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收获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从地下挖出的物品逐渐增多,为此还扩建出一座地下大厅,周围的纳元灯照得雪亮。第一组累倒后,换第二组上前作业,田茂平聚精会神检查着机体碎片,种种迹象表明正处于战舰甲板方位,暂时还没有比较特殊的发现,仅仅回收部分原材料,由于年代久远,利用率恐怕不会太高。
  外面天快黑了,雨嫣感应到头顶上的城市有轻微骚动,估计暗部出手了,他们来得好快。不管怎么样,已经占了先机,后续几个小组全派出去,朝着不同方向挖掘,怪虫居功至伟,半公里范围陷入沙化状态。
  “啸天,叫兄弟们朝左下方挖,我们是在与时间赛跑,注意事项不必多说了,你要谨慎盯好!”
  “是,公子!”
  吕啸天转身离去,本以为从沙土中能掏出宝贝来,没想到全是破烂,真搞不懂花那么大气力换回这些东西值不值,然而公子有了吩咐,就要不折不扣执行下去,这是一种态度,代表真心归附。
  虽然吕啸天是个粗人,但是他也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的位置所在,不敢擅越一分。
  田茂平忙开了,一件件物品如流水般呈现在眼前,几座炮台完好保存下来,这些东西全是金刚锭打造而成,时至今日这种金属近乎绝迹,算是第一件比较满意的收获。
  接着惊喜不断,一段完好的船骨被十几位大汉“吭哧吭哧”抬到大厅,如果没看错应当是钛金质地,光是材质就让人欣喜若狂,更察觉上面隐藏着机关秘术,不声不响将其沉入量天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除了这段船骨,还挖出一座搞不清质地的烘炉,大约两米来高,同样的烘炉共有九座,可惜大部分已经损毁,凭直觉感到这是一项惊人发现,无论残破到什么程度,凡是与烘炉有关的碎片,都小心翼翼保存起来,回去再做细致研究。
  鸡蛋里挑骨头,即便一根钉子,只要它是稀有金属,那么就绝不放过。
  短短几分钟,有人兴奋大叫:“公子快来,我们打开了一处暗室!”
  田茂平放下手头工作,飞速赶到施工现场,只见脚下黑黝黝一处洞窟,里面透着一股难闻气味,洞口只容一个人匍匐进入,回身命令道:“去,给我拿两盏纳元灯来,我进去瞧瞧究竟,大家先朝着其他方向清理,派两个人守在此处,若是听到有打斗声,先将洞口封存起来,半刻钟后再打开呼唤,我自会平安归来!”
  吕啸天来了劲头,暗道:“守着一堆破烂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公子长长见识,回去后也好在兄弟们面前吹嘘一番!”
  想到这里,他急忙毛遂自荐:“公子,我跟着您一起进去吧!也好打个下手!”
  田茂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跟着我下去也好!把监督任务下放给各组组长。”
  “呵呵,太好了,感谢公子,我这就去吩咐。”
  时间不大,二人顺着洞口钻了进去,由于空气憋闷,急忙运转真元闭住呼吸,抬着纳元灯向周围扫视,东西乱七八糟散了一地,不过田茂平瞳孔紧缩,暗自惊呼:“这回算是找对地方了,此地肯定是战舰上的储备仓库。”
  急忙命令:“啸天,快清理出一块地面,我们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田茂平边说边架设纳元灯,小心翼翼探索周遭,每遇到一件物品都要好好端详一番,之后二话不说沉入储物空间,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具体都有哪些收获呢?光是用来传递信息的伏羲镜就找到一箱,整整十八块,也就是九对,估计这是战舰上的制式化装备,虽然当初从控制中心那里得到一对,但是由于权限等级不高,不能把好东西都搬走,如今找到仓库,就是莫大机缘。
  伏羲镜只是寻常发现,旁边箱子里还有两套男女款式的鸣雷作战服,田茂平深深震撼于古代机关术的昌盛,从作战服表面辨认出顶级裂甲术痕迹,这东西融入了材料力学、攻坚力学、生态力学,等数十种古代技术,其威力绝对远超金缕龙衫,黑巫上人若是再敢挑衅,非劈得他找不到北。
  真正的好东西是吕啸天发现的,在一块巨大坚冰中封存着一头上古魔怪,这头魔怪拥有牛的头颅,人的身体,六条臂膀,下半身生着鱼鳞、鱼鳍、鱼尾。特别是他的手中,分别拿着圆刃巨斧、金刚魔杵、螺纹铜镜、银色宝铎、巨兽腿骨、青黑玉环。纵然死去多年,光凭森然气度,也让人望而生畏。
  鸣雷战舰的家底确实丰厚,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人积累,才有那鼎盛的辉煌。片刻后,又淘弄出五只机关蝎。这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东西,身体呈琵琶状,尾部节节开刃,本身防御力奇强,在船体自毁中也安然无恙。
  怕还有遗漏,做地毯式搜索,有用的没用的全都削下来带走,让那个什么暗部见鬼去吧!想想就有气,奸细都派到自己身边来了,还几乎成了一家人,女人就是比男人会演戏,差点掏心挖肺把出身合盘托出,好在轩轩进了小青天,要是跟在林凤儿身边就彻底麻烦了。
  吕啸天很是自得,恭声问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上去?今天我老吕算是大开眼界了,好多东西闻所未闻,尤其是那冰里的大家伙,居然拿着各种兵器,也不像是妖兽,您知道它是什么吗?”
