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跟踪的人见状,快步而跟至,却没有在胡同找到人,懿柔一跃而下其后,道:“你是在找我吗?古公子?”
  古暮廷诧然了一下下,瞬间回神,道:“刚才在街上碰到无欢姑娘,本想上前打招呼,没想到被无欢姑娘误会了,唐突了姑娘,望见谅。”在说这话后,他也快速地反省着自己,终究是自己太过着急了,犯了大错,不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的。与此同时,他也同知道了一点,便是懿柔的实力在他之上,这让他有些小小的挫败。输给杨敬娄他心服口服,毕竟他年长几岁,但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他还小吧。
  “招呼也打了,古公子还有事?”懿柔不是不知道他的目的。自从他住进水府后,可以说都没有消停过,不管这里面是水若烟的意思还是他的,他们都极力地想证明她是上官懿柔。甚至在有一晚,想借着沐浴的机会,查看其身上的胎记,而结果自然没有得逞。懿柔越是闪躲,有些人就越是沉不住气,水若烟倒不然,尤其古暮廷,懿柔可不认为他在害怕自己。
  好不容易单独相处,古暮廷自然不想就此放过这个机会,他甚至有个大胆的念头,不过此念头一现,在看到懿柔脸上尽是防备的目光后,他只得作罢。“无欢姑娘如果不介意,不如由在下陪你走一段吧。”
  “我介意,很介意。”懿柔果断地拒绝。
  除了在水若烟面前,他还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羹,古暮廷一时有些尴尬。而懿柔却不在意他的任何目光,径自地就从他面前走过了,佳人远走,古暮廷思来想去之下,硬着头皮蹭了上去。
  其实只要古暮廷扮哑巴,懿柔也没有那个闲情管他。哪怕古暮廷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量着她,这些懿柔并不在意,都随他吧,反正也不会看出个所以然的。而也是在这短短的相片间,古暮廷才发现,这个女人与懿柔是多么的不同,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是,她竟然连一个正眼都未给过自己。如果是懿柔,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她断做不到如此绝然。
  想到懿柔,他的心底就难免划过一丝丝内疚,其实如果可以,他不想伤害她的,只是他也是没法,他不能容忍着一个一心想报仇血恨的人活在世上。也许这个叫无欢的女子终究不是懿柔吧,截然不同的两人啊,就算是再变,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天就猛地成为一个武林高手的。不过他还有最后一点要确认,而这点,也许得找玉聪帮忙。
  “古少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古暮廷看着眼前的约三十来岁的男人,甚是眼熟,想了好半会儿,才惊道:“阿福,你是阿福?”阿福是上官家的下人,后来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不得不辞工回家,也幸亏于此,才逃过了一难,也是他的福气啊。
  “是,我是阿福。”阿福惊喜地应道。
  古暮廷灵光一闪,而当他把目光移至身边时,哪还有人,懿柔早已走得远远的了。对此,暮廷也没有再追上前去,道:“阿福,你认识刚才和我在一块的那个女子吗?”阿福怎么说也是在上官家呆了近十年的人,也许他能看出些许什么也不一定呢。
  阿福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阿福可没这个福气,那样贵气的姑娘,我可不认识。”
  “这样啊!”古暮廷微微有些失望。阿福见他如此神态,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过问什么。之后两人小小的叙叨了一番,便分道扬镳了,而古暮廷也直接地回到了水府,去找了玉聪。
  “无欢,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玉聪是个很静雅的人,十有八回,他都只呆在自己的小院,要么看医书,要么整理着药材。此次,亦不例外。懿柔恩着应了下,坐到一边随手拿起玉聪放下的手翻看起来。
