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月被逗乐了,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才说道:“感知能离开体外,还可以移动,可以称之为‘超感知’。师姐推测,你身体里必定有一个具象的,超强的新器官。”
  “那我能吸纳能量微粒吗,可是我为什么不能感知到外界的能量?”黑夜急忙问。
  “应该可以,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的超感知锻炼不够,不能进行最精细的探查。另外一种情况是,暂时没有发现你所需要吸收的那种能量。”
  黑夜觉得自己快被幸福拍晕了,内牛满面,就差点裸奔发泄了。
  他心情大好,向清月讨要了几片催生的荷叶,乐颠颠地去料理粉红了。
  霍克已经将肥鸟清洗完毕,捷天正在忙着清理羽毛。
  “二师兄,来挖个坑。”黑夜直接指挥。
  霍克按照要求,用“门板”巨剑挖个坑。黑夜用荷叶包了粉红,糊上烂泥。然后埋进坑里,移过火堆,就等着开饭了。
  “叫花子鸟”出炉,需要不少时间。众人远离了火堆,凑在一起胡侃。
  捷天闲得发慌,凑到清月跟前,想抱一下小白。没想到小东西根本不睬他,“哧溜”一下,从清月怀里窜了出去,躲到黑夜背后。
  “小东西怪精明的,”捷天恨得牙痒痒。从霍克那边取过一节竹筒,仰起脖子灌了两口清水,便朝黑夜问道:“给它取名字了没?”说着指了指黑夜身后那只小白。
  一提到取名,联想到清月的恶趣味,黑夜自个儿倒先乐了。他把身后的小东西掏了过来,揉了两下,开始认真考虑。
  霍克对小东西不待见,见黑夜长久没答话,便瓮声瓮气道:“小师弟,也别叫啥名字了,给哥哥烤了,还能当个零食哩!”
  “肉饼,它就叫肉饼。”被这夯货一通胡说,黑夜突然憋出一个名字来。
  “噗……”捷天刚吞了口清水,便喷了霍克一头一脸。
  霍克不以为意,伸手抹了把脸,居然出口称赞:“小师弟,你太有才了。喷喷香的肉饼,我喜欢。”说着口水都快滴了下来。
  黑夜哭笑不得,这名字实在是……小白叫肉饼,黑龙叫菜饭。俩牲口凑一块儿,刚好一顿午饭。
  不多时,阵阵香味已经从泥土种渗了出来。黑夜见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将‘叫花子鸟’启了出来。他小心地敲开其中一只,一股浓香瞬间冲入众人鼻孔。霍克已经失控了,伸手就抢。
  还有个家伙比他更快。一道白影突然窜出,连带‘叫花子鸟’一同失去了踪影。
  霍克伸手捞了个空,顿时气急败坏!
  他朝着“肉饼”小白消失的方向,扑了过去。可惜只啃到一嘴烂泥,却连肉饼的影子都没摸到。
  众人暗自偷笑,霍克只得悻悻地爬起来。
  将剩下的几只粉红分了,吃了大半饱。大家又补充了几个水果,起身出发。
  第十章 准入测试 为民除害
  迷途者家园中,暗潮涌动。
  许多曾经厌倦了游戏生活的人,竟然去而复返。呼朋唤友,搭建势力。
  这一情况,甚至引起了军方的警惕。
  迷途者军方在家园中的机构,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兵训练,另一部分以研究和情报为主。外界的猜测,触碰了军方正在研究的领域。
  可以预见,如果事态愈演愈烈,势必导致军方的反弹。
  但迷途者家园实在太大了。即便动物个体最大的“鲸鱼”,在海中翻滚,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
  黑夜一众人,乘坐混合动力竹筏,接近了沿河小镇。
  尚未靠岸,叫卖声已远远传来:
  “大块头的棕熊,割肉、剥皮分开卖啰。”
  “10个面饼管饱,只要1个元精!”