  田茂平压低声音答道:“那是上古年代的魔怪,在此处看到的一切,最好烂到肚子里,别往外瞎嚷嚷。有些事情会引来灭顶之灾。浮云镇客栈那位女修还记得吗?她所配备的飞剑带有天玄门标志,而此女的目标与我们相同,不想被紫微星第一和第二大派惦记上,就要保持低调。老实说,云兽山这点实力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灭门只在瞬息之间!回去好好约束你的手下,让他们一个字不许往外传!知道吗?”
  “上古魔怪?我的天呀!”吕啸天倒吸一口冷气,同时震惊于听到的两个名字,天一门与天玄门,这两大门派可是紫微星巨无霸,得罪他们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急忙哆哆嗦嗦立誓:“公子且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是苦哈哈出身,最重情意,宁可自身受死,也不愿意连累兄弟和家人,我老吕在这里保证,若是传出去半个字,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田茂平很满意,赞道:“很好,五雷轰顶就不必了,我只是让你提高警惕,这里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咱们先回通道看看大家进展如何,再做打算。”
  二人离开仓库,赶往施工现场,却不知外面是另一番景象!
  此刻的雾都,所有天一门守备弟子晕倒在地,暗部人马黑压压战了一大片,在巍峨城墙上搭起高台,宋忠恭恭敬敬立于台下,连呼吸都不敢过于用力,翘首以待传说中某人降临。
  “叮铃铃”一片清脆铃声响起,抬头望去只见八位侍女打扮女修牵引着一座华贵云辇飞速而来,虚空绽放出无数宝光,云辇稳稳落于高台之上。
  青葱般玉指掀开一截芙蓉帐,里面的主人带着半边面具,目光清冷,扫视台下,朱唇轻启,说道:“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埋藏在欧阳家地下的机关战船,宋忠立功不小,自会向恩师禀明。等会我将施展法宝开出深井,你们到了下面遇到任何物品都不准藏私,若是敢于忤逆,暗部大刑伺候。”
  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
  神秘女子从袖口取出一颗晶莹剔透镂空玉球,托在掌心念念有词,似乎开启了某种封印,一簇簇青光向外宣泄。
  抬手将玉球抛向空中,这件神奇法宝滴溜溜旋转,就像是一把钻头锥入地面,不片刻泥土砂石飞溅,挖掘速度令人咂舌。
  上面的异动自然引起雨嫣注意,田茂平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过鸣雷战舰主体部分差不多翻了一个遍,量天尺眼看就要满载,此刻罢手也不虚此行!
  “公子,快来,我们又有新发现。”
  本想命令大家撤退,然而吕啸天的呼唤让田茂平打消了念头。过去仔细察看禁不住哈哈大笑,这鸣雷战舰自我毁灭,也许是因为将大部分力量传给欧阳北辰,所以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当初为雨嫣修复身体的急救舱依然健在,虽然表皮损毁严重,但是设施一分不少,叫大家过来帮忙,好半天才将其收入量天尺。
  “轰……”
  沉闷的冲撞声震得通道摇摇晃晃,田茂平下令:“别慌,敌人距离我们还有数百米,骑上你们的梅花鹿,顺着原路返回,吕啸天带队,我来断后!”
