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林中奇遇
  “快走,我要关门了。”安徽大哥说,见到他嘴唇上一簇黑胡子,有逆反心理。
  小黑胡子一看兰蕙不像,再看兰蕙却像,他出棚后,认下门前水渠上红叶子红干的红梅。兰蕙不能马上出去,她帮助剪枝,同时,她想借人家手机报案,大姐没有手机,大哥有,兰蕙问:“大哥哥,我想用你一下手机,报个案。”
  安徽大哥哥说:“那个人,你就别报了,我们暂时在这里,不走,真报告派出所了,派出所传他,拘留几天出来,找来,咱不敢惹。”“
  那大姐说:“咱们之间,本来彼此不认识,对你不了解,这事不能答应。你走了,我们还在这儿。”
  “大姐,”兰蕙很诚恳地说:“刚才这个人,我也不认识,还有一个,他们在北河边杀了人,被我看到了,他们就追我,想杀我灭罪证。”
  大姐是个四十来的人,脸上显得惊恐,她马上向门外走去,回头对兰蕙说:“你惹祸了,你再别给我们说这事,我们知道了,他也会来找我们,这可这么办。你到别处躲去,你给我们带来祸害。”
  她又给兰蕙一条纱巾,又给她一条裤子,“你快穿上,从后门走。”她刚才进来的口,在温棚东边,叫前门,现在要出去的门,在西边,叫后门。前门面对一条沟,后门前是水渠。
  兰蕙刚才穿上大姐一件当工作服的粉红老式的确良衬衣,蒙骗过小黑胡子,现在,她后门出来,究竟是向北、向南、向西?大姐出门时告诉她“向南三里路,有公路;向北再向西,也可以找到公路,而向西,有一条跨不过的水沟。此时,已近傍晚,大姐说:“树林里晚上蚊子很多,你受不了的,你在6点前赶到南边的公路,有汽车,向东南,可以去堡镇;向西可以去长江农场。”
  兰蕙说:“我想去大同村,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兰蕙把自己电话号码说给她,又把上海麒麟公司的地址告诉她,记在手机上。大姐给她100元路费,给她一双胶鞋,兰蕙感恩不尽,发誓此生一定报答。大姐姓龚,叫龚幽幽。
  兰蕙还是判断逆向走回头路安全系数最高,人普遍心理讨厌走回头路,歹徒也不例外,况且,就像她所见,那里有桂花树林即使在白天,找一个人很困难。
  兰蕙寻找原路返回去,很快过水渠走进桂花树林,天上映了一簇彩霞,似乎对这次暗伏的凶险再次遮蔽,给兰蕙一个浪漫的遐想。
  那两个跟随的,短信联系好了,一个监视温棚东门,一个看着后门,后门的是个光头,原来也是戴瓜皮帽的,现在摘掉了,就在那里徘徊或蹲着看手机。
  兰蕙急匆匆向北走,她戴着蓝纱巾,光头看手机视频,回头看见塑料膜里出来一个人,穿着老旧的衣服,以为是温棚农户,当时风也大,哗哗的,但这人走路急,不像是去商店,而且方向也不对,商店在南边公路边。
  黑胡子没有断定兰蕙穿别人衣服在温棚,因为谁也不会对陌生人立即认可,这也是他在温棚看见兰蕙时没有走的太近的原因,他也没有看见兰蕙进温棚,他只是怀疑兰蕙就在这几个棚里,哪个棚里都有人操作。
  但兰蕙消失在这几个棚里,黑胡子猜测有几种原因:她可能在他进门的瞬间,躲在某个大花盆之后,也有可能急忙中穿别人的衣服,而别人马上能够接受她,黑胡子感到可能性不大,更不要说借电话报案。
  黑胡子给光头发信:“注意温棚出来的每一个人,她有随机化妆的可能性,为保组织安全,不要随便用枪。女性,用手。”
  看来,黑胡子是光头的上一级,他给小黑胡子发信:“这里看到一个向北的中年妇女,看她走路轻快,有化妆的的嫌疑。”
  “你跟上看看,如果她快跑,向后偷看,马上追上,对照相片解决,不可贪色强暴,误大事。”
  兰蕙出门时,看见几米之外有个穿牛仔服的光头蹲着,追她的就是穿牛仔服的,她对牛仔服警惕,她出门时走得急,后来放慢脚步,树林里有苦苦菜和蒲公英,她弯下身子找苦苦菜,她直觉这个牛仔服会追踪的,她并不朝一个方向走,给他感觉就是出来找野菜的。
  不过,兰蕙要确定他究竟离他多远,她找到一个瓦片,向后面某一棵树扔去,她好像是在玩。光头看见前面的香樟树上有动静,以为她爬上了树,就躲在一棵大树后看香樟树上有没有人。
