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石青瑜这一番举动引得一些人开始关注她,招贤馆一事并不能那些达官贵族感到威胁,这些士族亲贵们看不起那些贱民,从根骨里不认为就招贤馆那几个乌合之众能掀起风浪。他们中的一些人真正担心的是今年大批进入官场的这些进士,不仅是今年,还有明年。如果每年都有这么一大批进士进入官场,即便他们现在所任得不过虚职。
  但当这股势力逐渐壮大,那他们的位置就危险了。其中最为此时担忧的就是田家家主田甫之,而更让他担心的是,似乎王家隋家正沉浸在石青瑜给与的丁点好处中,而仲家此刻正在为仲平是否还担任家主,而争斗不休。包括田家内部,赞扬石青瑜的人也居多,对石青瑜的赞扬之言甚至超过明家的历代君主。更不要如今处处听信石青瑜的明氏宗亲们了。
  而他若是贸然针对石青瑜,许会有人将他与仲平比成一类,到时候不一定就有人来设计对付他,夺他的家主之位。
  但是暂时对付不了石青瑜,他还没有办法对付石勇一家么?石勇那对儿子早年为非作歹,做下许多恶事。无论士族和明氏宗亲大概都不愿让外戚做大,到时候必然纷纷相应。
  若是石青瑜包庇她两个弟弟,那石青瑜就有错处可惹明氏宗亲与士族一同厌弃。若是石青瑜不护佑她那两个弟弟,那石勇与石青瑜必然离心,那石青瑜也就损了一大助力,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田甫之一拿定主意,立即着人收罗石勇那对儿子的罪证。
  ☆、第48章 老狗
  石勇与何氏生下的两个儿子石铭与石锐虽然这两年安分了一些,之前做下诸多恶事。田甫之只稍微调查收罗,就收罗到石铭与石锐各类罪名达五十多种,其中重罪就有十一种,案件堆积起来能有一人多高。
  田甫之收罗石铭与石锐罪名的声势不小,许多人都知道田家要为难石家,但石头家一倒,对于士族来说是除掉一眼中钉,对于明氏宗亲来说是除去一将来隐患。
  虽然目前石青瑜处处为明家着想,但明氏宗亲无法保证日益壮大的石家能与石青瑜存有一样的心思。
  不过几日就有了请求将石铭与石锐定罪的奏书,开始不过几本,后来在石青瑜的案桌上就堆满了请求定下石铭与石锐罪状的奏书。
  事关自己亲生儿子,石勇半点不敢耽搁,就立即进宫来与石青瑜商讨对策。
  石勇独宠何氏,除何氏外没有别得妾室。所以除去石铭与石锐这一对儿子,石勇再无别的子嗣。就石铭与石锐做下的事,重则斩首轻则流放,还有可能祸连石家。如今这满朝官员竟然都要将石铭与石锐定罪处罚,他怎么可能不急?
  当石勇进到宫中的时候,就是满眼血丝,面容憔悴的模样。
  石青瑜见到石勇,抿了口清茶,就笑着问道:“父亲,可是为了弟弟们的事来?”
  石勇爱子心切,立即怒道:“如今都已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石青瑜听后看向石勇:“父亲觉得,我该是什么样子?”
  石勇听后一愣,再见石青瑜面上带着的清淡笑容,想起石青瑜甚会拉拢人心,如今她势力渐盛,甚至许多石家族人都更倾向于为她效力。如今石青瑜已经不再是可以让他随便摆弄的石青瑜了。
  石勇略微一愣之后,就跪下说道:“老臣恳请太后救救老臣的两个不肖子。”
  石青瑜等着石勇对她叩拜之后,才笑着说道:“父亲何必如此多礼?弟弟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如何能不帮衬着家里。只是此事难办,若是不治弟弟们的罪,怕是难平众怒。”
  石勇听到这里,立即站起身来,冷声喝道:“怕是难平众怒?难不成你还真想让你的弟弟被斩首流放?”