  而不同以往的是,玉聪走到了懿柔的对面坐下,欲言又止。
  懿柔看出后,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他就缓缓而道:“无欢,刚才暮廷大哥来过了。”
  “他来问我关于你身体的一些事情。”作为一个大夫,玉聪确实比任何人都了然懿柔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初识懿柔昏迷的那一段时间,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流过产,受过伤。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让玉聪对懿柔另眼相看,反倒让他越发佩服起她来,不是任何女子都可以像她这般坚强的,他的姐姐如此,眼前的她更是如此。
  懿柔面色未动分毫,只是心里骇然了一分,果然还是低估了。见此形,玉聪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道:“无欢,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不仅仅是怜惜之情,也是作为一个大夫的职责所在。曾是他病人的她,不管她身上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都会守口如瓶的。
  “你知道上官懿柔吗?”隔了一会儿,懿柔倏地开口问道。
  玉聪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懿柔继续问:“见过吗?”玉聪摇头否认。
  “上官家与你们水家似乎有着解不开化不了的仇恨,而显然,成功了。”水家之所以只有若烟、玉聪两人,是因为水家的其他人都被人灭口了,而下手的是上官家的人。懿柔不知里面的真实情况,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可爱幼小的弟弟,即使明知道报仇只会换来无休止的残杀,她也断然不会就此罢手。
  玉聪是个很简单的人,脸上根本藏不住太多的事情,所以一下子懿柔就看出了他脸上的悲痛之情。看到这,懿柔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谁会想到心机深沉的水若烟会有一个这样纯净的弟弟呢?似乎两人的身份对调了般。很明显,玉聪知道两家有血海深仇,但他所表现出来的神色却是一种无可奈何。对此,懿柔也没有再说什么。
  玉聪从来都没有认同过若烟的做法,就算是报了仇又如何,父母能再活过来吗?不能的。那样只会让加深彼此间的仇恨,无休无止地纠缠在两个世家当中,生生世世,有必要吗?曾经,他也劝过若烟,可惜唯独在这件事上,若烟从不听从他的意见,他没有若烟那样大的抱负,他只想简单地同若烟生活在一起,以至于后来干脆他逃避了这个事实,任由着若烟毁了上官一家。后来听说,上官家的人无一幸免,那个时候,玉聪真的是怨过若烟的,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搭理她,可他和她终究是亲人,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人,于是这一篇就这样翻过了。
  “上官家的事,我很抱歉。”不知过了多久,玉聪非常歉意地说道。
  懿柔却表现得毫不在乎,道:“江湖就是这样,你杀来我砍去,如果大家都和平相处的话,这个世界显然也不会有黑白之分了。所以你没必要抱歉的,站在你的立场上而言,你没有错。”懿柔差一点,仅差一厘就暴露了自己。身体的原主残留的仇恨太强,强得让她在有些时候不能控制,这种感情很糟糕,她甚至害怕,害怕真的会被一点点影响着,所以,快刀斩乱麻,她必得加紧手头的计划。
  “至少我和姐姐活下来了,而上官家,连一丝血脉都未曾留下。”每每想到这里,玉聪就很惭愧。虽然他能理解若烟的行为,但还是会为此感到伤心和难过。懿柔顿了顿,道:“斩草除根,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玉聪情不自禁地便把目光投在了懿柔身上,懿柔很坦然地面对着。
  “无欢姑娘,你听说了吗?”杨敬娄找来懿柔第一句出口就是这句话。懿柔很纳闷,她应该听说什么?
