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免礼、免礼,一见子龙便知是少年英才,毅儿能得你为友,是他的幸运,快请就坐,碧痕,上茶。”夫人见了子龙人才亦是喜爱,知是爱子兄弟,更将他视为子侄,招待的很是亲热。
  三人一处叙话,夫人问了赵云不少家常,也似刘宇一般让赵云把刘家当做自家,不要拘谨,刚说了一会儿,玉儿已经精心梳妆之后赶了过来相见,赵云和她也算素识。子龙见玉儿已有身孕,连连向刘毅恭贺,几人小别重逢,这一番叙谈都是极为欢畅。
  到了晚间,刘宇便在大堂设宴为赵云接风,他知道孙儿与这兄弟一别数月,内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自要畅谈,自己就不要打搅少年人的谈性了,当下与赵云饮了几杯之后便告辞离去,让二人畅所欲言。刘毅便将此行上党的原原本本都和赵云说了个通透,言辞之中并无半点隐瞒,此事多有巧合之处,赵云听的也是兴致勃勃。
  “大哥竟有如此机遇,果是天意安排,我刘老英雄豪气,伯母慈爱端庄,如今玉儿又有了身孕,小弟真心为大哥欢喜。”赵云由衷的道,玉儿只是刘毅的妾侍,他并不能以嫂称之。
  “子龙说的不错,这番为兄的运气也是极好,如今家世无碍,便要为男儿之业,你我兄弟一体,还望子龙全力助我。”刘毅言道。
  “大哥说的什么话,你我乃异姓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大哥胸怀大志,云自当追随,何谈这个助字?”赵云正色道。
  “哈哈哈,子龙教训的对,你我之间何谈这些,为兄此樽给贤弟赔罪,子龙,我明年之后便要进京,想与你一处同行,此次前来不如就住在为兄家中,你我共同习练,当能再有进益,我闻伯母居于常山生计贫寒,有意将其接来上党也好与子龙一同侍奉。”刘毅大笑举酒与赵云一饮而尽,放下酒樽后又再言道,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这…大哥既有此言,云遵从便是。”赵云闻言沉思有倾,当日他们与刘毅分别之后,并肩闯荡,民间疾苦与太平道的兴盛正与大哥所言一致,心中都是佩服他的见识,得书信后立刻前来,本就有一处的意思,他虽是过继只身可向来事母至孝,如今家中孤儿寡母,自己只身在外确是照顾不便,方才刚刚说过刘毅,也不便矫情,兄长地位虽变,可待自己却是一如从前,当下便也欣然允诺。
  “好,你我兄弟联手,天下何处去不得。”刘毅大喜之下慨然道。
  “少爷,外间有一黄衣大汉求见,言道乃是您的兄弟。”二人此事一定,一处欢饮畅谈,过不多时便有家人进来通传。
  “哈哈哈哈,兴霸到矣,子龙,速随我前去迎接。”刘毅闻言更是欢喜,招呼赵云一声便往大门而去,到得门前可不正是甘宁来访,刘毅并不言语,上前就给了甘宁一个熊抱。
  “你我兄弟,又再一处,今日真是喜事连连。”刘毅大笑道。
  “大哥召唤,小弟敢不前来,只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子龙一步,兄弟们勿要见怪。”甘宁见刘毅如此,亦是有些感动,当然更多的是欣喜之意,他心中的顾忌也与赵云相似,如今自是抛却脑后了,甘宁乃素性豪爽之人,当下高声笑道,言语之中透着重逢的亲热。
  “那可不成,子龙早间便到,兴霸却到此时,怎能不怪,等会进去先行罚酒两坛,以儆效尤。”刘毅打趣道,松开甘宁,又与他的两个伴当一一相见,极为客气有礼,便让家人好生招待,自己分别拉着甘宁赵云就往堂中行去,今日兄弟齐聚,心满意足。
  “罚便罚,怕你们怎的?武艺咱不敢说,论道酒量便让大哥与三弟联手小弟亦是不惧。”甘宁豪爽的笑声再度于院中响起。
  第三十八章 誓死相随
  9
  今日天色已晚,刘毅也就并没有带甘宁去见过祖父与母亲,三兄弟一处谈天说地,畅饮开怀,喝到兴起,刘毅干脆命人将酒宴移到花园中的亭台水榭之中,此处空旷凉爽,更能让兄弟们尽兴。
