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斯科皮•格雷特开始怨恨国外的男孩们总是发育得太早,这让他努力跟上前面那个拥有柔软的铂金色头发的男孩的工作变得格外困难起来——更别提,对方还在发火。
  天知道,他只比我大两岁!斯科皮在心里埋怨,可是他的腿却整整比我长了三分之一!
  在斯科皮又一次地差点儿就能成功地拽住德拉科的衣袖之前,那只看上去诱人的衣袖再一次从他鼻子跟前滑走。
  “走开。”斯莱特林王子漂亮神气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厌恶地说。
  斯科皮当然不会听他的,因为在这一路上他已经做出了诸多努力,没道理现在放弃——好歹他肯跟我说话了,虽然是让我‘走开’,阿哈,妙极了。斯科皮自我嘲讽地想,从假装“啊好巧我们同路”到刻意地冲他露出傻乎乎的笑,从魁地奇赛场到斯莱特林地窖这一路上,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围着德拉科上串下跳的猴子——虽然这统统无效,这一次,马尔福家的少爷似乎打定主意要展示一次他的声名远扬的坏脾气。
  “哦,”斯科皮疲惫地抹了把脸,发梢上溅起雨水再一次成功地让德拉科后退一步,“其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德拉科。”
  介于他的诚实,德拉科看上去更生气了。
  斯科皮决定回到宿舍就找把剪子把自己的舌头剪掉,要不就结结实实地给自己来一巴掌。
  面前这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总是显得比一般人来的苍白,即使是愤怒或者高兴的时候,他的脸颊上也只会出现一丝淡淡的粉红色,通常情况下,它们也会快速地消失,人们更多地能在德拉科脸上看到的是傲慢,鄙夷的神情,就如同他们对马尔福家族一贯以来的印象一样。
  如果习惯了这个,那就并没有什么问题,就好像大部分格兰芬多每天都表现得像在出门之前打上了一管鸡血似的,斯莱特林们更习惯马尔福家的待人形式,确切的来说,他们称之为贵族礼仪。
  斯莱特林并不像其他学院里的那么糟糕,他们永远不会去指望一个韦斯莱去试着理解他们的相处方式。斯科皮能确定地说自己喜欢这个连公共休息室都被修建在阴暗潮湿的湖底的学院,但是他牢牢地记住了开学第一天,学院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的话——
  无论在外的斗争如何激烈,踏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必须停止这些,当你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时,就应该学会去放心地将你的背后交给任何一个斯莱特林。
  ……比如德拉科•马尔福,就算他平常里表现出的高傲确实快几乎上了天,可是当遇见遇上小麻烦的低年级时,他也会不耐烦地拔出自己的魔杖给予帮助。再比如他们的院长斯内普教授,就算哪个斯莱特林的笨蛋炸了自己的坩埚,他也不会…………好吧,唯独这个不能保证。
  综上所诉,斯科皮认为自己有必要将事情弄清楚,因为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生气——”斯科皮顿了顿,他在等待德拉科将什么摔到他脸上,不过还好,他没有,铂金贵族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看来不能有比这个更糟的了,斯科皮安慰自己,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犹豫地继续说,“但是我觉得你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呃,导致你对我生气。”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他还有什么高见。
  其实他是对的。
  斯科皮确实还有一些理解,但是他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说出来。他没有忘记在魁地奇赛场上,德拉科曾经为他使用了一次召唤风的决而怒火冲天,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哦,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比如在霍格沃茨的大厅中央用了一次黑魔法。
  但那真的不是黑魔法!甚至不能算在魔法范畴之内……呃,也许不能。
  斯科皮扭了扭,陷入自我纠结。
  而面对他的高年级斯莱特林显然失去了耐心,响亮的冷笑之后,他提脚转身大步离开。