  一些大汉害怕了,被埋在这么深的地下只有死路一条,给的纳元再多也要有命去花,连滚带爬往外冲,若不是吕啸天强行压制,最起码的秩序都不会有。田茂平一边布置一边暗中观察,这些人素质都不高,只有剔除心志不坚者,才是最佳心腹人选。
  大汉们蹬上梅花鹿朝着通道口进发,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田茂平将一枚枚离火符插入地面,近一个月收集了不少材料,不过远远达不到周青鸿师叔的网罗能力,仅制造出五百枚离火符,而且大部分是次品,如今全留给暗部人马,让他们吃吃苦头。
  震动越来越剧烈,对方的挖掘法宝十分强大,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等上五天确实值得,不过也正因为此宝而错失先手!时也、命也、运也!
  布置妥当之后,踏上紫杀剑沿着通道狂飙,手里还不忘甩上几枚离火符,等会一旦爆开就是连锁反应,希望不要影响民居!
  出了通道,一片泥泞,最近两天下了一场连绵大雨,这种天气天一门的巡逻力度自然不勤,所以将挖出的泥沙堆积在附近,让它们自行冲散,想不到和了稀泥。
  “还愣着干什么?有多快跑多快,我们屁股后面不安全。”田茂平飞身上了坐骑,双脚一用力带着队伍冲进夜色,这时候地面传来微微震动,雾都方向闪出点点亮光,可惜不能亲眼看好戏了。
  事实上,暗部损失并不大,几名先遣队员被活埋,他们尚未搞清怎么回事,便触发了一枚离火符,就好像引线一般,每两枚离火符距离都不太远,从而造成地下小面积坍塌。云辇之上那位神秘女子并未惊慌,认为是自己人触碰到战船上的原有禁制,那么厉害的上古遗迹没有危险,绝不可能!所以下达了命令,继续向下挖,直到挖出东西为止。
  “上面人一句话,下面人跑断肠,怎么办?挖吧!谁叫咱是基层人员呢?”
  结果当天色放亮,一堆堆黑不拉叽残骸摆到城墙下,它们原本是什么模样根本看不出来,收获最多的是一根根木桩,这玩意在下面埋了很多,难道精心策划全是为了这些东西?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这样?”宋忠扑到木桩前,一根根察看起来,发现切口崭新!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嗖”从云辇上射出一把飞剑,直插宋忠胸口,强大冲力将他钉到附近院墙上,冷冷声音质问道:“宋忠,二长老派你回来守着欧阳家,何以地下挖出木桩?机关战船遗骸呢?欧阳北辰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竟敢背叛暗部?”
  生死瞬间,宋忠的头脑变得异常灵活,虽然被飞剑狠狠钉在墙壁上,但是不敢表现出任何异色,颤声说道:“尊使大人明鉴,请听在下一言,欧阳北辰自从继承了战船的力量就把此地忘得一干二净,二长老琐事缠身,帮着欧阳北辰夺取戒律堂管事之位,直到前段时间才将机关战船之事提上日程,所以派我回来打个前站,会不会其他方面暗中出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此地的上古战船?相信仔细推敲,不难发现疑点!”
  他确实是清白的,并没有任何异心。
  云辇之上沉默片刻,玉手一挥摄回飞剑,对着众手下命令道:“此间事情已了,你们各回岗位,不准泄露半点口风!”
  说完理也不理宋忠,驾着云辇飘然而去,在场之人大眼瞪小眼,这次任务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暗部什么时候在消息上吃过亏?今天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怀着众多猜测,众人各走各路,有些回到门中继续做剑客,有些则赶往其他门派,可见其势力范围何等惊人!
  再说田茂平,他又回到了浮云镇,租下一间民宅大院,大家都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
  回来路上是这么想的:“暗部行为触犯了二长老利益,事后肯定不敢滞留在附近,而自己这些人修为一目了然,如果这种货色都可突入雾都,那么天一门也别在紫微星混了。与其急三火四奔逃,还不如正常赶路,装成什么也不知道,唯一值得忧虑的是小树林挖出的通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若有追兵寻问,可以一推四五六,来个死不承认。”
  好好休息了一晚,翌日伏羲镜便微微颤抖,不用看也知道是林凤儿,这个女人好厉害,这么快就怀疑到欧阳皓天身上,打开镜面发现上面写着一些家常话,很隐晦地寻问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
  想了想,在伏羲镜上写道:“凤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不在的时候多注意休息!
  对了,黑巫上人的事情帮我查得怎么样?还有一个毛先生,这些人都跟我作对,实力深不可测!你要小心,不要让他们抓住马脚!
