真相,正好便于破案,你那时已经到了龙川市。
  代时兴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其他,个子长短差不多,代时兴穿他老人头鞋。两人决定,公安查来,就说出事实真相,黑蝴蝶是不是做卧底,要不要派人配合,有公安决定。
  当然,她马上回西北,为了发现蛤蟆帮的罪恶证据,所订购的机器还是要按时发货、要黑蝴蝶护送,部分零件还是要装木箱子。
  旁边有件破旧的工作服,胸前写着仿宋体“久远鸭业”,墙上有只黄旧的前进帽,顶和帽舌有釦,可以扣住连在一起,对脸相遮蔽很好,配一副黑框眼镜,代时兴就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这黑框眼镜这时候上哪儿去找?
  黑蝴蝶说:“我包里有付墨镜,你戴上试试。她开车门拿出包来。取出墨镜来,虽然脸额处窄了点,基本上可以,彻底变了样。把老狐的尸体再次放入麻袋里,味道很大,有点发臭了,马上系住袋口,放进后车厢。
  必须马上离开,这时半夜后两点多,应该是处理尸首的最佳时间,超过四点,路上开始有人,就不好办。”代时兴说:“大同镇西头,有一条水泥大桥,每天走的人最多,扔到桥下,很快被发现,然后,你把我送到南门轮船码头,你就开车回麒麟公司,张罗剪板机托运。”黑蝴蝶说:“咱们难得有机会在一起,不能在崇明多待两天?”代时兴当时没说什么。
  就这样再次开启车库门,车子发动后出院、上岸,还是向西行驶,代时兴开车子,知道西面不远还有通往南北公路的桥,沿南北公路走10里,就到向东直达大同镇的马路。在15分钟之内到达,这时2点30分。
  宝马过桥向南高速行驶了大约2公里,就发现后边有车子盯住,不过,宝马快,它也快,宝马慢,它也慢。向南奔驰10里,拐弯,就驰骋在通向大同镇的路上,很快,就到了桥上,代时兴拉出麻袋,黑蝴蝶下面掂住袋角,走到桥栏边,把麻袋荡到上,向下一推,只听得扑通一声,他俩马上开车门进去,再向东驶去。
  再说兰蕙坐高原风的车去找代时兴,那只黑猫把她认下了,开车门时,她上去,黑猫也上去,她坐下时,黑猫就跳到她怀里,兰蕙见这猫聪明有记性,她一路颠沛流离、孤独难耐,有一只猫跟着作伴也行,它饿了自己找老鼠,不必操心,似乎比狗好养,就把它抱住了,她看一眼高原风,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一笑,没有说什么。
  车子左拐右弯一路向东。在上海崇明,水泥路也像河流一样交叉网络般的穿行田间,很快的在大同村最东边的小队代家。
  这个小队有个标记,就是西北角岸角边有座耸入云霄的角铁焊接成的铁塔,也被称为铁塔小队,原来或现在作为飞机的一个航标的。兰蕙见了稀奇,想他们的直升飞机不是就可以一目了然的飞来?
  车子走在两旁水杉树的柏油马路上,一边是整齐的一栋栋农家别墅、一边是家庭农场绿油油田野的水泥路上,高原风路熟悉,但一个叫代时兴的家不知道,有三四个代家,车子停了,问一个在路边楼前场地上晒稻子大娘。
  她正在拿木耙子耙刚刚簸箕倒下稻子,“大妈,早上好一个叫代时兴的,家在哪里?”大妈说:“这条路向南,看见一条水泥路,向东第一家就是了,他出事了,你们知道吗?”
  高原风吃惊地问:“大妈,怎么回事?”大妈说:“他几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带了几个人回家,去小天鹅湖玩,被人害了,装在麻袋里,扔到镇西头桥下河里,被人发现捞上来,就在桥头,刚才警车来了几辆,拍照、录像的,看的人很多。”
  大妈上了年龄,一脸紫黑的皱纹,不像高哥的母亲说普通话,兰蕙能听懂,她说的是崇明土话,兰蕙听不懂,但从她脸上伤感、惋惜的表情来开,说明刚才高原风说的是真的。
  高原风没有直接说出大妈的意思,开了车向南,看见水泥路拐弯向东,看见向东第一家是新式带老虎窗的平房,房前有一个很宽敞的场地上,围了不少人。
  场地伸出一条水泥路来,直到高原风雪铁龙的轱辘下,这无疑是她寻找的代经理的家,雪铁龙小车拐弯向北,开到场地上,停在西边。
  兰蕙下车来,人群中有人喊一声:“兰姐…”兰蕙一看是刘夷,跑上去,刘夷扑上来抱住她,两人抱住痛哭,代时兴是刘夷知遇恩人,是兰蕙真心相爱的知己,两人感同身受,哭了很久。
  后来代时兴的弟妹、堂哥嫂、堂弟妹都来劝说,才平静下来,她们也个个哭的眼睛红肿,尸体已经转到区公安法医鉴定,正在动员警力破案。要不要马上进行当地的入殓仪式?开追悼会?代家族最高主持丧葬仪式的,是代时兴的一个亲叔叔代柏,问亲切朋友,丧葬仪式、追悼大会是破案后进行、还是马上进行?
  祁连霞和代华正坐飞机来,大家都说来了问问她,下午,祁连霞、祁连情、小代华、龙董事长都来了,祁连霞哭得死去活来,小代华也大哭,到了晚上,刘夷和兰蕙,一左一右,扶着祁连霞参加家族会,坐在一起讨论。
  开始,大家都认为仪式、追悼会等破案后在进行,但刘夷、兰蕙认为现在嫂子儿子都从大西北来了,公司主要领导也来了,以后再来,是多余的浪费、重复,似乎没有必要,仪式早晚要举行,尸体可以从公安局取出,发丧完了归还。
  结果形成一个共识:案子破归破,仪式马上进行,请客摆宴免了,这也是代时兴总经理生前不提倡的,铺张浪费,大吃大喝,国风集团公司历来不允许。追悼会查出嫌疑犯之后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