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女、女的?”
  ☆、第2章 救命之恩
  冷漠的表情。
  锐利的眼神。
  凛冽的气场。
  ……
  沈浮通过这些判断对方是男性,但现实却残酷无情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因为眼前这人,不管从各个角度看,都显然是女性。惊讶过度的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挪开目光,只顾着目瞪口呆了。
  正惊疑间,对方居然完全转过了身,正对着门口的他,很是镇定地回答说:“是的。”花洒的水持续喷洒着,落在她高挑匀称、呈现出健康麦色的身体上,化为水珠点点滑落。
  沈浮只觉得喉间一干,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别过头,深吸了几口气,平息着流速已然有些快的血液和加剧的心跳。
  就在此时,“罪魁祸首”居然走了过来,微俯下|身朝他伸出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惊讶,但你最好冷静下来,腹部刚愈合的伤口有些已经崩开了。”
  沈浮:“……”他眼神飘了下,保持着侧头的动作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足上,又连忙别开,盯着一旁的地砖,“谢谢。”
  “不客气。”
  觉得这情形真是尴尬极了的沈浮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到对方又说:“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额……哦,”沈浮弯下腰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毛巾和衣服,拍了拍,低头交给面前的人,“我给你拿了些干净衣服。”
  “谢谢。”
  “不客气。”
  于是这对话再次绕回了原点。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没了,你洗吧,我去继续养肚子。”
  急着离开这块尴尬地的沈浮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似乎略类似于孕妇,只捂着肚子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沙发边,重新坐下后,深吸了口气,打结许久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他开始思考刚才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越想,他越是觉得不太对劲。
  不管怎么说,她的表现也淡定过头了吧?
  另一个世界的习俗?
  还是说她其实压根没把自己当人类?
  这一胡思乱想,时间就“唰唰唰”地过去了,直到他听见一句话——
  “你想知道些什么?”
  沈浮下意识抬起眼眸,只见被他弄错了性别的女子正坐在他的对面,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她浅麦色的肌肤和嘴唇都泛着淡淡的红色,湿|润的及耳短发紧贴着双颊,时而往下滴着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现在的她看起来好像女性化了不少。但随即,他又尴尬了起来,原因无它,对方的身上正穿着他的睡衣,男性姑且不说,让一个女人穿上自己的贴身衣物,多少总有点别的意味包含在其中,虽然这完全是无心之失。
  而一旦想到,对方穿的还是四角男性内|裤——虽然是新的,沈浮心中的尴尬之感就越加强烈了。
  相较于他的纠结,对方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只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你想知道些什么?”说话间,她面容沉静,眼神无波。
  沈浮深吸了口气,决定姑且将那复杂的心绪丢开——人一个女人都不介意,他一个爷们忸怩个什么劲?
  而后,他问出了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我的伤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刚才也问过,但她解释地实在是不清不楚。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么?”
  沈浮点头:“对。”
  下一秒,他惊愕地看到对面的女子骤然出现在两张沙发间的茶几上,速度快到他几乎看不清,只能勉强捕捉到一抹残影。她单膝跪在其上,紧接着,蓦然伸出了手,直直地——
  插|入了他的腹中!
  她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怎样惊悚的事情,只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样做到的。”说话间,她的手缓缓抽回……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沈浮根本没法反应,来不及阻挡对方的手,也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就只看到对方径直从他的腹中抽出了一柄足有二十多厘米宽的深黑重剑。
  “……”
  眼前的情景实在太不可思议,以至于沈浮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但腹部传来的感觉是真实的。并不疼痛恐怖,反而很温暖亲切,他只感觉有什么与自己灵魂相连的东西被从体|内拔出。而这东西,就是那柄被她握在手中的剑。更为奇幻的是,这柄剑在他腹中时好像是虚幻的,所以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而一旦离体,就立即凝实,成为了“存在于现实”的事物。
  很快,这柄足有一米长的重剑被彻底抽出。
  她握着裹着不知名兽皮的剑柄的手掌轻轻翻转,将剑尖抵在地上。
  这一刻的沈浮骤然有种错觉,整座楼好像都不堪重负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捂住腹部,今天他已经无数次这样做,然而就属这一次心中最震撼——他的肚子里有一柄剑?
  不,不对,这东西应该是她的。
  “这是我的本命之物。”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剑柄,眼神渐渐变得温和,“我用它和你缔结了契约,只要它还在,你就不会死。”
  “它……还在?”
  “没错。”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此说道,“我不死,它不碎。”
  沈浮瞳孔微缩,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指,他的命运从此以后就取决于她的生死?