  见石勇这般焦急神情,石青瑜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笑得和暖:“父亲如此说,不是误解了女儿的心思么?哎,不过是女儿如今烦忧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办起。如今就遇到了弟弟们的事,千头万绪都在女儿心头,实在拿不出个正经儿主意来。”
  石勇急道:“有什么事能比得过你弟弟们的事?”
  石青瑜长叹一声:“父亲知道女儿的招贤馆吧,如今那武科学子们虽然熟知兵法,精通武艺。但却没有用武之地。女儿像父亲军中也却人帮衬,不如让这些学子们都父亲军中历练一番。”
  石青瑜虽然早有打算,将石勇军队势力慢慢吞并为己用,但是一直没寻到好机会对石勇说。如今石勇与何氏那一对儿子出事,石勇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此时她不提出一件乘火打劫,更待何时?
  听到石青瑜竟然想要在他军中安插人手,石勇就知石青瑜是在打他兵权主意。他怎能愿意,立即否决:“不行,我军中都是石族子弟为将领,怎能再安排旁人?”
  石青瑜低垂眼帘:“那父亲再好好思量思量吧,什么时候思量好了,我再想办法帮帮我那对可怜的弟弟。”
  石勇双目圆睁,他没想到石青瑜当真敢反驳他,而且竟然敢借此事威胁他。
  石勇立即大声喝道:“你竟然敢威胁我?他们是你的弟弟,是你往后的帮手。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太后是怎么来的,如若不是我将你嫁给明循,你怎能成为皇后,怎能成为太后?”
  石勇此人身材高大壮硕,声如洪钟。往日在军中,他一声大吼,都能吓得军中男儿各个噤声屏气。
  但如今石勇对石青瑜大声呵斥,她却没有丝毫惊慌畏惧,面上依旧挂着轻笑,还低头饮了口茶。石勇见状,怒不可遏,正准备转身快步离开。
  石青瑜在石勇身后笑道:“父亲为了弟弟们,竟然连安排几个人在军中历练都不肯。这让弟弟们与母亲知道,该有多么伤心?父亲也许认为我安排几个人到父亲军中,是企图分父亲兵权。但父亲想想,我是何人?我姓什么姓氏除了依靠石家,我还能依靠谁?”
  石青瑜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女儿身为太后,已经是一个女人能够达到的最尊贵的位置。其他的,女儿还有什么可图谋的?”
  石勇气道:“那如今你又建立招贤馆,又是各种拉拢势力?若不是你动作太大,让别人疑心你,你的弟弟们怎么会招人嫉恨?”
  听至此,石青瑜挑眉笑道:“即便我没有举动,难道我们石家就不招人嫉恨了么?石家身为外戚,这一天是早晚的事。况且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石家将来打算。若是这朝堂上都是效忠明家与士族的官员,我们石家将来还有什么图谋?”
  石勇冷哼一声:“效忠石家?他们是在效忠你!”
  石勇这句话本来是在气愤之下偶然说出,但说出之后,石勇突然浑身一激。现在石青瑜的势力确实不容小觑,她对士族与明氏宗亲屡次示好,与士族隋家交好,她对王家施恩,还有望族周家对她效忠。武将有玉彦,文官有满朝的寒门进士。虽然今年进士所任官员都是虚职,但已经熟知朝堂事务,只要朝堂一发生动荡,就即刻会趁机谋□□势。更不要说那招贤馆养得各种能人,那些武科散士虽然出身草莽,但哪个不是交游广阔。
  若是石青瑜愿意,仅靠招贤馆武科那几十人就即刻会招揽近千人成军。
  虽然如今她的势力对付士族还没把握,但是对他石勇可是绰绰有余。他手中虽有兵权,但所掌兵权都不在京中,若是她愿意对付他,不过须臾之间,就能将石府铲平。
  这丝丝缕缕的权势存蓄,石勇都记不起石青瑜是从何时开始的。认识到这一点的石勇突然委顿的跌坐在地上,顿时满头大汗,许久颤声问道:“太后,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之前石勇还能被石青瑜的几句话给哄骗,觉得石青瑜是一心为石家才用各种方法拉拢势力的。但当石勇认识到这些势力效忠不是石家,而只是石青瑜本人的时候。
  石勇怎能再骗自己,说是石青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石家?而正如石青瑜所说,她一个女人身为太后,已经到了一个女人所能达到的最尊贵的位置,那她这样做,她还想要什么?