  杨敬娄半响后才继续道:“传言,水家有一笔巨大财富,富可敌国。”
  “杨楼主可不像这种是为了财富而赔上自己人生的人。”懿柔笑言道。
  ☆、第005章
  所有的人都在怀疑着她,懿柔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就算她什么也不做,水家出了什么事也会被先入后主地安在她身上,谁叫她是上官懿柔呢?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也会因为她的相似而对她有所保留。不过杨敬娄的试探是正确的,水家有巨大财富的事情确实是她放出风声的。有人跟着又如何,有系统在身她还愁办不成的事。“执行者现在知道本系统的好处了吧。”系统总是神出鬼没,现在倏听到它得瑟的声音,懿柔觉得她应该收回刚才的话。
  刚一出杨敬娄的书房,就被水若烟的侍女拦住了去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懿柔无所畏惧。
  “无欢姑娘一切还习惯吧,如若水府的人有所怠慢,若烟在这里先行请罪了。”若烟在请来懿柔后,脸上尽是真诚的关切。
  懿柔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挺了解水若烟的,这个女人,忍耐力比任何男子都强,能屈能伸,也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如今成功的她。为达到目的,哪怕眼前的人是敌人,她也可以一少变闺蜜,以前懿柔吃过一次亏,现在再吃亏就真是猪脑子了。所以现在对于若烟的有意示好,懿柔只是简明扼要地道了句:“谢谢,很好。”
  若烟心里虽有意见,面上却不动声色,和气然然地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也比较忙,有很多地方可能会照顾不周。也是因为这样,才请无欢姑娘过来,看能不能在你闲暇之余帮我应衬一下府里的事。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了你,毕竟你是水府的客人,我还如此地提出过分要求,实在愧疚,但我也是没办法的事。眼看婚期临近,却还什么都没有备好。无欢姑娘也是女人,理应知道成亲对于一个女人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若烟双亲早已不在,玉聪又是个单纯的孩子,思来想去之余,也只能信任无欢姑娘你了。”
  看着若烟声情并茂地演绎着这一幕,如若懿柔心里不是对这个女人知根知认底,这样一个表现得楚楚动人的女子还真让人难以拒绝。有些时候,女人的娇弱可怜之样并不是一定用在男人身上才有效的,女人又何尝不吃这一招。甚至从某些方面上来说,女人更容易心软。
  若烟看出懿柔没有丝毫动容之意,继续道:“我知道,这令无欢姑娘你很为难,但请姑娘看在敬娄的面上,帮帮我吧。”
  “对不起,无能为力。”懿柔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看若烟表演下去,好似她们感情多好似的。在说完这句话后,她果断地转身便走。
  若烟的贴身侍女显然也知道她的目的,见状不由得把眼神投向若烟,看她直到懿柔身影完全淡至眼帘,才倏书可怜之色,问:“小姐,现在该怎么办?”若烟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了一下,未作任何回答,她心里早已有想法,就算拒绝也没关系,任何与自己过不去的人她都不会手下留情。她其实早生杀意,就算她不是上官懿柔又如何,她可并不是一定要是上官懿柔才对付的。只是眼下事多,加之玉聪,她不能动她而已。也总有一天,她会让她臣服在自己脚下求饶。
  水若烟是个复杂的女人,就算懿柔有之前的剧本在手,有些时候她也不能理解她的做法。所以对于水若烟的这次有意示好,懿柔只能猜出一部分,她绝不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而不管她有什么打算和计谋,懿柔也不是干坐着等她来袭的。她的目的就是让水若烟和古暮廷身败名裂,她会做到的。而水府财富一事也才是开始,有她忙的还在后面。水若烟心机一向不弱,懿柔觉得自己应该好心地推就一把,让她的长处得以最大功能发挥。
  “嘿,无欢姑娘,在想什么呢?少爷都叫你好几声了。”拿剑的女人很可怕,光是那浑身散发出的冷气都让人难以把持,如果可以,来生也不想冒险,可是作为一个忠心的仆人,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他先是拿手远地在懿柔的眼前晃了晃,见半天没反应,才干脆轻轻推了她一把,随即快速跳开,躲在了玉聪身后。
  懿柔回神,望向来生,看得来生不由把身体缩了又缩,似乎想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后见懿柔把目光移向玉聪,心里的紧张与恐惧才消散了些许。懿柔没有说话,只是以眼神问向玉聪。玉聪最终也是什么没说,摇了摇头表示抱歉。因为贴身保护的缘故,让玉聪得以机会比平常人更了解懿柔,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一段难堪的往事,他不会去过问,可却由此为她担心着。
  “无欢,你出来,我有事问你。”古暮廷黑着脸站在门口,冷声道。
  这是来兴师问罪吗?水若烟果真还是如此,总是喜欢小题大做,借刀杀人,甚至连招数都一模一样,不过只要达到目的,又何必在乎细节呢。懿柔顿了顿,没有说话,欲走向古暮廷,而这个时候,玉聪站了出来,挡在了懿柔面前,道:“暮廷大哥,玉聪不能一起吗?”玉聪不是没有看到过暮廷发火,而也是因为这样,玉聪才更担心。
  “玉聪,你回去,我不会拿无欢姑娘怎么样的?”暮廷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不知是怕吓坏了玉聪还是怎么的。这一切看在懿柔眼里,似乎都觉得只是个笑话,是近朱者亦,近墨者黑吗?古暮廷的变脸功夫和水若烟一样厉害呢。
  对于这样的保证,也许是因为在乎的程度不同,玉聪显然迟疑着。
  “玉聪,相信我,我只是有件小事问问而已。”暮廷诚恳的说道。
  懿柔轻轻拨开玉聪挡在身前的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古暮廷,向前走了几步,后转身望向愣然的玉聪,道:“论武功,古公子是手下败将,所以,你不必担心为我收尸,毕竟这里是水府,就算有人想做什么,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古暮廷怒然而道。
  懿柔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不走。”
  古暮廷气不把一处来,可又确实没有办法,只得气呼呼地跟在身后。直到走到一处亭中,懿柔才停下脚步,抱着剑倚在了柱上,随望着湖面。“喂,你不说话。”古暮廷竟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模式。
  “不是古公子有话要说吗?”
