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黑漆漆的房间里姜许迷迷瞪瞪的找了个柔软的地方趴上去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一脸懵,完全就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表情。”
  怪不得之前晏楚不让她打开这间屋子,姜许看着满地成堆的玩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要是被晏楚发现了,她知道了他这么大的秘密,她会不会被灭口????
  花季少女惨遭秘密杀害,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姜许从一个巨大的毛绒鲸鱼上起身,那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乖乖,她得趁晏楚发现她之前出去啊。
  大概是因为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晏楚睡得格外不好,七点的时候醒过来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球赛。
  姜许蹑手蹑脚的从玩具房里出来的时候,一扭头就正好对上了那双耷拉着没睡醒的眼睛。
  晏楚缩在沙发上,瘫成一滩死水似的躺着,听见开门的动静斜着眼瞥了过去。
  “……嗨,早上好啊,昨天睡得好吗?今天太阳不错啊?”姜许将玩具房门关好,笑的谄媚。
  晏楚睡不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每次都算不上好看,眼神轻飘飘的瞥过姜许身后的那扇门然后又落在姜许的脸上“过来。”
  姜许慢吞吞的像只蜗牛似得挪过去,晏楚躺的不舒服了,动了动身子想换个姿势,一抬手,姜许还以为自己要挨揍,抱住脑袋就开始求饶“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进去的啊?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从那个房间醒过来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姜许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放下手来,见晏楚正支着脑袋一脸无语的望着自己。
  “进去就进去了,你那么激动干嘛?”
  “啊?”姜许抓了抓头发,“我还以为你不想让人看见那个房间里的东西呢。”
  “确实不想。”晏楚懒洋洋道,“不过你都看见了也没有办法。”
  姜许看着晏楚脸上确实没有生气的表现,大着胆子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询问“那些都是你的吗?”
  “嗯。”
  “真好。”姜许语气里带着艳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抗拒得了,那样子屋子的毛绒玩具,摸起来又软又滑,简直就是天堂啊。
  晏楚“你不觉得奇怪吗?”
  姜许抿着嘴巴想了一下“一点点吧。”她用手比划着,那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兴趣爱好,很正常的。”
  晏楚倒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前些年我比较混账,见什么玩意儿都新鲜,偶然看见了那条蓝色的鲸鱼就给买了下来,后来再见到那些摸起来手感很好的玩具,都会买回来扔进拿了屋子里。”
  姜许点点头“确实,手感真的不错,那你怎么不摆在客厅里呢?干嘛把它们关起来?”
  “你看我这房子的风格,像是可以摆那么多毛绒玩具的吗?”
  也对,晏楚这个房子的风格就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格,突然摆放那么多毛绒玩具也是有点突兀。
  “你喜欢的话,就去房间里挑一个,当做礼物送给你了。反正我有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晏楚说的轻松,但是姜许1却恍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支着下巴盯着晏楚若有所思的样子。
  晏楚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你看什么?”
  姜许沉吟道“我觉得你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姜许摇摇头“说不上来。”
  晏楚轻笑了一声“那就别说了。”
  早餐是叫的外卖,吃完饭晏楚送姜许回家。
  在电梯口等电梯上来的时候,几个要去上学的小学生,叽叽喳喳的在和他们俩一起等。
  聊的多是听了让人发笑的内容,什么班里谁谁喜欢谁谁,谁谁周末和某班的谁谁约了架。
  晏楚手机捏着手机三心二意的听着,有个带着黄色小渔夫帽的小孩突然停在他身边,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晏楚的脑袋看。
  小屁孩长得挺可爱的,胖呼呼的,大大的眼睛,脸上估计戳一下能戳个坑出来。
  晏楚恶作剧的心思涌上来,又凶又横的吓唬小孩道“看什么看。”
  小胖子果然吓得立马跑开去找自己的小伙伴里,电梯下来,一群小屁孩和晏楚楚河汉界,在电梯仿佛画了三八线似得,隔得远远的,一群小萝卜头挤在一起的场面实在好笑。
  晏楚在电梯里还忍着,等电梯到了楼下,他出了电梯就忍不住恶作剧得逞的笑了起来。
  姜许还是头一次见晏楚这样,觉得新奇又有点可爱,被他感染的也笑了起来。
  等到了姜许家小区门口,姜许抠着安全带欲言又止,晏楚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车子熄火,晏楚开了车窗,往来的车流人群多是要赶着去上班上学的,他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马路对面有一对老年夫妻正在牵着手慢慢散步,看起来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姜许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感慨了一句“真好。”