  石青瑜垂眼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石勇,如看着一只老狗,她轻声笑道:“哀家是女人,总是有不放心的时候,总是会觉得什么东西牢牢握在自己手心里才是安全的。父亲疼惜母亲,为了母亲宁不愿再觅妾室,难道这一点女人心思都不懂得么?”
  石勇动了动喉咙,未敢说话,只又颤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石青瑜挑眉轻笑:“父亲不如好好思量一下,是否愿意在军中安排几个人吧。哀家是个女儿家,将来能依靠的还是我的弟弟们。希望父亲尽快回复……”
  石勇犹豫了一会儿,再抬眼看向石青瑜,就认真盯着石青瑜看。他突然想起石青瑜生母的死因,如果石青瑜知道此事,那会怎么对待石家?怎么对待何氏怎么对待他?
  想到这里,石勇心中一惊。但惊吓过后,石勇又连忙在心中否认。
  这不可能!石青瑜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生母是因何氏怂恿,而被他给生生勒死的,若是她知道这一起,她怎么可能还会对他和颜悦色?没有人能够不报杀母之仇,即便他是她的父亲,她不忍心杀他,她又怎么能不除去何氏,有怎么会之前对石凤歌那么好呢?
  事到如今,石勇其实没有其他选择,他愣怔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说道:“老臣答应太后,还望太后能饶你的弟弟们的性命,他们虽然不与你一母同胞,但他们也是你的血脉至亲啊。”
  石青瑜点了点头,笑道:“父亲这么说话,实在太过生分了,弟弟们的事,哀家自然竭尽全力。”
  说着石青瑜就伸手想要去扶石勇,石勇如今对石青瑜心有惊疑,也不敢让石青瑜来扶,就先自己站起,慌张问道:“不知太后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此事?”
  石青瑜笑道:“父亲年岁大了,这等小事哪里用得上父亲操劳,父亲只管留在府上好好看住我那两个弟弟,不要让他们心慌生乱。这件小事,不需几日就会烟消云散。”
  ☆、第49章 身正
  石勇听石青瑜应下这件事,本想再问石青瑜究竟有什么计策来应对这件事。但他才想问话,石青瑜就垂眼说道:“父亲身为外姓男子,也不好在宫中久留,还请尽快出宫去吧。”
  石勇皱紧了眉头,最终向石青瑜躬身行了一礼,就转身出宫。
  石青瑜抬眼看着石勇的背影,就合上了眼睛。如今她还没有吞并石勇手中兵权,不得不容他再得意一段时间,等她彻底把石勇的兵权吞并,那才是石家倾覆的时候。
  第二日,在朝堂上,石铭与石锐的罪行再被提起。
  石青瑜沉声说道:“此二人是否有罪还需调查,但据各位爱卿所言,此二人行事嚣张已久,哀家一介妇人,就居宫中不知他们如此行状,尔等朝堂大员,怎不知情?”