  “陈记铁铺的兵器,您居家旅行的必备选择。”
  “收草药啰,收草药——止血药降价啦。”
  黑夜站在竹筏前端,颇为惊奇地看着这卷缩减版的“清明上河图”,繁杂而又简陋,却生机勃发。
  小镇有三两百户人家,沿河而建。靖明河自东向西穿过小镇,河水变得浑浊起来。自高处俯瞰,河流就像一把有些变形的三叉戟。三条支流从镇尾穿出,没入繁郁的植被中。沼泽中的竹木船筏,星星点点,忽隐忽现。
  得益于独到的地理位置,这里被称作“十里滩”。“十里滩”向东向南,都是连绵的群山,朝北,则是一片丘陵。这里地势交汇,物产丰富,流动人口很多。
  霍克、捷天盯着摊位,两眼放光,清月则下意识地捂了捂钱袋。
  中午的太阳,白花花的,晃得人头晕目眩。
  停筏上岸,霍克狂吐舌头:“清月姐,给我来个西瓜吧,实在太热了。”清月应了,她掏出个西瓜籽,挑了一处石头缝,便种了下去。不一会儿,瓜藤开花结果,三个青皮红囊大西瓜迅速成型。
  霍克开心了,他捞起个大青皮,抬手拍碎,一股脑地往嘴巴里塞。冷不防听到一声嘲讽:“哟嗬,这不是蠢熊嘛!”
  对面来了个麻杆儿,一副僵尸脸,还滴溜着两撇小山羊胡子,一耸一耸的,端的是滑稽。后面跟着五六个汉子,身材比霍克略微小些,看起来不太好惹。
  麻杆儿不怀好意地朝清月笑了笑,露出一口黄板牙:“这不是清月小娘子么,给大爷笑一个。”说罢还做了个轻佻的动作,一副恃无恐的模样。
  黑夜见得暗自皱眉,正待上前出头,却不料被清月拉住了胳膊。
  “别惹事”,清月小声道,她勒紧了肉饼,然后就低头看着小脚丫。
  都快被人家蹲在头顶上拉屎撒尿了,还怎么蛋定?可转眼一看,霍克和猴子都怂了。黑夜好奇了,某非对面那黄板牙来头很大?
  仿佛预知黑心中所想,捷天小声地道出了瘦麻杆的跟脚:“这无赖叫松田君,一年前出现在十里滩上,四处收所谓的保护费。但凡强行出头的,运气好被毒打一顿,运气差的,隔夜就丢了性命。上次霍克不仅被抢了私房钱,还遭一顿毒打呢。”
  “什么?”黑夜心中暴怒,他恶狠狠地瞪了麻杆一眼。
  松田君口气不善:“哟,新来的啊。没听过本君名号么?”
  黑夜没有回话,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松田君。
  麻杆感觉落了面子,便示意身后五六个汉子抽出腰刀。
  黑夜一急,反倒憋出个主意来。他忽然之间,就耍了个变脸:“哎呀!这不是十里滩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松田公子嘛!小弟敬仰已久,真是有眼不识雀山。”
  一顿马屁,拍得松田毛孔全放,全身舒坦,面色也缓和下来。
  黑夜朝猴子递过一个眼色,然后继续忽悠:“我说猴子,快给松田大哥弄俩西瓜来解渴。”
  捷天没有多话,将西瓜递过。松田君叫跟班接西瓜,嘴里上依然不情愿:“保护费呢?”
  “有有有,”黑夜赶紧应答,脸上装出一副讨好的表情。他转身摘掉霍克腰间的小皮袋,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株药草,一并递给了松田君。
  “药水还没卖掉,手头有点紧,这上等的炼体草您先收好。”黑夜说道。
  松田一把夺过元精和草药,却又扫了清月一眼。看起来有些不舍,但又有某些顾忌。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便朝黑夜发话:“我说那个谁谁谁,以后跟大爷混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咋样。”
  黑夜心下憋闷,只是眼前情况不明,又发作不得。只得捣鼓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出言说道:“大哥,瞧您说的。以后你让小弟向东,小弟绝对不会向西,小弟听得扛斧头,绝对不会拎锄头。只是……”
  黑夜欲言又止,松田探头询问:“如何?”
  “能管饱吗?一顿只要大半头罗罗猪就能凑合了。”黑夜赶紧回答。
  对面那松田君被吓了一跳,他一咧黄板牙:“咳咳咳,我还有点事。你先跟蠢熊回去,过些时候我来找你。”
  说完扭头就跑,木屐踩在石头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逐渐淡去。
  “操……打劫到老子头上来了。得罪了我,你个龟孙子想不死都难。洗干净脖子等着罢!”黑夜朝着背影恨恨地比划了一下中指,恨恨道。他只觉得热血上涌,暴力因子被彻底激发。
  清月等人都憋了一口闷气,听到黑夜开口要杀人,个个都激动起来。黑夜索性夺了清月的指挥权,直接差使捷天做事:“猴子,你负责跟踪,务必找到松田君的落脚点,注意安全。”
  “没问题,我这就出发。”捷天又问道:“等下到哪里集合?”