  兰蕙赢得了时间,看到他观察树时,兰蕙跳着点着脚尖跑,大姐给的,是仿制的军用鞋,又轻、又快、又有弹力,兰蕙聪明,她还要调理一下追他的人。
  她在地上用树枝写下这几个字:“我在前面桂花树林,有百灵鸟叫的树上等你,亲爱的,百灵鸟是我养的,站在我的肩上。”
  她在地上划了个箭头,直接指向桂花树林,再过几棵树,她在地上又写道:“氓之嗤嗤,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兰蕙把拔得苦苦菜,摆成一个“爱”,“吻”,“亲”,巧妙地处理了手中的苦苦菜,而且,还有苦中有甜之意。
  天色将晚,地上字看得真切,光头想:“原来这烧b是来和人幽会的,装作拔野菜,跟错人了,看看他们的爱,肯定胜过黄带,我就在这儿躲着。逮到了,把男的揍一顿,把小妞玩了,这好事,千古难碰。怪不得她不像娘们,原来骗温棚的人,偷偷出来约会。”
  又看到地上几个字:“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我等你,爱你的婉儿。”一个大箭头,直接指向水渠的灌木空隙,那边就是桂花树林。
  却说小黑胡子,在那里等了一会,估计光头说的就是她跟踪的人,于是他也向北而走,暗中与他配合,光头没有和他说起有情人在树林里约会的事,也没有说起杂树林里地上有字。反而给他发短信说:“你不要过来了,这里一个小妞,我一个人对付,绰绰有余,用不着上士亲拿。”
  可是黑胡子不放心,尤其那个被追踪的小妞,长得真可漂亮,又白又嫩,小黑胡子怕光头中美人计,好色误事,也怕他“独占花魁”,小黑胡子看到这里已经开始收工,不见她的影子,黑胡子判断刚才光头说“一个戴纱巾的娘们,匆匆离开”,黑胡子感到这个娘们形迹可疑,黑胡子就跟过来了。
  天色越来越暗,今晚并没有大月亮,只有一丝月牙儿,挂在天上,杂树林里看不见。树林里黑幽幽,他的手机带手电,可是电不太足,发出黄黄的光,他也不敢一直开,也不敢和光头直接联系,短信不敢发,现在,没有手机,上个厕所都不方便,他干脆关了手机。
  两个人在这树林了,万不得已,可以喊。他仔细听,有无形迹可疑的声音,仔细看,有无形迹可疑的影子。他感觉背后树木里有动静,就警戒的躲在一棵树后。难道她有这胆量跟踪他?吃了豹子胆啦?他喊小胡子:“林子光,你在哪里?”
  林子光给他发短信说:“我在桂花树林,你过来。”但他手机关了。林子光在桂花树林里,寻找百灵鸟叫的桂花树树,看见树枝上一方白手绢在夜风中飘动。
  事情也巧得出奇,隔壁的一棵树上有叽叽喳喳的鸟叫,不过,那不是曹雪芹的百灵鸟,而是济慈的夜莺。树上的确,有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往上爬。小黑胡过去,夜莺一泡鸟屎轰下来,如惊雷霹雳掉到小黑胡鼻子上,几乎吓了他半条命。
  原来上面爬着一只夜猫,看到绿莹莹的光射来,林子光想到魔鬼、狼,马上往回跑。再说,光头已经戴上瓜皮帽,黑暗中走过来,小黑胡惊魂未定,把他看成是过来约会的情人,他躲在一棵桂花树后,光头看到那棵树上,黑乎乎有样东西晃动,打开手机一照,下面黑乎乎的一个身子,很像一个歪脖子斜脸的人爬在树上,他也看到兰蕙写在地上的字,想真有这样的偷鸡摸狗的事。
  正在此时,他身后有两个人走过来,光头摁一下手机,手机探路光照亮前面,是一个一把头发上扎着花手绢的姑娘,姑娘手里还拿着什么,光头的手机也快没有电了,发着黄光,他没有看清后边那个人的真容。
  姑娘说:“你好没有礼貌,你是哪儿来的,干嘛拿手机照我?想干什么?”光头仗着黑道有人撑腰,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他说:“照你又怎样,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出来不就是和人偷?”