  “大哥,你信中言及此次要小弟前来有要事相商,你我兄弟不需客套,有事大哥但说无妨,宁无不遵从。”甘宁豪气的将半坛美酒一饮而尽,坐下之后拉开衣襟任由夜风吹拂,朗声对刘毅问道。
  “上次在虞山为兄便曾和两位兄弟言及,如今朝纲败坏,内臣外戚弄权,天子蒙尘,百姓苦不堪言,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实是乱象已现,如今这太平道席卷大汉十数州,百姓加入者不计其数,已有百万之众,大贤良师之名天下传扬,我料定此人定会借此起事,到时定会天下大乱!可此乱却是我等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机,刘毅不才,此生惟愿与二位贤弟并马持鞭,笑傲沙场,做一番男儿功业。”刘毅长身而起,侃侃而谈,言辞之间颇有慷慨激昂之意,听得二人激动不已。
  “当日大哥在虞山所言诸事,宁与子龙都有亲历,果与大哥所说一般无二,兄长足不出虞山可知天下大势,足见眼光好远。甘某踏遍天下,唯独得大哥子龙这般生死兄弟,如今大哥要借乱世成丈夫之业,小弟岂能不追随左右?至死不改。”甘宁斩钉截铁的言道,他比之赵云还要更多阅历,这一年的见闻使得他对刘毅所言心悦诚服,如今形势正如大哥所言,此人如此眼光,乃宗室之亲,又与自己有兄弟之义,自当追随一展平生所学,方不负七尺昂藏之身。
  “二位兄长既如此,小弟怎敢落后?”赵云亦是早就下了决心。
  “哈哈哈,只要你我兄弟一处,刘某尚有何惧?只是子龙倒还好说,兴霸你却是家大业大,为兄…”其实刘毅方才所言还是有顾忌的,甘宁在荆襄一带已经闯出了名声,打下诺大家业,让他为自己一言舍弃家业倒是难以出口,不料甘宁竟是没有丝毫犹豫便爽快应承。
  “大哥此言,确是为小弟着想,只是兄长也过于高小弟了,哪里来的什么家大业大,不过带着一帮兄弟混口饭吃罢了,古人朱家郭解等辈皆可为友人抛家弃命,何况你我兄弟,宁虽不敢自比古之豪杰,可这份义气当长记心间。我与那帮兄弟本就不容于当地官衙,如今能助大哥岂不两全其美,想来大哥也不会让我那帮兄弟受苦。”甘宁大声言道,他素性豪迈,说起话来亦是直接爽快。
  “这是当然,兴霸如此助我,我岂能慢待,必会准备妥当,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兴霸手下怕多有在荆襄扎根之人,以二弟义气,必不会薄待,当要好生安置,为兄处尚有不少银钱,二弟需要尽管开口。”刘毅欣然道,现在不光刘家的生意做得十分顺利,利润大增,此次剿灭卧虎寨除了官府的赏金之外,他亦是得到了这些山贼囤积多年的金银财宝,甘宁如此舍家助他,他有岂会吝啬区区身外之物?
  “此事不劳大哥费心,宁做了这些年的水上生意,虽不敢说比之大哥家业,可这些事情还能应付妥当,想某手下数百儿郎十九都会随我前来,只是其中破费时日,不知会否影响大哥之事?”甘宁摆摆手笑道,他纵横长江水路,公道大王之名谁人不知?自然也累及了相当多的财富,况且甘宁待下极善,一班兄弟更是誓死追随。
  “无妨,若我所料无差,乱局当在一两年间,你我兄弟尚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刘毅的话语之中充满的自信,甘宁赵云听在耳中都是深信不疑,别的不说,对黄巾起义的判断当世无人可胜刘毅。
  “那便好,小弟可以亲自回去一趟,便以一年为期,一来收拾家业,二来也要多多做点生意,这银钱之物想来大哥也不会嫌少。”甘宁想了片刻方才出言道,一年时间也的确够他安排妥当了。
  “好,那便说定一年,为兄会给兴霸在上党城中安排好驻地,也正好在开春之后与子龙往洛阳一行,只是你我兄弟心愿得偿,为兄担心的是那些行走于长江之上的客商了。”刘毅调侃的笑道,甘宁口中的生意除了打劫商船岂能有他?不过听子龙言及兴霸行事并不太过狠辣,且对平民极好,荆襄一带提起锦帆的名号无不称为义贼!