  这善变的世界,能有个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真好。
  两个人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晏楚突然开口道“回家你就把问题都推我身上,我也会去找我们家老爷子好好谈谈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眼澄澈的姜许“放心,有什么事儿还有我担着呢。”
  只是这一刻,两个人都不知道,晏楚怕的,是祸害一个女孩子的未来,而姜许怕的,是丢了自己的心。
  第25章
  晏家老幺晏楚,人送外号“小晏爷”,人如起名,长得衣冠楚楚,一张专门勾桃花的脸,自打上幼儿园就惹了不少的麻烦。
  穿着开裆裤偷亲隔壁班的漂亮小姑娘是常有的事,再大了就逃课出去跑马赛车,兴趣爱好见天的换,今天沉迷游戏,说不准明天就能拿着锄头跑去种地,但也都坚持不了几天。
  小晏爷长大以后收敛了许多,开始低调的享受生活。
  晏家人对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这位是晏家的老幺,晏家夫人当年拼了命给生下来的。
  索性大家对晏楚期望也都不高,指望他继承家族产业,纯属做梦。
  晏楚潇潇洒洒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被自己的爷爷给坑了一回。
  晏楚开车专门去找老爷子进行一场深刻友好的爷孙谈话,结果晏家老爷子突然就直接进了医院说是心脏病发,还挺严重。
  老爷子虚弱的嘴唇发白,身边的仪器滴滴答答的响,仿佛下一秒就能驾鹤西去,晏楚被这场面吓得一震。
  向来浪荡的“小晏爷”在晏老爷子的病床前红了眼眶,紧紧的握着老人瘦弱的手哽咽出声,“爷爷您不能有事。”
  晏老爷子艰难出声,“我最遗憾的,就是……见不到……见不到你成家生子了……”
  晏楚和晏老爷子的感情十分好,都说隔辈亲,晏楚又是家里最小的,早些年放肆张扬的性格,其中大半原因都是老爷子给惯出来的。
  晏楚连连摇头,“您别胡说八道,不就是结婚吗,结,只要您能好,回去我就结婚,您让我跟谁结我就跟谁结。”
  然而晏楚不知道的是,就在隔壁病房里,此时正上演这和他们病房一样的情景。
  ……
  姜许泪眼朦胧的蹲着床边握着姜家老爷子的手,“爷爷”我全都听您的行了吧,只要您能好,以后您说东我不往西,您指哪我打哪,行了吧?您快起来跟我回家吧。爷爷。”
  话说完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得一直往下掉。
  姜许回家以后意外的发现爷爷并没有发难,她只以为是老爷子自己想通了,一边看电视一边和人聊天,电视屏幕上放着一档时下流行的相亲节目。
  姜爷爷就若有似无的再次提起了晏楚。
  姜许当然知道自己爷爷打的什么主意,只一个劲儿敷衍的应和着,到了重点就闭嘴,当没听见。
  见姜许不上套,姜爷爷又开始封建迷信起来说,说晏家跟姜家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是天意,要不然那么多老头里面,怎么就晏家爷爷能跟他凑一块好好下棋,其他人就不行,这就是缘分啊。
  姜许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个大苹果啃,极为自然的接了一句,“那不是因为您臭棋篓子,没人愿意跟你玩吗?”
  得,这一下子就把老爷子给气进医院了。
  “没事,你,爷爷不会再勉强你了……”姜家老爷子虚弱道,仿佛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也不愿意在逼迫自己最宠爱的孙女。
  姜许闻言哭的更惨了,“不!我不勉强!爷爷我全都听您的,我听话……”
  就这样,晏楚和姜许的婚事被定了下来。
  两个人领证那天是个大阴天,黑云遮日,狂风怒吼,黄沙漫天。
  仿佛下一秒托塔李天王就会拿着他那宝塔从天而降,站在民政局门口,指着姜许对晏楚道,“这女人是个祸害!你们俩不能结婚!”
  可惜姜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托塔天王,还被办结婚的工作人员问了一句,“您二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办理离婚在我们隔壁。”
  最后拿到那薄薄的小
  红本,姜许嘴里直念叨着“罪过,罪过。”搞得晏楚恍惚以为自己娶了个唐僧。
  领完证俩新人面色都没有什么喜悦,结果到了医院将小红本掏出来后,俩老爷子活蹦乱跳的就从医院出来了,一点不像是有事的。
  原来是因为眼瞅着各自家的孙子孙女到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成家,俩老爷子着了急,棋也下不下去了,俩人合计来合计去,一拍大腿想出来了这个馊主意。
  俩小的知道被诓了,但是木已成舟,总不好上午结婚下午离。
  ……
  婚礼前一天晚上。
  姜许和自己两个发小举办最后的单身派对,女人穿着一身性感连衣裙,手里拎着酒瓶靠在闺蜜徐云雪的肩膀上,“阿雪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明天我就是别人老婆了呜呜呜,太惨了,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在非洲看大象的啊……”
  姜许早就攒了一笔钱,最近看着自己爷爷逼婚形势不对,正准备买了机票连夜逃跑,去非洲看大象,在非洲无垠的旷野上奔跑,看斑马迁移,看狮子捕猎,晚上躺在帐篷里里看漫天繁星然后找到北斗星的位置。
  结果现在全都泡汤了……姜许越想越难过……
  徐云雪推了推她的脑袋,“惨什么惨,你老公不是挺帅的嘛,值了。”
  “未来!”姜许醉醺醺的强调,“是未来老公,万一他今晚出个车祸,或者带个什么意中人私奔了,我就不用嫁了……嗝”
  徐云雪一脸的无语,还没听说过有人咒自己老公出车祸的呢。
  司易在一边喝了口酒,凉凉开口,“放心吧,晏楚没有意中人,明天婚礼他肯定准时出现。”
  姜许“………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了,你就这么咒我嫁人,大哥平时对你不好吗?!”
  “你再抽疯我就叫晏楚过来,正好你们明天就是一家人了,今晚也好培养一下感情。”司易和晏楚是大学同学。
  “呜呜呜……”姜许从酒桌上抽了张纸巾装作擦眼泪,“妈妈对你不好吗?啊?你这个狗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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