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但是和城里那些大厨不一样,乡厨们有个绝活,哪怕只给他十桌酒席的食材,若是来的人多了,乡厨们照样拿得出手,不会让主人难堪,这个技能今儿个就派上了用场。
  并不是曹松和阿青家抠门紧着人头算食材,而是许多平时走得并不近的村邻们不少也来捧场,这其中多少也有阿青奶奶刚走没多久、疼惜阿青的缘故。
  请来的这位乡厨硬是在没怎么降低酒席标准的前提下,多端出来两桌菜,鸡鸭鱼肉这些硬菜一个没少,主客尽欢,端的是厨艺过硬。
  第364章 上菜
  除了亲戚,乡邻们哪里好去分什么男家女家?除了像樱子和杜芊芊这样实在同哪方走得近的,其余都是哪里方便坐便去哪头,总之坐哪家的桌子随礼给哪家便罢了,大家伙儿热闹聚在一起吃一顿、给新人捧捧场才是正经事。
  这次不比上次,乡厨需得自己带了帮手来,只见他一把菜刀在砧板上挥舞地呼呼生风,切、捻、轧、剥、抽、砍、剁、削,暂且先不说口味如何,架势就气派。
  樱子没和家里人一起坐,而是挤到了杜芊芊旁边,结果虎子和顺子也跟着来了,腻歪着不肯走,不肯便罢了,张二娘他们知道,对于虎子和顺子,杜芊芊虽说是个不沾亲带故的姨,其实感情处得同亲小姑樱子也差不多了,也就随他们去。
  裴华原本也要来,但被杜大山他们劝住了,人实在多,若是不妨被踩了、推搡到了,那可值多了,阿青和曹松两家也不是那起不体谅的性子,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有这份心就行了,有趣的是柱子,见虎子和顺子都坐到杜芊芊旁边,心痒痒地就也要去。
  刚探下凳子,就被李菊花发现了,“做什么去?要上菜了,别乱跑。”生怕随了份子、儿子却少吃一口,特别是头道热菜都是荤菜,上来这桌子每人一调羹下去,基本就空盘了,现在柱子疯跑玩儿去,等下吃不上岂不是吃了亏。
  “娘,我也想坐那边去。”李菊花顺着柱子手指的方向一瞧,火气腾地就上来,死拉着柱子不让他下凳子,“你给我安生坐着,哪儿也别想去!”
  柱子不死心,仍旧恣扭着往下拱,李菊花就“啪”一声拍在柱子后背,柱子被锤地一挺小胸脯。
  “好好儿坐着攮搡,若是再闹,我就让你爹带你回去!”李菊花没好气地吓唬柱子,裴大娘在一旁就不高兴了,一是为了打了她宝贝孙子,二是凭啥是让勇子领回去留她坐这儿吃啊,做人媳妇儿,哪儿有这样式儿的?
  脸上就耷拉下来摆脸色,李菊花立马低声解释道:“娘,这大冷天的厚袄子,听着动静响,不疼的,再者我就吓唬吓唬柱子,让他别乱跑。”
  裴大娘嘴角还是向下不高兴着,柱子也仍是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地不老实,这时候是上菜的给李菊花解了围。
  “孩子,小心着,滚烫刚出锅的,千万别乱动,烫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端菜的一叠声嘱咐柱子乖乖坐好,一面上了第一道热菜。
  头一碗“全家福”,是道烩炙,香菇、木耳、玉兰片,玉兰片名儿讲究,其实就是冬笋片儿,因为烩炙过后形状和色泽都很像玉兰花的花瓣儿,所以得了这么个悦耳的名儿,上头覆了一层肉片并葱蒜等佐料。
  肉片很有诚意,是连肥带瘦的五花肉,对于肚子里缺油水的庄稼人来说,肥肉比瘦肉好吃又解馋,这第一道菜往上一端,又让桌上的老人先动筷,大家伙儿都虚让一回,接着开吃。
  李菊花发挥“快、准、狠”的风格,瞅准肉片下筷子,还都是肥肉多的,不过第一筷子先给了柱子、裴勇,裴大娘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第365章 野鸭和家养鸭
  李菊花又作势往裴大娘碗里夹。
  “不用你夹,我自己吃!”裴大娘的战斗力也不在李菊花之下,筷子一探,两大片连肥带瘦油亮亮的肉片儿就到了自己碗里。
  一桌子人不过几下筷子起伏,一大海碗的“全家福”就被捞个干净,只剩下碗底的荤汤汁了,于是去夹桌子外沿一圈儿的凉菜,凉菜也有荤素之分,凉拌木耳光顾的人少,而腊肉是剩不下的。