  她突然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对不起,没有得到你的许可就这样做。”订立契约的条件是双方一致同意或者有一方生死垂危,虽说本质是她并没有违背规则,但是……
  “不,”沈浮摇了摇头,“该我谢谢你才对。”说到这里,他微呼出口气,眼神诚恳地注视着她,“如果你不这么做,我恐怕已经死了。说到底,你救了我的命。”
  她好像有些诧异,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愿意接受契约吗?”语气明显地有了起伏。
  “是的,我接受。”都已经得到了帮助,再说不接受那实在坑爹,所以沈浮如此回答了。
  而后,他只看到她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呆愣的表情,好像没想到他会轻而易举地说“没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她身上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似乎荡然无存。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沈浮没来由地有些想笑,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毕竟对方的手中还握着剑,万一一个生气砸过来……他轻咳了声,问道:“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的来历吗?”
  “……好。”
  从接下来的对话中,沈浮得知,这差点被他认错了性别的女子果然就像她所说的,来自于别的世界。在差点死掉又亲眼见证了一系列明显不符合科学的事件后,他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一点。她似乎是在一次“狩猎”中,无意中跌入了“猎物”造成的裂缝之中,紧接着,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而降落地正是他家附近的那个巷口,因为身受重伤的缘故,最初很长一段时间她只能保持兽形,趴在原地无法移动,直到最近才渐渐恢复了过来,能够维持现在的状态,不过距离全盛期显然还有一段差距。
  这两个月,她一直在努力收集信息,可惜,依旧没有任何有关于回去的线索。
  沈浮听完后,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不管怎样对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真有能出力的地方,他不吝于伸出援手。
  女子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摇摇头:“没有。”
  沈浮:“……”很显然,他的男性自尊稍微受了点伤,但他随即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我想,还是有的,比如在你可以回家之前,为你提供一个临时的居所以及食物。”
  他原以为对方会拒绝,因为她之前作为小黑狗时的表现真的是相当冷高,甚至想好了“报恩”之类的说辞,没想到她很是果断地点头说“好”,顿时让他一肚子的话烂在了腹中。
  而直到此时,他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到现在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沈浮,你的名字呢?”
  “璀璨夜空中的明亮星辰。”
  “……啥?”
  于是她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次:“璀璨夜空中的明亮星辰。”
  “……”
  ☆、第3章 悲了个剧
  沈浮愣了半晌,才干巴巴地冒出了句:“你们那个世界的名字还真是不同凡响。”他以为“赵二狗”或者“史珍香”之类的名字已经算是坑爹的了,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起码中国的父母一般不会有勇气给自家孩子取十个字的名字——身份证的空格估摸着不够用。
  而她的回应是——一把举起了手中的剑,直接捅向他……
  的腹中。
  沈浮觉得这一切真是奇妙极了,他不仅没在这危险到了极点的动作中丧命,甚至连伤都没受一点,甚至还再次感觉到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温暖之感,腹中暖烘烘的,伤口的愈合好像都加快了。
  他再次轻咳了声:“抱歉。”虽说她的名字的确槽点多多,但这么当面吐槽的确不太对。
  虽然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觉得她好像生气了,因为刚才那一下动作颇为凶狠。
  她跳下茶几,重新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名字如果用我们那里的语言说,也要九个音节。”
  沈浮愣了下,反应了过来,这算是她的反击?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你的意思是,两个世界的语言并不相同?那你怎么会说这边的语言?”两个月的时间学会一门“外语”?这可各种意义上都达到了令人敬佩的程度。
  “我也不知道。”她轻轻摇头,“来到这里之后就能够听懂了。”
  “听和说没问题,那能看懂吗?”
  她点头。
  沈浮沉吟了下,却到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毕竟“穿越”这种事他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实例。而后他好奇地问:“那我的名字在你们的语言怎么说?”
  她张开口,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沈浮。”
  “我是说你们的语言。”
  “我用的就是我的语言。”而后,她放缓语速,又说了一次。
  “……”
  沈浮惊讶地发现,对方口中吐出的的确是九个音节,然而,这九个音节在他耳中听来,就是“沈浮”。仔细去辨别的话,他非常清楚这种语言和天|朝语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却能清楚地明白它的含义。可问题就在于——
  “为什么我也能听懂你那里的语言?”
  璀璨夜空中的明亮星辰姑娘思考了片刻,提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也许是因为你和我签订了契约。”
  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沈浮也只能接受这个答案了。
  “璀璨夜……”她这名字虽说在那边的语言中只有两个音节,但用天|朝语实在是太长了,他试探性地说,“能简化下么?比如夜星或者夜辰之类。”
  “可以。”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于是沈浮决定以“夜辰”称呼她,其实他觉得“夜星”也挺好听,不过与“野性”太像,叫起来总有点奇怪的感觉。
  就这么一会儿聊天的工夫,他腹部的伤口终于全部愈合了。哪怕已经知道了原因所在,哪怕亲眼见证,沈浮依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伸出手抚|摸着腹部,蹭了一手的血迹,但触手可及的的确是平整的肌肤,之前那致病的伤口连一丁点伤痕都没留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抢匪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