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春X?
  时辰不早,沈言璟替她揉了伤处便起身准备离去,陆千凉累得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向他摆了摆手。黑色的衣袍刚刚离开床榻,却又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扑到了她的身上。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她刚要暴怒而起,沈言璟二话不说,伸手捂了她的嘴指了指窗子的位置,小声道:“有人。”
  她抬眼,果然见一梳着丫鬟双髻的影子映照在窗上,身量比她矮上不少。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在碎雪园闲逛?大夫人与柯暮卿早已经休息,连翘与红景不用伺候,也早早的下去睡了,莫不是……
  陆千凉瞳孔一缩,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自己。沈言璟顺从的将她放开,二人目色凝重的起身,一个扑向了窗口,一个扑向了门边。
  一支纤细的竹管儿顺着窗子伸了进来,袅袅的吐着烟气。沈言璟一惊,两个跨步跃到了路千凉的身边捂住她的口鼻,自己却不小心吸了一口进去。他并指夹住了那根竹管向外一推,顿时有人的惨叫声传来。
  “京水!”沈言璟高声唤道,屋外却无人应声。
  陆千凉此时没有武功傍身,断不能吸了那烟尘进去。她憋住气,伸手去推窗子,却已经被人从外面锁死。她又去推门,结果亦然。
  碎雪园因是邻水而建,房屋门窗的内外都各加了一把锁,看来,吹迷烟的想是府内的人了。她焦急的回望沈言璟,却见他单手扶着窗子,微微弯身,似是极痛苦的模样。
  她刚要赶过去,只见沈言璟一只手抬起,阻止了她的动作:“别过来,别呼吸,将桌子上的茶喝了。”
  陆千凉实在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若是那迷烟有毒,喝茶有什么用?除非……吹进屋子里的不是什么能够致人死亡的迷烟,而是能叫人迷失心性的春药。
  春药虽也是毒药的一种,却非浸入骨骼肌理,而是游走于血液之中。若是未直接吸入,而是沾染,多饮茶水便可以消解。
  千和,千仪,连翘塞在她手中的蒙汗药……原来这一切,都是算计好了的。怪不得沈言璟唤不到京水,那父女二人,真是打定主意将她送给沈言璟了。
  此时他已经中了迷烟,瞧那模样,药效应当很重。若是她再着了道,那就真的坏事了。陆千凉在心中斟酌一番,也不再推辞,抱起桌子上的茶壶顺着壶嘴将里面的冷茶尽数饮了下去,这才起身去扶沈言璟。
  站在窗边的人背对着她,扣着窗框的指节微有些发白。她的指尖刚刚触到他的身子,便见沈言璟浑身一颤,抬手将她挥开,苦笑道:“散尽了,你可以开口了。”
  “王爷,您怎么样……”陆千凉站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问道。
  沈言璟摇了摇头:“不太好,想千小姐你的房间里日常也不会备着这种解药,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将门窗砸开,若是一会儿你家里的人再弄出什么新花样,本王可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陆千凉嘴角一抽,二话不说,拎起一把椅子便开始砸门。本来若是屋中有男子,这种体力活是轮不到她这种大家闺秀动手的。可现在沈言璟身中……那种毒,动的越多毒素在身体里游走的越快,危险的还不是她?
  实木的椅子被她抡的虎虎生风,就这么砸了有好几十下,那门依旧是原来的模样,连一丁点儿的裂缝都没有。千府的东西,果然都是好的。
  站在窗边的沈言璟喘息声越来越重,白皙的皮肤都渡上一层淡粉,怕是已经到极致了。陆千凉心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转过去抡着椅子开始砸窗户。
  因是临水泽而建,为了防止潮气过盛,门窗与隔壁都建的厚重而结实。实木的椅子也不轻,她这提不起真气的身体,没一会儿便香汗淋漓。
  “砸不开,别砸了。”沈言璟伸手扣她的手腕,随即又是身子一震。他伸手接过她的椅子,自己坐在上面继续喘粗气:“看来现在,想不捏圆捏扁的都不行了。”
  陆千凉急得不行,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快解开我的穴道,我替你将毒逼出来。”
  沈言璟笑:“我现在手脚软的不行,哪还有指力去替你解穴。”
  春药之毒,乃是万毒之中最好解的,也是最下作,最叫人措不及防的。习武之人若是中了别的毒,还可以以周身内力将其逼出。若是中了春药之毒,越是动用内力,体内毒素扩散的越快。
  这等毒,若是没有解药也好办,要么死熬,要么交媾。此时房间之中只有他们两人,沈言璟又不是什么吃得住苦的……
  坐在椅子上的人仰靠在椅背上,面颊潮红,白皙的额角已经渗出了不少的汗水。说来,以沈言璟的武功若是想避开那一口毒烟在容易不过。可在不知那烟到底有毒无毒时,他却先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口鼻……
  沈言璟此时这醉是因她而受,可她却无法可解。
  陆千凉咬了咬牙,上前两步想要先将他打晕。未临他身,坐着那人却蓦地睁眼,怒目而视:“离我远点儿……”
  “王爷……”陆千凉果真不动,有些为难的道:“王爷且忍一忍,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本王从不会将自己置于不清醒的状态下。”他眸子已经有了血丝,犹自强撑,声音也是有若困兽。
  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微微皱着眉头撑着意识,扶着座椅的扶手起身。
  陆千凉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沈言璟望她一眼,紧忙转过头,扯了自己的腰带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他脚步有些虚浮,瞧那样子,怕是撑到极致了。陆千凉避开他后退,她现在用不得武功,沈言璟神志又不清醒,这可如何是好?
  屋内的红烛已经燃去了一半,摇曳的火光映着那人的背影,不似白日的挺拔。他仰躺在床榻之上,喘了半晌,才勉强扯了个笑出来:“喂,过来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