  真是气糊涂了,古暮廷这才恍悟过来,“你为什么不答应若烟的请求。”
  “呵呵。”懿柔只是干笑了两声以对。
  “你笑什么?”古暮廷皱着眉问。
  懿柔一副无奈的模样,道:“我凭什么答应?”这话真是让人不笑都难,抛开她与水府本身的恩怨,她也没有任何理由答应,她留在这里是因为杨敬娄,甚至可以说只要她愿意,她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
  古暮廷似乎这才顿悟过来,也意识到刚才是自己脑子发热了,诚如懿柔所说,她确实没有理由答应,只是想到若烟,古暮廷柔软的心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多为她做些让她高兴的事。即使知道事情已成定数,古暮廷还是忍不住地再次问道:“你真的不能答应?”
  懿柔这次不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了他一眼就径自离开。
  古暮廷挫败不已地坐到了凳上,很是烦躁。爱的人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他除了送上祝福再不能做其他,想为她做一些小事,却打不过人家只得作罢。生平再一次,古暮廷很苦恼。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帮若烟的。但若烟说过,这很不像话,即使是朋友,也得顾及他男子的身份,这会让来观礼的人说闲话的。
  水若烟早知道会这样,心里有些看不起古暮廷,可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道:“古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心情不好吗?可否说来若烟听听,尽管我可能帮不了什么,但说出来心里总是会受些的。”
  若烟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这是暮廷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只要她幸福就什么都好吧。“没什么,对了,若烟,玉聪也不小了吧。”未办成的事他可没脸拿出来,只得转移话题,他注意到了,玉聪的变化,他是过来人,他都明白。
  论心机古暮廷比水若烟差得远了,所以仅一句话,若烟就知道其背后的一些事情,看来是她疏忽了,得找机会试探试探玉聪,如果他真的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她这个做姐姐的定叫他放下这些。无欢并不是个简单的人,可以说她根本佩不上她弟弟,她弟弟值得更好的,他一直不是想要简单的生活吗?如果是无欢,绝无可能。她已满手沾满血腥,万不得让玉聪也如此。
  “是不小了,该想想终身大事了,如若古大哥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不如帮若烟留意一下。”古暮廷的人际关系也许水若烟比他自己都清楚,所以这话只是随口说说,当不了真的。
  古暮廷却满口应承。
  “古大哥,眼看婚期临近,我却愈发不安起来。你也知道江湖上在盛传水家财富之事,为此,我想拜托你帮我查查这事,最好是在婚期之前查出这幕后之人是谁,不然我担心婚期那日会生事端。”这事传得太快,完全超出了若烟的预计,对此,她很是担心。
  ☆、第006章
  对于心爱之人的请求,古暮廷自然当仁不让,甚至满口的保证。他也倒是想知道是谁在无中生有,放出这般的消息令若烟备受观注和虎视眈眈。说什么水若烟能这么快重建水府,所依靠的就是那笔财富,还说什么水若烟跟上官家根本不是表现所说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以此借口谋夺财产罢了……最好别让他查出来,不然他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财富这一传言因为越传越广,很快让有些人起了贼心,即使水府的若烟即将嫁给杨敬娄,有些不怕死的也非常勇敢地前来挑衅。明知是飞蛾扑火,也毅然前往,而当然,结果只有一个,便是全被扔了出去。也因此,懿柔的清闲日子没有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拨人什么时候来,所以她必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呆在玉聪的身边。
  又一个白天,来生再次无奈地拿起扫帚打扫起有些狼藉的院子,抱怨道:“少爷,这日子可何时是个头啊,成天打打杀杀的,让人担心吊胆。”这几天的经历让来生想起都后怕,想到这,他望向玉聪,却见玉聪的目光正柔和地看着懿柔,不禁心泛不满提高了声音,叫道:“少爷。”怎么他就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呢?难道有什么还比死更可怕吗?