  后面的,是个粗壮的大汉,背着一张弓,腰里插了几支翎毛的箭。“你再给我bb!”他过来一把抓住光头牛仔服的领子,连皮抓住,光头疼得叫起来,,大汉狠狠一推,光头被底下的草一绊,跌在地上。
  他要拔无声钢笔手枪,小黑胡过来了,他看见这姑娘长得俊秀,想吃豆腐,他对那姑娘说:“这里通奸,是个好地方,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通的,快脱下衣服。。。”
  小黑胡从上衣内兜拔出钢笔手枪,枪口对准那姑娘,“快点”,光头也过来,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大汉,右手也从胸兜拔出钢笔手枪,对准大汉,大汉看不见光头的脸,但感觉这人也以“钢笔”对准自己。
  姑娘手里有夹野兔子的夹子,她和父亲是来下夹子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遇这样的事,“快脱!”黑胡子还在逼近那姑娘。这时候,一个砖碎子,从上面打来,击在光头身上,他一慌神,被大汉一弓甩来,打在脑袋上。
  同时,姑娘几乎和父亲同时反击,野兔夹子摔到黑胡子身上,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黑胡子掐了无声钢笔手枪的扳机,一团白星飞向那姑娘,这姑娘突然不见了,大汉也不见了。
  从旁边一棵桂花树上,跳下一个黑黝黝的人来,黑胡子断定就是刚才那个打砖碎子的人,这时,黑胡子的手机没有电了。他无法照明,也无法联系了。
  要不就是见鬼,要不就是民间武林高手,闪速如电,两个人愣在那里,面面相觑,他们认真一想:这个打砖碎子的人,很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不能就此回去,不好交差,人没有抓住,也没有“做掉”,他们回去也没有好下场,于是他们商量继续追,为年薪奋斗。他们是不怕鬼神的,似乎感觉鬼神怕他们,刚才一枪打出去,鬼吓得无踪无影了,他们一想到被他们追赶的美女,比那个打猎姑娘还漂亮,全身又有了劲头,吃了牛羊肉颗粒。
  想到她可能饿的走不成路了,就决定再分头行动,马上追赶,悄悄的摸索,抓住就对准脑门一枪,年终奖就乖乖地进自己的腰包了,再提个一官半职,好运来啊,好运来,钱在家里地板上跳舞,搂着老婆睡大觉。
  却说兰蕙从那桂花树上跳下来,就一直向西奔跑,但跑了一二百米,她腿酸跑不动了,她就躺在树下树叶草叶上休息,她知道,吃蛋糕、饼干、配苦苦菜蒲公英,要完全恢复体力很难,她再不能耽搁,再迟留在这里,很有可能丧身在这里。她必须马上就走,可是这里人地生疏、两眼一抹黑,往哪儿走啊?禁不住掉下眼泪来。
  她想刘夷、代经理和保镖会找她的,但关键还得靠自己,自己想办法甩掉尾巴,找去代时兴的家。
  兰蕙在黑蝴蝶那里,看见一个装着东西的大麻袋,当时没有细想,现在想来她非常害怕,这里面会装着什么?
  如果是人,自己就是被装在里面扔在河里的。那个麻袋里的,除了代时兴还会有谁?她想:“黑蝴蝶当着我的面争风吃醋,难道就为了把他骗进麻袋?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代时兴是个正派的人,黑蝴蝶的第一次肯定不是代时兴,他也不可能造下冤孽之后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