  等斯科皮想起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这才发现面前空无一人,而在他不远处地窖入口正缓缓地关上。
  看来我有一场艰难而漫长的仗要打,斯科皮默默地望着那扇无情合拢的石门,他悲哀地想,或者直接去问斯内普教授?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绝对不要…………斯科皮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颤——哦,我真是太失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悲剧。
  现在,认为人生一切都变得不太对劲的不止他一个。
  霍格沃茨医疗翼的病床上,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也正在被某件事困扰。
  说实在的,这是他过的最平静的一个学期——虽然因为摄魂怪的出现总会出点儿小差错,但全校的师生都面对这种问题,难道不是吗?事实上,他现在更想去拽着邓布利多校长的胡子问问,救世主是不是要换人了?比如换成一个斯莱特林什么的,虽然这听上去真是挺该死的,哈利郁闷地想,但我还是确定我期待听见一个肯定的答案。
  听听那个格雷特做了什么,开学第一天,他炸了水缸救了海格,当天下午,他用不知名的小把戏困住了一直鹰头马身有翼兽,救了马尔福——就因为这件事,整个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挤进了校长办公室,签署了一个对宣誓此事绝对保密的羊皮纸条约……
  然后,今天,他救了我。
  哦得了宝贝,别想这个,这真是太丢人了。哈利郁卒地翻了个身。
  “别沮丧,哈利。”赫敏头也不抬地安慰着,此刻这个好学的格兰芬多正翻着一本厚重的书,上面满满地写着四方形的外国字,她的右手边是一本厚重字典,她把那本书翻得哗哗响:“说实在的,我觉得我应该跟弗立维学个翻译魔咒什么的——”
  “没那种东西,赫敏。”哈利蔫蔫地说,“不然马尔福就不会到处炫耀他会无数门语言了。”
  “哦别,哈利,别跟我说他,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胃疼。”哈利隔壁床躺着韦斯莱双胞胎中的一个,他做了个鬼脸,“还有那个不靠谱的格雷特,哦,这个简直让我五脏六腑都疼了——”
  赫敏“啪”地一声将书合上,坐直了客观地说:“格雷特也许说的是实话,乔治。我查了一些资料,在东方,所有的那些,呃,魔法都是分级别的,你会注意到,格雷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不能指望他会什么高深的咒语。”
  “别这样,赫敏,我是弗雷德,乔治在隔壁床。”红发韦斯莱用大拇指指了指他身边的白帐,笑嘻嘻地转移话题。
  “别玩这个,乔治。”赫敏严厉地说,她这样子看上去可有点儿像麦格教授,“我能分清楚你们俩。”
  “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会吗,赫敏?一场魁地奇让半个格兰芬多球队都进了医院,也许还得算上一个院长——弗林特他们会笑掉大牙的,哦不行,让我冷静会儿,我觉得我要杀人了。”乔治翻了个白眼,倒回床上,“我快发霉了。”他郁闷地嘟囔着。
  “我还赔上了我的扫帚,”哈利凄惨地说,此时他手边的一张空凳子上正放着鲜红色的队袍,袍子上是一堆惨不忍睹的木头渣子,那是他曾经的老伙伴光轮2000的遗体,“……谁也没我倒霉。”
  “弗雷德的扫帚也撅了记得吗,也许等他醒了你们可以抱着哭泣会儿。”乔治又翻了个身,“伍德会发疯的,因为我们在下场比赛开始之前恐怕不得不提前去扫帚棚选两把开衩不那么严重的流星——”
  “小鸟都比它飞的快的流星?很好,棒极了。”哈利干巴巴地说。
  医疗翼中陷入片刻死一般的沉默,之后,两个格兰芬多男孩一同发出痛苦的呻.吟。
  “…………好了,男孩们。”赫敏朝医疗翼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事实上,尽管赫敏如此讨厌占卜课,但她也并非全然没有成为一个占卜课优等生的潜质。
  当一群猫头鹰带着一把火弩箭来到哈利面前时,他激动地想着要不要抱着这个姑娘亲上一口,罗恩盯着这把国际级别的扫帚看上去快晕倒了,而弗雷德和乔治在他身后跳起了乱七八糟的庆祝舞,格兰芬多球队的队长伍德甚至站到了他的凳子上面,红耳赤地冲每一个人大声宣布着“波特得到了一把火弩箭!火弩箭!”——
  “哦!——”斯莱特林长桌,斯科皮虎躯一震,因为他注意到就在他的右手边,德拉科•马尔福无声地撇弯了自己的银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