  此言一出,兄弟三人皆是开怀大笑,畅饮至两更,刘毅这才与两位兄弟到了客房同房而眠,虽说不太习惯,可这却是刘玄德笼络人心的不二绝招,凡是跟他睡过的都是死心塌地,刘毅自然要效仿,好在酒喝的到位,子龙兴霸也没什么不良习惯,一夜很快过去,若是换了鼾声如雷的燕人张翼德,刘毅不知道还有否勇气与他同塌而眠。
  次日一早,刘家的演武场上便响起了阵阵风声,诺大的广场围了很多人在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这震惊与羡慕,刘宇与甘宁坐与堂前,得亦是全神贯注。早间刚起,三兄弟便要切磋一下,刘毅是最为心急的,血龙戟法熟练之后未逢对手,如今有两位兄弟在此岂不是大好机会,先带甘宁见过祖父,便拿出血龙戟与赵云交起手来。
  相对于赵云的沉稳,甘宁的爽直豪气更让刘宇欣赏,对孙儿的这个二弟重有加,见刘毅与赵云切磋,二人便坐与一处兴致勃勃的了起来,不一会风声也吸引来了不少家人观战,了片刻都是面露惊容,就是刘宇也是暗暗心惊,场间二人的长枪铁戟好似两条游龙一般纵横交击,刘宇自问见多识广也未过如此恶战。
  这近一年的时间刘毅从未停止过苦练血龙戟法,越练越觉其中奥妙之处,只是一直苦无对手,戟法的威力难以得到印证,而赵云甘宁自从虞山见识到大哥过人的天分之后,这段时间亦是勤练不辍,二人还可相互切磋,仅仅十个月时间却都是大有进益。
  场中二人之战从一开始就维持在一个常人难以忍受的高速之中,如今酣战近八十回合速度未有丝毫的降低,一众家人只能见枪势戟影竟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团,不时有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却无论如何也不清枪戟的究竟,只知仍旧是个平分秋色之局。
  今日一战,刘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任由他尽情发挥的对手,战的是酣畅淋漓,血龙大戟摆开无不有千军辟易之势,而赵云心惊大哥戟法威力的同时,长枪亦是丝毫不惧与其缠斗一处,几十个回合一过,二人都是心中佩服对方了得,尤其赵云更是心喜,大哥总算有了一套与他资质相配合的绝学,其精妙之处实是不在自己枪法之下。
  “子龙小心。”都到分际,刘毅长啸一声大喊言道,血龙戟于激烈的颤动之中幻化出无数影像,如同长江大河一般汇聚一处向赵云卷去,此招声势似乎竟不在子龙当日的百鸟朝凤之下,得一旁一直沉静自若的甘宁都睁大了双眼,这一戟威力确是一往无前。
  第三十九章 赶赴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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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毅在修习家传血龙戟法之时,最后有六式绝招,称为血龙六击,为“裂山、陷地、斩海、屠龙、灭天、无影。”招招威力巨大,可要练成却非一日之功,刘毅苦练近一年,这六式绝学不过练成了其中的头两击,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验证威力,如今使尽浑身解数与赵云大战近百合不分胜负,一时好胜心起便施了出来,当然没忘记出言提醒。
  戟还未到,劲风已经扑面而来,裂山一出,果然有山崩之威,赵云不惊反喜,赞一声好,长枪亦是抖出万点寒星迎向重重戟影,“叮叮叮叮…”一连串的声音在二人之间炸将开来,无数劲气四溢将周围树上的枝叶激得纷纷而下,血龙戟与亮银枪在一瞬之间交击一百零八下,最后的八下竟是枪尖对戟尖,二人都是浑身一震纷纷后退。
