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蔡成险些忘了这个,脸色不禁又黑一层。
  蔡青忍着怒气,站起身来,摞下一句:“反正我不答应里正家的婚事,你们看着办吧。”说罢拂袖而去。
  蔡成气得浑身发抖,对陆氏吼道:“你看你儿子,这翅膀硬了哈。”
  陆氏好声安慰蔡成,又说她再去好好训他。
  ☆、第117章 风言风语
  蔡青想娶的人是李竹,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村民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自己有先见之明,早就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也有的说李竹这回捡了个大便宜。蔡青这堆好泥,插了她这么一根杂草。
  还有人替蔡家担忧,不知他家怎么闹腾呢。
  里正一家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惊呆了。杨秋丽气得五官扭曲,摔了几好个碗,把里正娘子心疼得不行。
  杨秋丽在屋里大吵大嚷:“这是真的吗?我不信!”
  里正娘子温声劝道:“你还有啥不信的,这是他弟妹亲自说出来的,那还有假?要不就算了。你的条件这么好,咱要啥样的不行。先前我还觉着蔡青这孩子不错,如今看来也是个糊涂的。”要不糊涂怎么会看上李竹那种女孩子呢。她家闺女可比她强百倍。
  杨秋丽倔强地说道,“不,我就要他。”
  里正家家境殷实,杨秋丽自从在家中倍受宠爱,在一定范围内可谓是要风得风,连侄子侄女有时都得让着她。杨秋丽上次只听一点风声,就能去李竹家闹,这会儿更是气得发昏,她又想起,上次她找李竹示好,如今一想,自己明显是被耍了。
  “李竹,你够狠,你给我等着!”杨秋丽狠狠地想道。
  李大姑整日做生意,她算是后知后觉。她一回到家就说起了这事:“这是真是假?我这个当姑的咋不知道?”
  杨墨道:“应该是真的,只是事情没确定,阿竹也不好说。”
  李大姑道:“肯定是蔡家的不同意,蔡成这个王八羔子,还敢嫌弃咱家阿竹。”
  李大姑专门过来看看李竹,拉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看那蔡家的意思,你估计得受点屈,不过,你要真是喜欢阿青,对他爹娘的态度就得和软些,真遇上了,能躲则躲,我遇上了也不能不管,但你不能直接跟他们扛上,不然阿青不好做,那毕竟是他的爹娘。”
  李竹答道:“嗯,我知道了大姑。”蔡青在尽力争取,她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李大姑叹息着,李竹以前做的那些事,平常不觉得咋样,一到说亲的关键时刻,后果就显现出来了。世人才不管你在家受到多少委屈,就只看到你不孝顺父母,敢和家人对簿公堂。
  李三姐听到村民的风言风语后,有些不安地问李竹:“阿竹,是不是我连累你了?”毕竟有个和离在家的姐姐名声也不好听,连亲爹娘都嫌弃。
  李竹忙安慰三姐:“没事,你别听那些传言。安心过日子就是。别人说什么咱都在意,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李三姐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虽然村民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李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蔡青心中过意不去。托杨墨传话安慰李竹。
  杨墨还给她带来了几幅新画。
  其中一幅就是他们芦苇荡上泛舟的情景。
  水天一色,芦苇轻摆,两叶轻舟随意徜徉,两人并肩而坐,小白慵懒地躺在船舷的另一处。李竹看得心中暖暖的,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日的情形。
  李竹将画挂在卧室的墙上,和另外几幅挂在一起。
  没几日,杨墨又来告诉李竹,蔡青要坐船去一次省城,再卖些花,好凑够下聘的礼金。李竹真想告诉他,自己有钱,不用他这么辛苦,但又怕出来伤了他的自尊心。