  长条的猪肉,经过腌制挂在当阳的屋梁上暴晒,若是逢上好日头,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能晒成金黄色,渗出的油脂一滴滴地往下掉,做厨师傅切了吸饱了阳光的腊肉成一片片儿,刀工极好,且为了多匀出几盘,切得极薄,几近透明,但却是实打实地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李菊花筷子专门朝着腊肉去,夹起来瞅了瞅,嘟囔道:“真个是拨得好算盘,切得和纸似的糊弄人。”
  不过第二道菜很快就接着端了上来,这也是掌勺人的必备技能之一,热菜必得一道接着一道,不能太快,吃宴席吃的是个团聚的气氛,咣咣咣几道菜同时上齐了,很快吃完还有个什么趣儿?当然更不能太慢,吃完一道菜,让吃席人举着筷子巴巴儿地等,那就更扫兴了。
  “芋头煮野鸭――”,上菜的人托着海碗拉长了嗓音报菜名,“鸭”字拉得老长。不过用这个名儿罢了,都是家养的鸭子,用野鸭价格太贵,这么十几桌,成本就蹭地上去了,芋头煮熟后加了鸭肉放在芋头块儿上,接着洒上葱花,大家都吃得很过瘾。
  不过,樱子却同杜芊芊嘀咕:“这肯定不是野鸭子,野鸭肉比这个香。”
  “那可不,你今冬吃了多少野鸭肉下肚,自然是知道野鸭、家养的区别,我们却是不知的。”杜芊芊抿了一口芋头,绵软香甜,一本正经地打趣樱子。
  一开始樱子还没反应过来,“你不是也吃了好几只?南子哥哪次送来没你们的……”正说着,瞥见杜芊芊上弯的嘴角,又羞又急,跺了下脚,压低了声音叫道:“芊芊!”
  整个场面热闹非常,人人边吃边交头接耳地聊着,而曹松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端着酒杯四处敬酒,大家伙儿都各自取乐,没几个人注意到樱子她们这边。
  可虎子和顺子紧挨着她俩坐,自然是听得到的,哥俩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问:“什么野鸭子啊?”
  急得樱子赶紧夹了鸭肉到他俩碗里,“吃你们的吧,小孩子家家,别瞎问!”
  顺子的娘正在坐月子,自然是不能出门吹风的,刚出生的小婴儿必然会赢得家里人大部分的关注和优待,大孩子难免会有些失落,杜芊芊就瞧见过顺子眼巴巴地倚在屋门口瞧着娘和奶奶围着才几朝的小弟弟忙活。
  “来,顺子。”杜芊芊夹了块芋头,又去一旁冷菜碟里舀了一勺雪菜汁,将芋头从中戳了个小孔,将雪菜汁淋进去,咸鲜味渗入芋头里面,又粉又糯,极香。
  第366章 妻管严
  顺子高兴地笑眯缝了眼,埋头啃芋头,看得虎子眼热,“芊芊姨,我也要!”
  爷们多的几桌闹酒闹得厉害,庄稼媳妇也有不少能喝的,半推半就、加之劝酒的说得热情,也就放开了喝,大冷天儿,冷酒喝下去得用五脏无暖它,手脚都打颤,做厨师傅想得周到。
  临时厨房炉子里烧得红彤彤的柴火,散发着炙人的热浪,扑在做厨师傅的脸上,围着个油津浸浸的皮围裙,红案、白案一人包了圆,在忙碌和热浪双重作用下,不仅丝毫不觉着冷,额头上还渗出细密的汗珠儿,袖子高高撩起,大肚子瓦壶架在炉火上,一壶老冬酒烧得滚烫,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缕缕酒气从壶口漫出来,袅袅升腾,很快院里院外就都弥漫了诱人的醇香。没人会劝还未出嫁的姑娘家喝酒,可饶是如此,杜芊芊都觉着自己有些微醺。
  吃酒席的众人都淹没在醇厚的酒香里,鼻孔里钻进了糯米冬酒的异香,异样的暖意,裹挟这炭火的辐射和淡淡翻腾的酒雾包围而来,吃饭的气氛更热烈了起来。
  冬酒是用农家糯米做的,自蒸自酿,正值冬日,曹家特意加了点子枸杞和姜片进去,煮过的冬酒,倒一碗,澄黄清冽,直冒热气,泛着诱人的亮光,喝一口,一股暖流顺着咽喉直入肠胃,真叫人心底都透着爽利劲儿。
  这种自家娘的冬酒,单论口味,可能比不上酒肆里好几文才能要上一角的,但是更配这欢喜的宴席,因为朴素的往往是烟火味的、贴心的、生活的和长久的。
  再者,再好的白酒也不能像这样拿了炉火上热了喝,只有这冬酒,能用大酒壶装了加载炉子上煮滚了再喝,喝凉了,仍旧温上一温,酒香如初。
  曹松举着酒杯到哪儿,哪儿就会掀起一阵小高潮,说上几句吉利话,年纪长的再嘱咐几句过日子的智慧,热酒下肚,心肺间都透着暖意。
  很快,已经上了四道热菜了,曹松举着酒杯到了杜芊芊和樱子坐的这一桌,自然是和杜大山他们几个男人先喝上几杯,此时曹松已经喝得双颊通红。
  杜大山是个厚道人,并不劝酒,反倒让曹松悠着些,别喝猛了头昏。就有邻桌的汉子起哄:“大山说的是!头昏事小,晚上耽误了正事可不成!”