  对面乃是自己的兄弟,又不是生死大战,今日验证自己一身所学的目的已经达到,刘毅并不准备再战下去,当下将血龙戟负于身后,身形凝立不动,满面笑容的向赵云去。子龙亦是收枪而立,此战在他而言也是酣畅淋漓,大哥的戟法神妙莫测,奇招迭出,更兼功力深厚,脚步灵活,若非自己这段时日常与甘宁切磋,亦是武艺大进,恐怕真要难以抵敌,最后全力以赴也只是秋色平分,身为兄弟,他对刘毅的进步是既佩服又惊喜,当下也是微笑与刘毅对视。
  “哈哈哈,未料一别数月,子龙枪法又有进益,佩服。”刘毅朗声笑道,三国顶尖武将名不虚传,纵使有绝艺在身也难言胜,且子龙的枪法比起虞山之时更多了几分气度,他又怎能不喜。
  “呵呵,云与二哥一处苦练,方才略有所进,今日得见大哥戟法神妙奇幻,与虞山已是判若两人,小弟心中实是欢喜。”赵云正色道。
  “兴霸可有意一战?”刘毅大笑上前,与赵云把臂而回,见甘宁一脸的赞赏,不由问道,子龙枪法高超,兴霸身经百战,正是不同的风格,能有这两个兄弟一处习练,想来自己可再度突破。
  “今日就算了吧,老甘我可不占你们便宜,再说步行短打我手上的家伙也吃亏。”甘宁故作畏怯的道,刘毅赵云自是轻笑摇头。
  “嗯,兴霸所言极是,为将者在战场之上纵横奔突,长兵器的确要占优势,兵刃马匹与武人而言珍若性命,老夫观兴霸缺少趁手兵刃,子龙手中长枪也是凡物,毅儿,祖父有一好友名为徐刚,乃是天下有数的铸造大匠,只是为人性格怪异,得罪不少权贵,现正隐居与洛阳之外的天机谷,传闻他手中有一块天外陨铁,来年开春你去洛阳之时老夫修书一封与你,你再好言相求,兴霸子龙皆是豪杰之士,又与你乃是异姓兄弟,老夫也该表示一下才是。”刘宇闻言一旁说道,今日观战,他对孙儿这两个兄弟更是赞赏,才会有此言语。
  “此事妙哉,孙儿替两位兄弟谢过祖父。”兄弟三人闻言都是大喜,神兵利器,宝马良驹,身为武人岂能不动心,二人本就对大哥的血龙戟极为羡慕,能够增加两位兄弟的武力,刘毅更是乐见其成,当下很是正式的上前给祖父深深一礼,子龙兴霸也随之上前。
  “呵呵,毅儿你不必如此,祖父说话可从来算数。”刘宇笑道。
  “那是,谁不知我祖父一言九鼎,言出必践,英雄无敌,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沙场勇将。”刘毅站起之后很是得意的炫耀着。
  “你这臭小子,不就是怕你祖父说了就忘?谁让你在这自卖自夸?幸亏兴霸子龙不是外人,否则让人耻笑。”刘宇被孙儿夸张的语气逗得一乐,笑骂道,刘毅做甘心受教状,众人也是莞尔。
  甘宁在刘府待了两日便与刘毅告辞,现在还有一年时间,自己早一日回去便可为大哥多出一日的力,他的心意刘毅自是深知,并未多加挽留,三人与家中一醉,次日刘宇赵云亲将甘宁送出三十里方回。
  送走甘宁之后,刘毅又与祖父商议,今年收成不佳,各地颇不安宁,生怕赵云母亲在路上有什么闪失,便想与赵云同去将赵母接来。刘宇素来很有眼光,对赵云又是颇为喜爱,便欣然允诺。赵云闻之自是心中感激,二人备齐车马便奔常山,见到赵母之时刘毅异常恭敬的持子侄之礼,子龙也将其中缘由详细告知母亲,老来从子这是华夏的惯例,刘毅亲自来此足见诚意,赵母与族中人通传之后便随之而去。
  于路之上,多见百姓惨状,各地民众入太平道者不计其数,地方盗匪丛生,很不安宁,来回行程便遇上了好几回截路之事,幸好二人皆是武艺高强,行事谨慎,准备的又颇为充足,这才有惊无险的到了上党,一来一去便是月余时光。其中回程行至冀州五虎庄时曾经遇到一群蒙面劫匪,带头两人极为凶悍,纵使以刘毅赵云的武艺也是与其大战百合之后方才稍占上风,二人知难而退,刘毅虽有心结交却是不得其踪,只知这两人蒙面行事,起来并不像一般贼匪。当然赵云不会忘了师傅,只是与刘毅去时师傅却是云游天下去了。
  到了上党,刘宇已经在自家之旁给赵云母子准备了一处清净宅院,仆从丫鬟一应俱全,赵母自是感激不尽。自此刘毅天天与赵云一处日间练武,操演私兵,夜间则熟读兵书,讨论战阵,子龙天资亦是不差,对这些兵书战策、战阵之法尤其认真,不用刘毅提醒便是勤学苦练,他的样子竟是比习练枪法还要上心,数月过去已是颇有小成,二人无论是纸上谈兵或是实战演练赵云都可分庭抗礼。