  我暂时住在一座小镇上,最近开了一家交易所,进行简单的物资交易,这段日子觉得做闲云野鹤也不错,每天都很充实!可能门派中的争权夺利并不适合我,以前年轻气盛还有些野心,然而自从绿水森林那一战,让我觉得很累,若是有一天我甘于平淡,你会不会跟着我隐居山林?”
  很快对方的回复打了过来:“皓天啊皓天!你一向让我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一夜之间就要失去你,不要再做任何试探,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去支持。轩轩最近剑法精进,受到了木青青赞赏,她老人家很想收一位关门弟子,问你愿不愿意把宝贝徒弟让给她!”
  回答有些出人意料,一副嫁夫从夫的样子,真让人有些吃不消,徒弟自然不能交给别人,她这是明知故问,给人的感觉却很好,表达了足够尊重。田茂平恶意的想:“希望老天爷保佑,能让这样的美女少些,要不然男人们都会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二人像平常一样说了些日常琐事,出于女性直觉,林凤儿有一种把握不住欧阳皓天的感觉,黛眉微蹙,盯着伏羲镜久久不语。
  其实,林凤儿心中已陷入泥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茫然的思考着:“为什么最近总是多愁善感?为了他甚至不惜动用老师的令剑,吃力不讨好还惹下诸多麻烦!也许是毛先生下的先手,把机关战船挖走了,也许幕后之人就是皓天也说不定。似乎,连自己都弄不明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为了他少主身份,还是为了他这个人呢?”
  很明显林凤儿隐瞒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田茂平一点也不清楚,他与一个莫须有少主扯得上什么关系。
  此刻,田茂平脑子里全是新鲜出炉的机关战舰,并且雄心勃勃想着:“上天待我不薄啊!终于有了立身之基,摸爬滚打三十余年,由一个孤儿成长起来,更遭逢十年魔噬,其中痛苦又有几人知?只要恢复三分之一鸣雷战舰,即便天魔教也拿我没办法。”
  伏羲镜对面二人,都是思绪万千,最后说了些什么,也未放在心上!
  回到浮云镇的第二天,田茂平兑现了诺言,众云兽山大汉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纳元玉璧!数额最小的是一万,吕啸天独自一人得到二十万作为奖赏,高兴得他嗷嗷直叫,跟个大猩猩似的。其他人也得到五万到八万纳元不等,换一口高品质三瞬飞剑绰绰有余,再给家里婆娘买上些好东西,这一趟虽然精疲力尽,但是回报率出乎意料的高。
  “值,太值了!而且这里面不包括额外的雇佣费,也不包括门里的补贴,跟着公子混说不定还有更多好处。”
  对于这些大汉来说,三瞬飞剑便是难得好东西,没有家眷的年轻人甚至会买上一口四瞬飞剑,吕啸天眉飞色舞,抱拳问道:“公子信义,给了我们这么高报酬,不知下一步有何吩咐?我与大家心情一样,希望多多为您效力!”
  田茂平拍了拍老吕肩膀,笑道:“效什么力?说得文绉绉的!是想从我这多多赚取纳元吧?”
  众人哄堂大笑,一帮粗人心思简单,谁对他们好,他们也对谁好!
  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讲道:“门中将你们派给我,为什么?不是因为你们身强体壮,而是因为你们修为太差,所以回去之后要勤加修炼,对得起我,也对得起你们老大!我会从你们当中挑选出五个人学习机关术,分别传授毛坯锻造、淬火处理、机件精工、纳元回路、拆分组合等工序,这五个人会组成一个小型作坊。至于利润,刨去上缴的税款,所得三成归我,两成归吕啸天,其余五人均分。交易大厅生意如何,我想各位都有耳闻吧?保证一年靠着那一成收入,能积累下百万家产,你们可愿接受测试?”
  “哗”议论声此起彼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会有这种好事?不过人家只收五人,竞争十分激烈。
  吕啸天出来维持秩序,昨天夜里和公子商量过了,眼下正是收买人心大好时机,轻咳一声:“肃静!我的两成收入和兄弟们平分,不过老子有言在先,都给我好好提升修为,以后有很多事情要做,交易大厅算是咱们兄弟的产业,维持秩序,照看安全,手底下没两下子,别给我出来混事。”
  “哇!老大太伟大了,我们全都听你和公子的,有人敢来交易大厅闹事,就让他彻底歇菜!”
  一个个起誓发愿,好像随时要找人干架,田茂平心中意图明确,那五个选拔出来的学徒,只要其中一人真心归附,这些汉子就等于是自己养的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