  玉聪皱着眉看着来生,来生撇了撇嘴,觉得自家少爷没救了。
  “少爷,你要是喜欢无欢姑娘就告诉她啊,我想她不会拒绝的。”来生已经不指望玉聪什么了,虽说这无欢姑娘实在是配不上自家少爷,但抵不过少爷一心扑在她身上啊,除了支持还能反对不在。而且小姐对少爷的要求一向有求必应,如若少爷开口说要娶无欢姑娘的话,想来小姐也不会多说什么。
  玉聪扫了眼趴在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懿柔,用手势示意来生小声点,唯恐吵着了懿柔,他知道这些日子,懿柔辛苦了,因为保护他。显然,玉聪没有把来生的话听进去,来生叹息的摇了摇头,后来玉聪干脆让他赶快收拾了出去。来生很想埋怨两句的,却看玉聪神色,只得吞下了这句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迎面感受着微柔的清风,顿了顿,玉聪走进里屋拿了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懿柔身上,就在他的手放下衣服之时,却倏地发现沉睡中的这个女人是如此地让人移人目光,他弯着腰就这么细细观察着她。他当然知道这张面目下的真实面貌是如此地让世人觉得惊悚,可他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她的快乐。
  初始,他对这个女人就有着一种怜惜的好感,而在后来的相处中,因为彼此的融洽更让他觉得她的可贵,慢慢地他开始明白,自己对她绝不再是怜惜这么简单,他喜欢她。在倏明了这一事实后,他心久久不能平静,之后,只要她在,他的眼中似乎也只容得下她。他不能肯定她是否同自己一样,尽管府里所有的人都觉得他足以优秀,可他却不敢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心声。终究,他还是害怕了,只得把心思藏于心底,备受着这份甜蜜的煎熬。
  忽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令他的发丝飘至在了眼前,直落到了懿柔的脸上,玉聪倏间僵住不敢动一分,明明他知道她会醒的,可他脑子当时一片空白硬是一分没动。而就在他认为四目相视时,懿柔却意料地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脸上尽是放松了的表情。是因为察觉到是他吗?信任?想到这种可能性,玉聪心里有点小窃喜。
  水若烟来找玉聪的时候,无意中就看到了这一幕,想到之前暮廷语言的话,心头瞬间一暗。当然,她没有站出去,她只是在玉聪看了懿柔好久,她就站了好久后,默默地退回了书房。她是过来人,深知情字有多伤人,她不敢想像如若继续这么纵容下去,会发生什么,总之,她得隔开他们。本来她完全可以让懿柔离开的,可是考虑到目前的形势,如若让懿柔离开,她真的没有把握能护玉聪周全。尽管来捣乱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但谁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很快,若烟就找来了杨敬娄说了这一情况,让他去找懿柔谈谈。懿柔在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后,想都没有想都答应了下来,这让后来得知的若烟有些吃惊,但同样地也让她放心了几分。之后,玉聪就再也没有见到懿柔,这让他很是失落,他没有把这一切联想到若烟头上,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察觉了,让懿柔因此而躲着自己。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只得压在了心头。
  时间就这样在一些虾兵蟹将的捣乱中迎来了若烟成亲这日。水若烟的聪慧江湖人都早已见识,再加上所嫁之人乃一向神秘的杨敬娄,仅这两点,就引来了无数人的参礼。而不论今日来参加婚礼的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总之是很热闹。不过这热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只有各自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吉时快到,若烟和杨敬娄也双双走进了大堂准备行礼,不过在此之前,若烟却是有话要说,她顶头红色的盖头转身,启唇扬声道:“各位在座的前辈,若烟有话要说。大家都知道,这一段时间,江湖都在盛传我水若烟之所以能有如此的成就,是因为靠着一笔不知所谓的财富,在这里,我想解释一下,这根本是无中生有的事,我水若烟向来做事光大正明。而上官家之所以有那样的惨果,不过也是种因得因,种果得果罢了。这点,你们完全可以去查一查十五年前水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若烟的话一出,顿时惹来了众人的纷纷揣测和低声细语。而在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大胆的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水姑娘,可曾听说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这回事,怎么就忽然传了出来呢?”