  刘毅见赵云如此进境苦工,心中欣慰,也更加深信自己对三弟的法,他绝对有着成为一代名将的资质,只不过限于出身,难以发挥罢了,今世有了自己的存在,他相信子龙可以在战阵之上建立更为璀璨的功业,尤其是他的那份苦工和认真,刘毅自愧不如。
  而在赵云心中,刘毅就是不折不扣的亲人,不光把自己照顾的细致有加,对母亲更是恭敬,几乎每日都要到府上请安,刘宇与刘母也从未把他当做过外人,刘母更是数次与赵母商议,要给子龙觅一贤妻,也好开枝散叶,却被赵云以功名未成而婉拒,其实在他心中…大恩不言谢,赵云嘴上不言,却早将大哥的情意记在心中,立定心思要助他成就功业,习练的就更为刻苦勤奋,当然对于这些兵书战策,文章经纶他本就很感兴趣,只是以前限于家贫没有这个机会。
  待到转过年来,朝廷旨意到了上党,让刘毅前往洛阳等候安排,此乃刘家大事,刘宇自是不能怠慢,精心准备不说,又与刘毅彻夜长谈之后方才让他起行。此时玉儿身子已经重了很多,夫君远行虽是不舍可也只此乃男儿正事,只是一力叮嘱路上小心,刘毅倒是言道此去想来时日不长,自己加紧一点当赶得上孩儿出世,玉儿方才略有喜色。
  诸事齐备之后,刘毅拜别祖父母亲,与赵云一同带上二十名私兵中身手高超之人,一行车架便往洛阳而去,刘毅相信此番洛阳之行便会是自己在此世立业的第一步。
  第四十章 道左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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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前往洛阳不同以往,一来刘毅乃是求官,二来他代表的是上党刘家的脸面,人需貌相,马要金装,这亦是人之常情。在这点上刘毅当然不会失了礼数,私兵二十人随性之外,翠缕与流珠两个小丫鬟也跟在身边,马车亦是十分宽敞奢华,一副世家气派,刘毅虽是不惯此举却也知道祖父的考虑并非无理,只得接受了这番好意。
  当然此行除了求官之外便还有个目的,就是结交权贵,朝中有人好当官,此乃至理名言,刘宇虽是姜桂之性可绝不迂腐,只要不是太违背原则都可行之,本来他还担心孙儿的性格不喜此事,谁知刘毅听了竟是一力赞成,二人深谈之下,他竟是花样百出,手法远在自己之上,这让刘宇对于孙儿所救那个教书先生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觉。
  对于后世纵横于华夏商场,赚下亿万家财的刘毅来说,这种人情事故不过是小菜一碟,况且他还有着此世无人能及的前瞻眼光,目标便锁定在了常侍与大将军何进身上,至少在董卓进京之前,两方势力可说权倾一时!当然他不会忘记把此行的目的详细告知赵云,也做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工作,旁征博引才让子龙同志心悦诚服。
  刘家在上党可谓势力庞大,可一旦将环境放大至整个天下,那就算不了什么了,刘毅要做的就是借势,无论他是为官为民的好官还是祸国殃民的内臣外戚,重要的只是势力!若他的志向只是做一个名臣勇将,尚可爱憎分明,可他今世可是志在天下,岂能因自己的好恶行事?一切只有一个原则,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利益最大化。
  早在两个月前,便有一批金银珠宝被刘豹亲自押运到了洛阳的刘家商铺,以备少爷此行的需要,那时候可没有什么银行和自动转帐,想要结交权贵怎能少的了这些东西?在刘毅的记忆之中,何太后一系与内臣一系是对立的,可惜当时大将军何进志大才疏,明明有了周密的布置还要孤身范险,结果为十常侍所害,当然这些内臣又立刻被袁绍所杀,不过现在他就要在两方之中选择一个,或是左右逢源。