  这日,杨家饭庄要试做新菜,李大姑就让李竹过去帮着把关。
  李竹便带着三姐和小白一起去县城。
  杨家饭庄生意愈发红火,时常客满。李大姑已在跟李竹商议加盖二层的事情。只是要盖房就得关门,这着实让人舍不得,就一直拖着。
  李竹品尝完新菜,对厨子提点了几句,又亲手试做两遍。眼看着没她的事了,她就信步闲逛,看到南玉的胭脂铺子时,李竹不由得想起穆长倩说的八卦,就进去看看南玉。
  南玉见到她也十分高兴,又是倒水又是拿点心的,招呼她坐下说话。
  “阿竹啊,恭喜你啊,把蔡青给拿下来了。”南玉笑道。
  李竹也跟着笑:“不过是人们瞎传罢了,一要都没定。”
  南玉也知道是蔡家不愿意,便鼓励道:“没事,你得坚持住,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为这样的男人受点委屈也值得。”
  李竹想起那些传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玉爽快地说道:“你想问那吴王八的事吧?我告诉你,那家伙不是个玩意。竟然想占老娘的便宜。”
  “那你得小心些。”吴成名在本地还是有些权势的。
  南玉道:“没事,要是以前我肯定担心,现在哼,惹急了老娘,就去县衙告他。”现在清河县的百姓都知道,这个新的县太爷对本县的富户大户十分冷淡,对方送礼不收,还让人对他们放出话来:只要别惹事,大家都好。
  南玉又笑着对李竹说道:“那个姓吴的,儿子得了重病,正到处求医呢。真是报应。吴家没一个好东西。”
  李竹跟南玉说了一会儿,回饭庄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三姐回去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两个她们都不想看到的人。
  刘氏和肖氏竟然又来了。
  小春小秋在门口拦着不让进,大黄和几条狗也在问龇牙咧嘴。
  刘氏一看到李三姐,就上前说道:“三姐儿啊,你最近咋没回家哩,你娘和我都挺挂念,摞下手里的活就来了。”
  李三姐冷淡地说道:“我不敢回,怕丢了你们的脸。”
  刘氏笑道:“一家人说啥外道话,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俗话说,这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不过你既然都和离了,那我也不说啥了。左右你还年轻,咱再找合适的,也好有个依靠。”
  李三姐一听这话,立即心生警惕,她正色说道:“奶奶,老话说,初嫁从亲,再嫁从身,我上次听了你们的,结果落入火坑,这次我就想依我自己的心意。”
  肖氏拍着手道:“哎哟,你才多大?能知道些啥?你吃过的饭还没你奶吃过的盐多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李竹讥讽道:“上次三姐听了老人言,结果呢?”
  肖色狠狠瞪了李竹一眼:“没你的事,别插嘴。”
  李竹冷声道:“这是在我家,不想让我插嘴,就别呆在这儿。”
  说着,李竹就骂大黄:“瞧你讨人嫌的样儿,明知道我不待见你,见到你们就吃不下饭,还朝我脸上杵,一把年纪的老狗了,咋就不要点脸呢。”
  刘氏和肖氏经常指桑骂槐,岂能听不出这等话外之意。
  肖氏指着李竹骂道:“我好歹也是你娘,你就这样对我。怪不得人家男方家瞧不上你,瞧得你才怪,连亲爹娘都敢骂,别人还了得。”
  李三姐生怕肖氏再嚷下去,让蔡家的知道更不好。连忙制止肖氏。
  刘 氏一看李三姐一脸紧张,浑浊的黄眼珠转了转,说道:“三姐啊,你就跟我回去吧。还有阿竹,你借我二十两银子,家里有急用。一会儿呢,我去准亲家那里坐一 坐,好好说道说道。”这是在暗里威胁李竹呢。本来他蔡家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刘氏肖氏再一加油添醋,事情会更难办。
  李三姐气得脸色发白,对刘氏说道:“奶,毁了阿竹的婚事到底对你们有好处?她被人笑话难道咱家脸上就好看?”
  刘氏拖长声调说道:“对我是没啥好处,可是她过得好了,我又有啥好处?”
