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瓶人格_61
  忙也是正常的,谁没有点忙碌的事呢,丁穆炎没有过多在意。
  吃过晚饭他接到一个消息,不一会儿有人上门。
  “丁院长好!”何越精神奕奕地打招呼。
  “小何,进来坐,晚饭吃过了吗?”
  “吃了过来的。”何越职业习惯似的打量了一遍他家,“这个小区环境不错,比您以前住的好多了,您早就应该住好一点的房子了。”
  丁穆炎倒了杯茶:“不过是住的地方,都一样的。”
  “现在没人恐吓您了吧?说实话前阵子您出事,我可紧张了,每天巡逻都要多兜一圈。”
  “没事,辛苦你了。”丁穆炎笑道,“你特意来找我有事吗?”
  何越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将双手放在膝盖上,郑重其事地说:“丁院长,您可别嫌我多事,这事我考虑了很久,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让您知道。”
  “什么事啊?”丁穆炎被他严肃的样子弄得有点紧张。
  “就那个往你家泼油漆的人,他被放出来后我一直不太放心,生怕他再去骚扰你。我呢,就用了点方法查了他一段时间,结果发现了点怪事。”
  “什么怪事?”
  “这人在被拘留前收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在被释放后没几天又收到一笔差不多金额的钱,这就很诡异了。后来我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个给他汇钱的人,发现这个人……”何越抓耳挠腮,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发现这个人跟你一个朋友有不少来往,包括经济上的。”
  “谁?”
  “就是当初跟你一起来所里的那个,萧进。”
  当丁穆炎从何越口中听到“萧进”两个字时,心往下坠了坠,仿佛有什么开始失去控制。
  何越分析道:“当初那人三番五次找你麻烦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他不找别的矛盾更大的医生偏偏盯着你呢?真的是因为你跟他起过一次冲突吗?”
  “小何,你能把你的结论清楚地告诉我吗?”丁穆炎正色道。
  “我认为他是受人指使的。”
  “你是说……”丁穆炎十指交叉绞在一起,“有人指使他来恐吓我,而这个人是萧进?为什么呢?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当时为了这事还很担心我,为我出了不少主意,我家那套监控设备就是他帮忙装的。”
  何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我没有瞎说,我有证据证明那人拿了你朋友的钱……”
  “不不……我相信你……”丁穆炎推开u盘,好像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我是说会不会是你误会了,也许……他给钱是为了解决麻烦?”
  “我个人认为萧先生不是这样解决麻烦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人做事总有目的吧?你们做警察的破案也讲究个作案动机吧。”
  何越挠了挠头:“这个我也没有想通。”
  这个问题何越想不通,可丁穆炎自己已经想通了。
  目的看结果。恐吓事件的结果是他与萧进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之后两人有了亲密的发展,一直到现在。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从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开始的。
  “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何越自言自语,“我也想不通萧先生为什么又让人恐吓你,又拼命帮你,可是所有的线索最后都是指向他。不过很多有钱人就是奇奇怪怪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想他们。我有个朋友是干侦探的,听上去很厉害其实整天不是捉奸,就是拍出轨,突然有天他接了个大单子,是帮一个有钱人查他好朋友过去几年在干什么,你说多奇怪啊,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前几年在干什么自己问问不就行了,他宁可花那么多钱请个人来调查,大概是钱多得烫手。所以像萧先生这样的有钱人做点奇怪的事也不稀奇,习惯就好。”
  “谢谢你,小何。”丁穆炎打断了他的絮叨,“这件事就你我二人知道,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
  “行!相信我的人品,我绝不会把丁院长您的事跟别人乱说的。”何越拍着胸脯道,“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丁穆炎把人送到门口,关上房门,脸上礼貌性的笑容随之消失。
  他背靠在门板上,何越的话还在脑中回放。现在,他与萧进之间,当然是甜蜜温馨的,可如果最初的最初是不真实的,便好像蛋糕上的巧克力发了霉。
  他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他对自己说:不过是个小把戏而已。
  第39章
  萧进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丁穆炎听见他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然后踢掉皮鞋,将钥匙搁在玄关的置物柜上,脚步声很轻很闷, 是只穿袜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但没走几步似乎又转回了门口,打开鞋柜, 再然后是拖鞋摩擦地板的沙沙声。
  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口,极轻地拧开门把的咔哒声, 萧进打开了门。他似乎看了几秒钟,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俯下身,带着一股室外的凉气,在丁穆炎额角亲了一下。
  丁穆炎睁开眼睛。
  “我吵醒你了?”萧进轻声道。
  “没有, 我还没有睡着。”
  “想我想得睡不着了?”萧进微笑,月亮在眼中反射出明亮的光。
  丁穆炎笑道:“能不能要点脸?”
  萧进又亲了他一下:“我去洗个澡来陪你。”
  丁穆炎闭着眼睛,听门外连续一些轻微的响声后,隐隐约约传来水声。也许是因为家里有人在的缘故,他的心中格外平静。他没有刻意等萧进回家, 只是何越的话令他辗转反侧, 他极力想要把这事放在一边先睡一觉, 可就是无法忽视。现在萧进回来了, 他听着潺潺的流水声, 不一会儿有了困意。
  再次醒来,天还是黑的, 丁穆炎看了下时间,过去了快一个小时。身边是空的,没有睡过的痕迹,他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客厅里一盏落地灯将一片角落照成了橙黄色,萧进抱着电脑坐在地毯上。
  “我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叫你。”萧进抬首,“不舒服?以前你不是一沾枕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