  左右逢源的确有很大的好处,不过风险系数也是最高的,一旦有个疏忽便会两面不是人,鸡飞蛋打,这个抉择刘毅一时难以定夺,毕竟他对现在朝中的形势没有太过明晰的判断。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让他立刻向内臣那里倾斜过去。
  事情无关紧要,可人就极为重要了,此人正是被刘毅挟持过,也曾救过他性命的常侍赵忠之孙赵海,当时他也正准备进京去谋取一个出身,有赵忠这样一个靠山,他只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当日刘毅一行在路旁食肆用茶时,赵海的随行队伍正好路过,人家那个排场可比刘毅还要大的多,车辆便有十架,随行计有百余人。
  赵海趾高气扬的纵马而行,自然不会去路边的食肆,真正发现刘毅的乃是他胯下大宛良驹玉花骢,当日此马背负赵海落荒而逃,股上中了贼人毒箭,千钧一发之时正是刘毅赶到,不光救了赵海一命,还细心的为玉花骢调理了伤口,此马竟然记在心间,如今闻见熟悉的气味,立刻就载着赵海四蹄撒欢的跑了过来,赵海一时猝不及防,猛拉缰绳却是阻止不住,食肆之中更是一阵鸡飞狗跳。
  “赵兄,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常年的山林生活使得刘毅对于动物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及的敏锐,玉花骢奔来之时他便有了感应,又见马上之人乃是赵海,一个念头闪电般的在脑海中形成,当下纵身一跃,拦与马头之前,对着赵海微笑而言,玉花骢见到刘毅立刻停下脚步,低头亲热的在他身上挨擦,还不住舔着刘毅面颊。
  刘毅一动,赵云立刻跟了上来,到赵海他是一脸的警惕,右手背后一探,一把长剑已在手中,谁知赵海清来人乃是刘毅之后,竟是满面喜色,飞身下马给他行了个大礼,口中言道:“原来竟是郎兄,当日一别,赵某久访不得,如今不意竟在此相见。”
  “哈哈哈,赵兄何必行此大礼,你我之间可是有点宿怨并无交情!”刘毅大笑上前将赵海扶起,嘴里轻松的说道。
  “郎兄说的哪里话,当日不过是在下与赵兄有点小误会罢了,何况郎兄并未伤我,上次可是救命之恩,赵某虽然不肖,可孰轻孰重还能分得清楚,郎兄仗义出手,不光救了在下还保住蔡小姐性命,在下感激不尽,后曾在虞山周围寻访多日,却不见兄之下落,如今天意让你我于此相见,赵某必当报答,愿与朗兄结交。”赵海正色言道。
  “呵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武人本分,换了任何一人刘某都会出手,哦,在下现已身属上党刘家,姓刘名毅字朗生,子龙乃我结义兄弟,未知赵兄这一行前往何处?”刘毅说道。
  “上党刘毅刘郎生?嗯,刘兄莫非是往京城,哈哈哈,这可正巧,小弟亦是前往洛阳,兄若不弃,不如一同上路,再做详言?”赵海闻言微微沉吟,忽又面现喜色,这一年来刘毅的名声颇大,尤其是剿灭卧虎山悍匪一举,赵海也曾听闻此人姓名,更知道他举孝廉之后要往京中述职,赵忠虽是恶名在外,可能与张让一处把持朝政,能力不用赘述,内臣的硬伤在于军方,他亦有笼络各地武勇之士的心意,到时收服安插在大汉军兵之中,可以如虎添翼,赵海这才会有留意。
  “赵兄如此盛情,刘某却之不恭,子龙,把剑放下,当日误会已经解开,我们现在与赵兄是友非敌。”刘毅故作思索片刻之后方才笑道,刚才他一见赵海已经大致有了想法,如今见他待自己极为诚恳,心中颇为欢喜,他乃赵忠爱孙,自己或可利用这层关系!内臣现在是不能得罪的,君不见刘玄德如此功劳也不过落个安喜县尉,刘毅可不愿到时受其掣肘,不如与之为善,必要时虚与委蛇亦是上策。而赵云曾听大哥说起过赵海之事,今日情状想来大哥必有深意,当下收起宝剑,不过天性使然,让他像刘毅一样满面微笑却做不出来。
  “好,好,前方八十里便是孟津,今日晚间必可到达,到时赵某当设宴给赵兄赔罪,也当谢过刘兄当日之恩。”赵海听了刘毅是敌非友之言不由喜笑颜开,他心中也不是没有小算盘的,此人的本事可谓深不可测,若能将之介绍给祖父岂不是又一大功劳?