  黑夜把头转向清月,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钢胡子铁匠铺,”清月熟悉地形,指定了地点。
  捷天离队,朝松田君离开的方向尾随而去。余下的人连逛街的心思都没了,直奔集合地点。
  一路上,黑夜又向清月询问了一些关于松田的基本情况,心中大致有了一些概念。但霍克的一番话,让他有了警惕。
  “松田君有个师傅,叫莫林,特异功能很厉害。”霍克说着做了个僵直的动作,又补充道:“松田那个兔崽子也会,嘴里一念咒语,我就动弹不得。上次要不是碰到丽娜大婶,恐怕清月姐就要遭侮辱了。”
  “丽娜大婶是谁?”黑夜一头雾水,“比那莫林厉害么?”
  霍克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清月卖了个关子,催促众人抓紧赶路。
  不多时,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循声望去,是一间不大木屋,两间门面。门外用木头搭了两个摊头,上面搁着七八样刀剑和几块盾牌,还有一些犁、锄农具。黑夜揣测,这大概这就是钢胡子的铁匠铺子了。
  “胡子大叔”,清月朝内院甜甜地喊道。
  杂乱的音符遽然停止,不一会,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出现在大家面前,杂草般的胡须一直挺到胸前。他和捷天差不多个头,却有着同霍克一样粗的腰围。赤裸着古铜色上半身,肌肉疙瘩高高隆起。
  “原来是清月啊!咦,这个小家伙是谁?”蓬头垢面的大胡子看向黑夜,略有疑惑。
  “这是我们的新伙伴,黑夜。”清月说着,一蹦一跳抓住钢胡子的胳膊。胡子的目光依然未从黑夜身上挪开,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视线突然转向黑夜脚边的肉饼,双眼中尖锐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后又柔和起来。
  “自由人,冷钢。你可以叫我钢胡子。”冷钢笑咪咪自我介绍。边说便朝黑夜伸出右手,黑夜连忙伸伸手握住。略一较力,好家伙!黑夜感觉自己手上像套了个铁箍。瞬间冷汗奔涌,浸透后背。黑夜脸上故作镇静,挤出一丝笑容。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胡子大叔。”黑夜有些冒昧地试探。在有限的接触与观察中,他发现了钢胡子的一些隐藏在表面之后的东西。
  “小家伙很有趣,和蠢熊笨猴子不太一样啊。”冷钢意味深长道,“咦,小猴子呢,他怎么没来?”
  “他去买东些日常用品,”清月连忙抢答,她生怕霍克说漏了嘴。
  说罢,又摆开撒娇三十六式,试图转移钢胡子的注意力:“大叔,你还是跟我们说说,外面到底怎么样嘛!”
  冷钢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视线从黑夜身上收了回来,有些爱溺地看看清月:“小树精,我也知道你们快要出山了。不是大叔不愿意帮忙,而是迫于某些规则,不允许透露啊。你也别急,到时候大叔给你们多弄点装备。”
  冷钢说着,把大家迎进院子。随后又加了一句:“来得刚好,大叔这里有个任务要转达给你们。”
  黑夜闻言心中一颤。似乎某些猜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可惜总有一层迷雾遮盖,使他无法窥透这个世界的面貌。
  正思量着,脚下已经来到院落里。冷钢示又带着他们到堂屋,在方桌旁找个凳子坐下。叫来学徒,倒了些凉开水。他自己却跑进屋内,取出一只兽皮卷。
  把兽皮卷搁到桌上,冷钢朝三人说道:“我只负责传递消息,任务内容不知,也不允许提供任何帮助。这是你们出山前第一个考验,完成以后才接受后续任务。你们先了解内容,其它事情稍后再议。”说罢,便起身离开。
  黑夜从桌上捞起兽皮卷,没有急着拆开,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兽皮卷大概20公分长,颜色有些泛黄,正中捆着一根兽筋。露出的部分,有两个血红的小字:测试。
  黑夜心情忐忑,小心地解开兽筋。谁知道刚一看到标题,差点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