  李竹已经懒得和这人废话了,她上去拖着刘氏就往前走:“走,我亲自带着你去说个明白,村里说不明白,咱们再去衙门一趟。”
  李三姐忙拦着李竹,对两人说道:“奶,娘,我跟你们回去,你们别再闹了。到时丢脸的是咱们家,对阿寄的名声也不好。阿寄将来是要娶官家小姐的,这种人家最看重名声了。”
  肖氏还想再闹,刘氏一看李三姐要跟自己回家,也打算见好就收,因此就阻止了肖氏。
  李竹一脸担忧地看着三姐,李三姐冲她笑笑,低声说道:“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知道该怎么做。”
  李竹见她执意如此,也只得随她去了。
  李三姐回屋收拾了两件衣裳就跟着刘氏和肖氏回去了。
  李 竹想着蔡家、李家的烦心事,不由得心生倦意,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算是他们分了家,蔡家三天老头来闹呢又怎么办?每次还击过去,难道她一辈子就这样?不 停地被人虐再虐回去,如此循环往复?不过,他们还可以远走高飞,彻底摆脱这两家极品。思及此,李竹对她和蔡青的未来又多了一丝信心。
  李竹和蔡青的亲事尚未落定,蔡家此时却再次热闹起来,因为蔡家的那个贵客,就是前年跟陈观一起来过的那个陆琨又来了。
  ☆、第118章 陈家兄弟
  陆琨做为贵客,受到蔡家一家的盛情款待。
  李竹听说陆琨又来的消息,不禁想起了前年的事。陆琨临走时曾托陆氏送她两匹缎子,当时一直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想退回去,陆氏却说他人已走,没法退。李竹只得先收下,不过她一直惦记着,想有机会就还回去。没想到这人还真来了。
  蔡家一家人忙着搜罗乡下特产,变着花样招待客人,把李竹和蔡青的事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李竹也落个清净,这些日子陆氏来找过她两回,陆氏这人怎么说呢,她跟村里的妇人不同,她说话语气很软,态度也好。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很明确,她就是要委婉的告诉李竹:我们家看不上你。
  李竹跟她虚与委蛇,敷衍应付。好在两人也没正面冲突。
  那个蔡紫也来过一回,很快就被蔡蓝给拖走了。
  蔡成做为男子不好直接来找李竹,便将他的话传到了杨老实那里。反正就是李竹别想进他蔡家的门,他家是个体面的人家,想要娶一个名声好的儿媳妇。当时就把杨老实气得不行,跟蔡成险些翻脸。
  陆琨到了清河县,自然要去拜访朋友陈观,顺便将陈家捎的东西和信给送过去。陆琨去拜访陈家,蔡白自愿降格成跟班也要跟去。
  陆琨没见到陈觐,只见到了陈观。
  陈观见到老熟人,自是十分高兴,兴致一来,便拖着老友去品尝本地美食。第一个去处就是杨家饭庄。
  蔡白一眼就认了出来,说道:“这杨家饭庄不是个小饭铺吗?哪里有吴家酒楼大?”
  蔡白刚说完,就被陆琨用眼神制止住了。
  陈观倒也不恼,笑道:“你这就不懂了,饭菜地不地道不在于门面大不大?有时荒村野店也有美酒佳肴。”
  蔡白也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补救。
  三人正说着话,小二就上来招呼。
  陈观熟门熟路的报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两壶酒,几个凉菜,三人边说边吃。
  陈观和陆琨先是说京里的事情,共同的朋友。
  陆琨知道陈观最喜欢那匹叫踏雪的马,便问道:“踏雪怎么样?”
  陈观笑道:“它还好,一直没再生病。”
  陆琨又道:“不知阿观可记得咱们那次打猎的事,可真是惊险。”
  陈观道:“是啊,你一说打猎,我又手痒了。不过,我哥禁止春季打猎,怕耽误野兽的繁衍。”
  陆琨道:“其实也没事,我们不打怀孕的母兽便是。”
  陈观被他说的果然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