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穆王世子
  离阳王朝最强盛的两大武学势力一是折剑山庄,一是逍遥引。其余或大或小的武学势力星罗棋布,但近些年来,武林盟主都出在这两处。三年前折剑山庄覆灭,江湖势力九黎宫崛起,隐有取代之势。
  陆千凉昔年作为折剑山庄少主,也未少随父亲到这两处做客,几处势力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她都曾见过,可却从未见过面前的这两位。
  江湖散修,不承任何势力,想必是家族纂养的死士。看来,坐在椅子上的那名身着杏黄色衫子的青年不简单。
  来千氏药庄的人还能做什么?定是来医病的。陆千凉艺高人胆大,径自坐回了诊台后端起茶盏浅啄了一口。感觉温度凉了些,她便唤道:“连翘,去帮我添杯茶。”却是将那少爷忽略了。
  站在男子身后的老者目露不悦之色,上前一步怒斥道:“大胆女娃,没看到我家少爷坐在庭中么?还不快行大礼过来参拜……”
  “你家少爷?原来是少爷。”陆千凉轻蔑一笑,在离阳王朝,除却富贵人家的儿子称作少爷,勾栏院的倌儿也被戏称为少爷。她别过脸,接过连翘端来的茶浅啄了一口道:“肾水亏虚,阴盛阳衰长达十年之久,没得救了,还是赶紧带回去准备后事吧。”
  话音刚落,刚才呵斥陆千凉的黑衣老者顿时睁大了眼睛。这女娃未曾诊脉便看出了自家少爷的病根儿,莫不是少爷真的还有救?
  “你竟敢如此说本少爷,你可知本少爷是谁?”杏黄衫子少爷自认为风流潇洒的起身,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
  陆千凉扫他一眼:“你是当今圣上,九五之尊?”
  杏黄色衫子的男子摇头:“不是。谁敢冒充圣上,那可是株九族的大罪。”
  陆千凉又道:“那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王沈言璟?”
  杏黄色衫子的男子继续摇头:“当然不是,我要是认了,齐王明日便会拿了我喂猪。”
  陆千凉继续道:“那你是九黎宫的少主高九歌?逍遥引的少君温衡,还是宁王殿下沈季平?”
  杏黄色衫子的男子依旧摇头:“都不是。”
  陆千凉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道:“既然都不是,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无限装逼的吹了吹刘海儿,指着折扇上的家纹道:“看到了吧,这回知道我是谁了吧,怕不怕?”
  陆千凉抬了抬眼皮:“不认识,送客。”
  杏黄色衫子的公子炸毛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这病我看不了,还是另找高明吧!”陆千凉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桌子上,一脸的威武雄壮。
  “你……”那少爷还要说什么,却被黑衫老者一把拉了回来。
  老者弓着腰陪着笑迎上来,呈上一块玉佩给她过目道:“千神医,我们少爷年轻气盛,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等是穆王府上侍卫,这位是王爷唯一的儿子。您瞧,我们家少爷的病也有好几年了,看遍了神医,就连天医谷也是言明了无药可救。还请千神医……大施援手,替我们家少爷看看吧。”
  穆王乃是先帝的一母胞弟,在几位王爷中也是极为受宠的存在。穆王府的人在离阳王朝向来是横着走,何时有这等低声下气的时候?
  可是面对陆千凉这样一位半大的小姑娘,还是一位身怀绝技,美貌异常的小姑娘,他们却是硬不起来了。怎么说?穆王一脉的子孙根都攥在人家的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自家的独苗生了这等难以启齿的怪病,好不容易有希望治愈,怎能不礼待有加?
  陆千凉心中也是乐开了花,沐王府,皇亲国戚啊,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她微微坐直了身子,对老者道:“叫你们少爷到我这儿来。”
  “小娘子相邀,本少爷刀山火海,都定来赴约。”少爷露了个自认为风流的笑容,半个屁股坐在了她的诊台上,倾着身子便要来勾她的下巴……
  这等调戏良家少女的路数……
  陆千凉挥手拍掉他的那只咸猪手,坐直了身子:“这病看不了,没得看!”
  “哎呦,千神医,怎么能看不了呢?”两名老者一起迎了上来,灰白两掺的胡须抖动:“是我们少爷唐突了姑娘,姑娘莫要介意,莫要介意……”
  陆千凉扫了那人一眼:“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对我动手动脚,治不了治不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神医,使得公子的隐疾有救,若是就这样被撵了回去,老王爷不得扒掉他们二人的皮啊。
  两名老者研究了一番,分出一人去劝自家少爷,另一人继续道:“千神医,老夫保证,治疗期间一定保证您的人身安全,保证我们少爷不会对您做出什么有损清白之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再推诿,便显得不累落了。陆千凉招了招手,从诊台下取了个软枕道:“过来。”
  那少爷果然听话了不少,倾了身子将手腕搭在软枕上,噙着一抹奸笑对她道:“千姑娘,本少爷行沈名宣,璧大六寸谓之宣的宣,您可要记好了。本少爷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别人换我少爷,千姑娘以后还是唤我名字吧。”
  “啥璧大六寸?”陆千凉眼皮也不抬的道。
  沈宣沉了口气,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是璧大六寸。”
  “啥璧?”
  “千姑娘你……”
  “唤我千小姐或是千大小姐,千神医也可。别唤我千姑娘,找姑娘前行到路口左转有勾栏院。”陆千凉很不厚道的道。
  沈宣哭丧着脸:“千小姐您不觉得很不讲道理么?只许您唤我,不许我唤你。在者,我唤了这等难以启齿的病,就算去了勾栏院能有什么用?喝茶听曲儿么?”
  陆千凉望他一眼:“说的也是,不过看你长成这么大,还没逛过窑子,还真是可怜啊。”
  一句话,沈宣的一张脸变成了猪肝儿色。他咬牙切齿的道:“千小姐对这些男女之事,还颇有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