  这时法度执行无力,虽已有律法明言贵族打杀百姓,也会按律处死,但是并没几个贵族愿意执行。贵族们均按着旧礼,把平头百姓当做贱民看待,打杀贱民如打杀牲畜,并不觉得有罪。
  即便有贵族打死平民,落到刑部处理,顶多罚上几两银子罢了。所谓律法不过是一纸空文,从未落在实处。
  石铭与石锐兄弟之所以跋扈至今,除了石家护佑,还因他们所行恶事在诸多士族皇亲家中均有发生。若是往常,即便是极看不起石家的士族,也不屑在这等琐事上为难石家。如今他们的罪行被提及,不过是因为士族与明氏皇亲都有意瓦解石家势力,才按照律法故意为石锐与石铭兄弟网罗罪名。
  石青瑜扫了眼朝堂的群臣,厉声问道:“尔等奏折中曾提及镇国公二公子石锐曾霸占一有夫之妇,令其家破人亡,夫妻双双自尽,独留一六十老妪四处告状,最后此老妪被石锐鞭打致死。既四处告状,那京都府尹是否知晓,为何不查?刑部是否闻讯,为何不办?御史台是否了解,为何不加以督察?若是府尹不查案,刑部不办案,御史台不督察案件,吏部为何不将这些官员劣迹上报?怎到今日,才来奏报此二人的累累恶行?”
  此时牵连刑部、吏部等诸多官员,士族皇亲都有牵扯。
  许多大臣均愣住,不知如何作答。若是继续说石锐与石铭有罪,那石锐与石铭作恶已有五六年之久,在刑部、御史台任职过的官员都有牵连,而吏部也要被问责。
  士族官员与明氏皇亲都不敢先说话,朝堂一片沉默。
  石青瑜见状眯了下眼睛,虽然她此时有意为石锐与石铭开脱才如此质问。但也由此看出,若有法不依,就是这般局面,即便明知石锐与石铭有罪,但很难落罪。
  石青瑜将目光转向在站在角落里的闵清,见他也抬起头,用十分难得的灼灼目光看向她。石青瑜微微翘了下嘴角,她知道闵清的心愿。他有心推翻旧礼,切实执行律法。之前石青瑜只把闵清的新法当做推翻士族的工具,但如今看来这个浑浊世道必须发生改变。
  转眼在看着沉默的朝堂,石青瑜沉声说道:“京都府尹田卜、刑部尚书王兴、御史台仲帘,你们三人差办此案。不仅要查明石锐与石铭是否有罪,还要查明时候有官员故意包庇他们,一旦查明,哀家重罚不怠!”
  京都府尹田卜、刑部尚书王兴、御史台仲帘早就知道石锐与石铭罪行,不过那时尚未有对付石家的念头,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如今被石青瑜着令查办,就都松了口气,反正是自己查自己,到时候自然会自身撇清关系。可若是他们撇清关系了,再去问石锐与石铭的罪,石青瑜能够答应么?但若是不定下石锐与石铭的罪,他们之前上得说明石锐与石明罪状的奏折,不就成了一场玩笑了么?
  原本是设给石青瑜的一个两难的问题,结果被石青瑜重新抛了回来。这让他们三人着实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也不知该审出个什么结果让石青瑜满意。
  三人略愣一下后,才跪下下来,口中说着是要领命,要仔细查办此事,但于他们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办理。
  石青瑜坐在帘幕后面,沉声说道:“诸位要认真查办,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还望诸位切记!”
