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黑衣人是他么?
  “徐源已经被常总督的人给拿下了。”
  什么?
  一听允弦的话,严敏也是惊诧不已,毕竟徐大人前阵子不是还频频来家里么?
  还总是跟锦玉嘀嘀咕咕的嘟囔着要一块儿联手修路的事儿……
  这怎的,允弦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直言道,这节度使被人抓了?
  “最近这几天我和常总督,亲审徐源,可能都得在那大狱里。”苏允弦速度极快的穿戴整齐,顺势一把从敏敏的手中接过了那一碗绿豆汤。
  衙门其实还有一些旁的事儿。
  不过,家里还有这么一摊事儿得让敏敏来打理,外头的,说多了,他也怕她会忧心。
  就在苏允弦要出门走的时候,严敏想了想又叫住了他:“等一下允弦。”
  严敏从小木柜子里找出了之前她在村里托人做的那些弩箭,先前从京城带来的,早就已经给用完的差不多了……
  她帮允弦的弩箭筒子里面装满,这才长叹息一声:“记得一定要按时吃饭,一定不要苛待了自己的身子。”
  “倒是要劳烦娘子,最近几日在家打理家中琐事,等我回来,带你去个好地方!”苏允弦轻轻地在敏敏的鼻尖儿上刮了刮,接着他又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忙对面前的人儿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大洼县拿案底,你跟林夫人说一声让她放心。”
  “好,那要是需要刘瑛去录口供什么的,到时候你再差人回来知会我一声。”
  严敏说着,给允弦送到了院儿门外去。
  小院儿里坐着的这些人,一个个齐刷刷的往那院儿门外看去,就这么瞅着苏允弦从外进来,又匆匆出去。
  走在路上,苏允弦不禁沉思着这个节度使的一条条罪证,当下他已经派人去找苏衍之了。
  必须得要人证物证俱全,才能定罪。
  这个徐源被抓后,倒是也老实,直接便说了自己先前行贿受贿的事儿,不过,对于盐坊的事情,以及先前苏衍之的事儿,他却始终是闭口不言。
  一幕幕,一个个小细节在苏允弦的脑海中徘徊。
  徐源和他那天在苏衍之家中看到的人,不管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身形,都是极其相似的。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手中都握着一个把玩的小玩意儿。
  忽的,苏允弦的马儿受了惊,狂叫一声,前蹄上扬,无措的往前飞奔着。
  苏允弦的余光瞥到有一个男人正在地上趴着,正一脸麻木的仰着头看着那飞驰而来的马儿,似乎像是一心寻死,故意为之。
  他一把扬起自己的长鞭,顺势一把将地上的男人卷起,吃力的给拉到了马背上。
  “你,你……”
  男人一脸惊愕的看着苏允弦,又作势挣扎着要从马背上下去。
  苏允弦还要安抚着身下的马儿还得照顾着身后这厮别从马背上摔下去……
  总算是到了衙门的门外,他从马背上下来,斜睨打量了眼身后的男人,问道:“为何一心要寻死?”
  没曾想,男人抬起了眸子看了他一眼,接着瞄准了衙门大门外的那大红柱子,疾步便朝着柱子飞奔而去。
  ……
  这都已经吃过了晚饭,苏愉辰的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念叨着修路的这茬事儿。
  他有些急不可待的拽着他大哥哥的胳膊,问道:“大哥哥,啥时候起名?”
  “那肯定得给路修成了之后才能给起名字了。”
  严锦玉说着,端着自己碗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这前脚才跨进门,后脚,又被他宝儿弟给叫住。
  “大哥哥你啥时候给路修成?”
  面对他宝儿弟这夺命一般的追问,锦玉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还说修路呢,现在找个工人都找不来,再说了,就算是能有人来修路,就我姑丈给的八十两,从外面弄的不到十两银子,你和昀儿那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不过才一百多两银子出头……”
  这屁大点儿钱,能修成路?
  听着锦玉怨声载道的,严敏让丫鬟将桌上的这些残余饭羹给端了下去,接着她又对锦玉招了招手,给喊到了跟前。
  “那不就是人么?”
  锦玉顺着他姑姑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外赶巧这会儿路过了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
  就这人,苍蝇都嫌熏得慌,都不爱往他们身上落的,他姑姑居然说,这人能给他们修路?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严锦玉严重的怀疑他姑姑这是在整他,可惜,他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姑姑,你跟我说说,来你说说看这种人怎么干活儿,咋给咱们修路。”
  “你知道大湾县什么都贵,有一样东西,最便宜,是什么吗?”
  一听这话,锦玉更是听不明白了。
  要知道他今儿个从外头找的那些干活儿的汉子,一个个的,也都不便宜着呢。
  这个榆木脑袋。
  严敏实在是拿他一点招儿都没有了,直接了当的说道:“你有没有算过,大湾县一共有多少的流民,流离失所没有住处?”
  “难民跟咱们修路有啥关系啊。”
  这句话说完,严锦玉立马可就反应了过来,他一拍脑门儿兴奋的看着他姑姑:“对啊,我先前怎么会没能想到呢!这些人仅仅只是吃饭生活都已经成了问题,让他们修路,给点吃的喝的,活儿不就干了?”
  嘿,合着这俩人还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锦玉这小脑袋瓜子,要是搁在现代,那不就是一妥妥的万恶资本家嘛?
  刘瑛和林州母子二人听着他们之间这毫不避讳的谈话,都有些懵了……
  难怪人家都说大户人家出身的,见识阅历不凡,脑袋瓜儿也比他们这聪慧,还真是如此。
  “我跟你说,你要是这么想,那你就错了,且大错特错!”
  严敏深吸了一口气后斜睨瞥了锦玉一眼,对其训斥道。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用流民的事儿不也是他姑姑提出来的么?这咋还反倒是教训起他来了?
  严敏仔仔细细的在脑海中又捋了一遍,这才又对锦玉说道:“首先,你是为了百姓出发才去修路,所以你再去压榨那些流民,你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一句话,一语中的,直接说的严锦玉哑口无言,也使他不得不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