  叙话之后,刘毅便将自己车丈人马并入赵海的队伍,二人则当先并马而行,赵海旁敲侧击的打探刘毅此行的具体,并不着痕迹的微微透露了要在赵忠面前保举刘毅之意,一番话思路清晰,隐而不漏,倒叫刘毅大大提升了对他的法,纨绔不假,可赵海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他自然也是应付裕如,恰如其分的表达出了心中的认可。
  “哦,对了,赵某差点忘却,不光小弟天天想寻访大哥,这洛阳城中有一人相见刘兄之心不在小弟之下,我兄不妨猜上一猜!”赵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刘毅说道,可笑容里似乎带着点暧昧。
  第四十一章 美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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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赵海问话时的神情,刘毅就已经猜了个十之**,上次救人之后他也曾细想过此事,自己所救的少女主仆穿着都是不俗,况且以赵海如此的地位尚且很是紧张,足见她定是名门出身,不过眼下为了前程要和这小子好生结交,让他得意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下一向友人极少,上党之外,恐怕也只有赵兄你这么一个熟识,哪里还有什么人与洛阳城内牵挂?赵兄说笑了。”刘毅笑道。
  “刘兄可知你上次所救的那对主仆乃是何人?”赵海神秘的道。
  “愿闻其详。”说实话刘毅对于眼前赵海一副讨打的表情很是不屑,可却还是装作很有兴趣的说道,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当朝御史蔡邕蔡大人博学多才,声名远播,刘兄不会不知道吧。”赵海闻言颇为得意的说道,显然刘毅的神情让他很是满意。
  “蔡邕?难不成那对主仆…”听到这个名字,刘毅脸上略显吃惊的表情就不是装的了,此人乃汉末出名的文人,才学不凡,可真正重用他的还是国贼董卓,偏偏此人书生气十足,在董卓死后他还念及知遇之恩设祭痛哭,好歹被王允找了个借口斩首了事。
  不过说到声名,他的女儿蔡琰还远在乃父之上,一曲胡笳十八拍千古流传,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先订婚与弘农卫家,丈夫却不幸夭亡,后逃难时为匈奴所掠,苦居异疆十数载,最后还是曹操将她迎回,嫁给了手下一个官员,是为文姬归汉,按赵海所说,那对主仆既与蔡邕有关,小姐又是生的极为貌美,想来应该便是那蔡文姬了,可是岁数又有点不对,此时蔡琰应该还是个孩童,难道自己记错了?
  “哈哈哈,刘兄所言不假,当天你所救的便是蔡大人爱女,年幼即以才名著称的蔡琰蔡小姐,蔡家家学渊源,小姐更是天资过人,青出于蓝,更兼眉毛绝色,天下俊彦无不羡之,来如我兄这般英雄人物亦知其名,正所谓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赵海闻言笑道,言辞之中丝毫不加掩饰对于蔡琰的倾慕,还摇头晃脑起来。
  “好诗好诗,只是在下乃武人一个,这些诗词文章非我所长,听赵兄这么一说,莫非上了这蔡小姐?”刘毅急忙出言打断,好好的说话,怎么还吟上诗了,要吟你也来点新鲜的啊。
  “兄长之言是也,以蔡小姐如此人才相貌,小弟确是心存爱慕,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以小弟之见,美人芳心实有所属,而此人便是兄长你了。”被刘毅言辞打断,赵海并不在意,又再叹道,用词更加的文绉绉起来,似乎要在刘毅这个武人面前显摆一番,此人不光武艺高强,亦是沉稳机智,好在如今自己能在文采上压他一头。
  “赵兄说笑了,蔡小姐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又怎会上刘某这个赳赳武夫。”刘毅闻言略微一惊,又再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