  “身正不令而行”此句意思原与今日之事无关,但石青瑜故意从此不合时宜之句,说这不合时宜之事,让这朝堂的诸位在责问他人过错的时候,想想自身是否有错。既然这些人都不遵法度,哪有何必用律法来整治石家。
  朝堂散后,士族出身的官员们彼此也无心交谈,只束手慢慢走下台阶。他们向下走了几步,就突听得一阵说话声。士族出身的臣子回头看去,就见一群身穿青色官袍的官员正自台阶走下,商讨着如何切实执行律法。
  那群青衣官员,就是石青瑜这一年提拔的进士们,他们都二十多岁,面上神采飞扬。
  士族出身的官员们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就挡住那些寒门出身官员的出路,慢慢走在那些官员前面。之前朝堂之上虽然有些寒门出身的文官,但毕竟人数不多,且大多官职不高,并未成势。而今年虽然前三甲都归士族出身的举子所得,但那八十进士都是出身寒门。同时科考,又同朝为官,即便如今任的都是副职,但已经结成势力,让平时不屑多看寒门出身官员的士族官员们,不得不心生提防。
  那群寒门官员见士族有意阻路,他们本就不满士族官员历来的骄横行径,立即有沉不住的寒门官员大声喝道:“你们为何有意阻我等去路,是何用意。”
  士族官员们回头看了那群年轻后生一眼,冷笑道:“寒门出身本就应该跟在士族后面,在我等身前的平民,除了驭马家奴就是开路护卫。”
  随后,士族官员们都大笑起来。
  寒门官员中有人气极之下,本欲上前几步,挥拳去打那出言讥讽平民的士族官员。可还未挥出拳头,就被一青年男子笑眯眯的拉住了。那青年男子同样身穿青色朝服,看起来官职不大,脸上笑得一团和气,大声笑道:“我身前所驭之马,均有贵血。”
  此言一出,那士族官员们纷纷回头看去,一人人的那青年男子,立即咬牙说道:“闵清,你胆敢出言不逊。”
  闵清仰头望天,笑道:“耳边马嘶阵阵,不知是何缘故?”
  芮远上前一步,亦笑道:“许是贵马急于被人驱使,所以焦躁不安。”
  芮远说完,疑惑得看了眼闵清,闵清之前一直不招惹是非。芮远不知闵清为何要得罪士族?
  但看着那些士族气急败坏的快步走开,那些寒门官员将闵清围住说话。不过几句交谈,闵清就引得那些寒门官员对他称赞不已。芮远这才明白,之前闵清虽然身有官职,但却一副对朝政无心的姿态。而如今闵清这是彻底站在了寒门一边,准备告别闲云野鹤的生活,正式进入官场了。
  想明白这一点,芮远不禁大喜过望,叹道:“闵兄能够如此,当真乃国之福也。”
  芮远与闵清相交甚久,知道闵清才能,只是之前一直哀叹如此大才竟然蜗居陋室,不愿做一贤臣为君效力。如今见闵清竟然愿意出声对付士族,这让芮远怎会不高兴。
  芮远的高兴一直延续到回到闵府的时候,闵清的府邸依旧简陋,屋内就一张睡榻,一张几。芮远端坐在榻上,笑道:“若是先帝在时,闵兄愿意出谋划策,先帝该多么……”
  说着,芮远不禁落下泪来。虽然明循在世时,让芮远受了诸多委屈,但明循也是将他从一普通寒门举子提拔为五品官员的人。而且芮远心中忠君心思甚重,提及明循怎能不心生感伤?
  闵清将小几上的残酒倒上两杯,一杯送到芮远面前,一杯自己饮尽。随后,闵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之后大笑起来。
  他闵清自重生以来,没有一时一刻不再想着如何能掌握权势推行新法。他甚至想过暂时与石青瑜合作,然后将石青瑜架空,他夺得权势后,再推行他的律法。
  但没想到石青瑜这辈子做得比上辈子好多了,虽然还不完美,但确实像个帝王了。石青瑜不缺少作为帝王的果断和勇气,但她缺少作为帝王的容忍和耐心。
  帝王就该如她现在表现的这样,就该忍常人不能忍,明知道石勇是她的杀母仇人,还能温和相对。而不是像她上辈子那样,因她心中恨意,就灭了石家一族,也断了一份助力。
  闵清一直在旁看着,看着石青瑜慢慢的结网,把这整个国家网罗在她的手下。他也知道,石青瑜知道他在看着,她在等他成为一把能为她除去称帝障碍的利刃。
  天下也许不只闵清他一个人拥有治国之能,但这天下间拥有治国之能,还能愿意辅一女子称帝的,就只有他闵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