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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絮从汽车上下来,站在车旁等候的周长柏抬手虚扶她一把。
  “谢谢。”桑絮仰脸冲他笑笑,好心情的眉眼不加掩饰。
  周长柏无声笑笑,待桑絮站稳后收回手,手臂在腰侧弯出弧度,等着桑絮的手腕搭进来。
  若是往日,桑絮必定是不愿意,更不用说在她即将会遇见傅遇安的情况下。
  但今天,稍稍有些不同。
  桑絮抬手,掌心轻落在周长柏肘窝间。
  “走吧。”她对周长柏说。
  周长柏点头,在与穿着高跟鞋的桑絮一同往前走之前,他视线偏转落到她脸上,微顿,倾身偏头附她耳边,提示:“知道你重获自由感到开心,但这太明显了,在丁老先生的葬礼上,还是注意点的好。”
  桑絮闻言赶紧敛了脸上笑意,抿抿唇,看周长柏时带有少许羞愧:“谢谢。”
  周长柏眼中凝笑,抬手拍了拍桑絮手腕初的衣袖。
  “周总和周夫人真是恩爱啊。”丁学训的秘书从楼中走出来,正面迎上站在半路的周长柏与桑絮。
  “李秘书。”周长柏与他点头示意,“听说你在这儿忙了一上午,辛苦了。”
  “周总哪里话,这是把我当外人了。”秘书转至侧身,单臂展着带人往里走,“外面天冷,先进去吧。”
  周长柏客气地落他身后半步,看着他说:“南安今年怪异,秋日就带寒,这个冬天可比往年冷得多。我看李秘书你今天就穿单薄了,可别为着丁老爷子的事,忽视了自己,不然日后,我们哪里还好意思求你帮忙。”
  “周总说哪里话。”话语间叁人已到达正门前,秘书伸手替周长柏开了门,“我就是出来看看傅总,想着就在门口,所以外套也没穿。”
  “傅总?”周长柏问。
  “是啊,周总您也认识,溪地傅家的少爷,凯悦的傅遇安,傅总。”
  一直沉默当个工具人的桑絮,在听见他说到傅遇安的名字时,终于抬头看了秘书一眼。
  秘书没察觉桑絮的目光,他面朝楼道向外站着的,余光最先看见正从楼外走来的人,“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傅总回来了。”
  桑絮尽量克制地转身朝后看了一眼,眼神轻易就落到那个逆光走来的人身上。
  白天楼道里没有亮灯,外头的天光又太明亮,桑絮完全看不清傅遇安的脸,但因他悸动的心不会骗人。
  他们有二十一天没有见面了。
  桑絮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以及她搭在别处的手。
  很怂。
  好在周长柏似是没有发觉,微笑着往前迎了两步,朝傅遇安伸出手,“傅总。”
  “周总。”傅遇安抬手与他交握,指尖一触及离。
  “傅总这么远跑来。”
  傅遇安点头,“来送丁老爷子最后一程。”
  “费心了。”
  “咱还是先进去吧,进去说。”秘书还在原地保持着一手拉开门,一手往里迎的动作。
  周长柏离得最近,抬手虚让,傅遇安就请他先进门。
  桑絮没动,还立在门边等。等傅遇安也走过她身侧,她抬眸看他一眼,傅遇安也偏头看向她。
  “这位是周总的夫人,桑小姐,傅总您可能之前没见过。”秘书开口介绍。
  “夫人。”傅遇安开口唤她,面不改色。
  唯独桑絮看得见他黑亮的眸光。
  怕他又出其不意做出什么吓死人的事,桑絮打算自己先往里走。
  她才刚和周长柏谈妥,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
  偏傅遇安不如她所愿,他右手忽而抬起拦到桑絮面前,桑絮被吓一下,还以为他又要如何,双眼紧张地盯住他的手,整个人都僵住。
  一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轻的不能再轻的笑。
  桑絮这才发现,他的手真的只是严谨地停在两人之间,指尖超前摊开,绅士的动作规范,语气更是礼貌正经,“夫人,您先请。”
  桑絮的目光从他的手指抬去他的眉眼,又看他噙笑的唇角,一下子她的不满全堆去了脸上。
  桑絮狠瞪他一眼,扭过头转身就走,连最表面功夫的谢谢都忘了说。
  全然不像陌生人的初次会面。
  周长柏进来之后,就被南安政府厅的人拉去聊开年后市政投资的事儿。桑絮没去打扰,只身去了摆着丁学训棺木的主厅,那儿最清净。
  桑絮照规矩点了叁只香,等火星烧亮后,她弯腰将香向往香炉里插,身后突然有人一臂揽在她腰上。
  他猛地一下,动作幅度有点大,没捏疼桑絮,反倒让她捏着细香的指尖不自觉用力,叁只香就那样齐齐地从根处断了。
  “你干什么。”桑絮知道是他,急忙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但他勒得紧,她连转个身都不行。
  除了他,这儿没别人会这么肆意妄为。而且这儿也人太多了,她还没来得及彻底脱下周长柏续弦的皮,傅遇安这样想,桑絮是真的慌。
  “怕什么。”傅遇安对着她的耳朵说话,热气和嘴唇一齐包裹了她温软的耳肉。
  “傅遇安,别闹。”桑絮的语气不由得严肃。
  “怕被周长柏看见?”傅遇安咬住她的耳垂,“他正被那些人拉着聊钱,聊得天花乱坠,可没空管你。不过,我现在有空,你管我,好不好?”
  他说话时,半分不耽误用舌尖和牙齿舔舐逗弄她。
  桑絮还别在指尖的细香被丢到地上,她抬手去捂耳朵,沾着檀木香灰的指尖蹭到了她脸上,他唇边。
  傅遇安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她脖子上亲。
  “傅遇安,你又发什么神经?!”
  “傅总?”秘书的喊声恰时从主厅外传来。
  桑絮闻声,急得连着用手拍傅遇安揽在她腰上的手臂。
  “啧。”傅遇安拧了眉。
  “快点松开!”桑絮咬牙切齿。
  傅遇安更不开心了,他恬不知耻地开了口:“去楼上书房等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快点松开我。”桑絮赶紧答应。
  别说去书房了,这个时候,傅遇安就是让她喊他爸爸都行。
  傅遇安这才松开手,桑絮立即从他怀里逃了出来,还逃得远远的。
  秘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站在棺木前的桑絮正一手摁着打火机,一手点香,傅遇安站在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看着。
  “哦,周夫人也在啊,那正好,我就是来通知一声。傅总,周夫人,咱马上开饭了,丁常委家里的刘嫂做的简餐,别嫌弃。”
  “好的,谢谢。”桑絮把香插入香炉,转身与秘书道谢。
  秘书对她笑笑,又看向傅遇安,想再跟他说点什么,细瞧才看见他脸色沉静得很。
  秘书看了眼他视线所至的棺木,也觉得正常,这才踟蹰着走了出去。
  桑絮聪明地也跟着走了。
  整个主厅,此时就剩下傅遇安一人还站在原地。
  他抬手用拇指擦掉沾在他唇角的香灰,按食指上抿了抿,低声骂了句,“真他妈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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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没有眼力劲的秘书谁请的!
  看把我们小狗崽子气得!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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