  对于这样的疑问,大家纷纷附和。
  水若烟扬了扬嘴角,示意大家安静,道:“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在搞鬼,但我问心无愧。”
  “大家不如听杨某一言,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也派人去查了这背后的事实,也弄清了这件事。古兄,不如你来揭密如何?”杨敬娄把众人的焦点移到了古暮廷身上。说来惭愧,古暮廷明查暗访了好久,都未能得出一个结果,对此,他甚感抱歉,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定会给若烟找出幕后之人,结果却是这样。所以现在,杨敬娄突然这么一问,他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水若烟也不知杨敬娄卖的什么关子,她对古暮廷确实是感到失望,果然靠不住了就是他。同时她也知道敬娄查出了真相,当时就想一探究竟的,却被敬娄哄住了,弄得她现在也是十分好奇,到底是谁竟然这样陷害他。杨敬娄却只是轻轻用手安抚着她别急,隔了半响,就在众人忍不住好奇心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道:“古兄,你真的没话可说吗?”
  “你究竟什么意思?”古暮廷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质问道。
  杨敬娄笑了两声,道:“我什么意思,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这么居心叵测地陷害若烟,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此话一出,众人倏明,原来这幕后散步谣言的竟是他,确实令一干人诧异不已。
  感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古暮廷有些愤怒道:“杨楼主,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若烟,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水若烟顿时一副了然的神色,纵然隔着盖头,也似乎看到了她的婆娑泪光。原来如此,她以为他真是没有能力查出来,却没有想到这背后的指使人会是谁他,她那么信任着他,而他却背叛了她。她泣声而问:“古大哥,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接受他的缘故吗?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可又不得不相信,因为敬娄是不会出错的。
  “你不相信我?”古暮廷深受打击,他曾经想过,即使不能拥有她,但有朝一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至少也会站到自己这边的。却没有料到这一天是这么快,而这个结果是这样的让人痛心。他不知道何人在陷害他,他没做过的事情也断不会承认。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杨敬娄,他与他之间因若烟起的争执不少,可是同样的,他也很清楚他的人品,他不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水若烟,难道这些还不够。
  杨敬娄继续道:“我们都不相信古兄会是这样的人,但铁证如山。”在刚知道那一刻,他也是不相信的,他爱若烟,爱得不比自己浅,甚至甘愿看着若烟幸福。为此,他有怀疑过懿柔,因为她的易容术,可据手下的人来禀,他们是一直都监视着懿柔的,她去过哪里做过什么都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去做这事的时间,为此,他不得不妥协于这一事实。
  古暮廷没再反驳,他只是把目光投向若烟,而若烟却移开了目光。
  在这样的情况下,古暮廷只得自救,于是然,大声道:“如果这事真是我散布出来的,我绝对会承认,但显然,我是被冤枉的。在座的各位前辈都是看着暮廷长大的人,应该深知暮廷的为人,我现在没有证据去证实这一点,但请各位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找出真正的幕后人,给大家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