  一句话说得周围几桌汉子、并那些经历过的媳妇们都哈哈大笑,开始起哄,曹松脸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那说话的汉子也不过二十多,他媳妇儿是个脸皮儿薄的,比不得那些哈哈大笑的,拧了自家男人的耳朵:“这里还有姑娘家坐着,就知道嘴里胡浸,几口酒下肚就管不住嘴了,出息!”
  那汉子几杯热酒下肚,又被氛围一感染,说话不妨起来,眼下被媳妇儿这么一揪,前后左右瞅瞅,打眼瞧见邻桌杜芊芊和樱子她们,花骨朵一般,也暗悔自己大嘴巴乱说话,挠了挠下巴,乖乖坐下,这下子取消对象从曹松变成了他自己,众人又哄笑着说他妻管严,好生热闹。
  第367章 买地找我
  坐席也总有个规矩,是按照辈分长幼来安排的,一桌上有一席、二席,村里人也尝尝称之为主席和陪席,吃酒席都是用窄长的长条凳,各家都有两三条,谁家办红白喜事办酒席,只需打声招呼,相邻几家一凑就够数了,酒席散时谁家的长条凳都记得清楚,各自带回家就是了。
  一条长条凳大概能做三四个人,这也是拉近彼此距离的好机会。
  村长坐在最中间的那一桌,同桌的都是村里有些年纪、在家族里说话有些分量的爷们儿,不过李曼母女却没到场,不过这也不稀奇,别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阿青和杜芊芊又处得那般要好,就是以往,她心气高、也不太参加这些个露天的宴席,一怕冷,二嫌脏。
  除了新郎官曹松所到之处,也就属村长那里最热闹了,不少人过去敬酒套近乎,村长即便家里有糟心事儿,但大场面上还是很过得去的,同乡亲们亲亲热热聊着地里的农活儿和今秋的收成。
  正吃着呢,张二娘他们那桌有点小动静,就看见张二娘和正诚哥站起身来,看样子是要走,看神色是有啥事儿的样子,樱子连忙也站了起来,杜芊芊也不放心,同樱子一起过去瞧瞧,结果这俩人一走,虎子和顺子也扔了筷子要离了凳子跟了去,被季桂月拉住了,光瞧着张二娘母子并没有急匆匆的,应该没啥大事,俩孩子跟了去倒添乱,哄两人:“姑姑和芊芊姨保管马上就回来,你们先吃着,不然碗里的菜凉了。”
  又抱了安安坐到他俩旁边凑趣儿,美食当前,哥俩瞅了瞅碗里的肉,乖乖听话坐着继续吃。
  樱子到了跟前一问,张二娘只说“你大嫂子身子不太舒服,我同你大哥回去瞧瞧,没啥事儿”,提前离席自然得同主家和村长那里打声招呼,这是的曹松已经在院外那几桌了,村长倒是离得近,因此便先同村长说了下。
  刚生产完坐月子的人,村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点了头算是回应,倒是同张正诚提了下另外一件事,“听说你们那个果园子明年想多种桑葚?地可够吗?”
  “正是不够呢,想着不行就将苹果那一片划出些来。”这事儿还是之前正生在芊芊那里吃饭时候谈起的,到了家里当了正经事盘算了盘算,也放出风去表示想买些地,没成想村长记到心上了。
  村长咪了口热热的冬酒,咂摸了一下,久当村官的人,这动作不仅不猥琐,还颇有些气派:“好好儿的苹果白砍了也可惜,又不是卖不出去,既如此,过完年你就挨着果园子看看,想好了来找我。”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看了看杜芊芊,明显这桑葚树是为了杜芊芊而种,村长是知晓的,眼神不见锐利,倒是有几分长者看晚辈、尤其是成功晚辈的欣赏。
  张正诚巴不得呢,“那敢情好,那到时候就劳烦您老费心了。”杜芊芊本来对村长就没什么成见,甚至可以说,尽管沾了栾县丞的光,但吉安村治理的还可以,民风淳朴,没什么作奸犯科之事,特别是当年他帮过裴华哥的大忙,杜芊芊连忙对着村长感激的一笑,村长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让张二娘他们别耽误了,快回去看看。
  第368章 为母则刚强
  樱子要跟了回去,张二娘和张正诚都没让,只让她照应好两个侄儿就行了,连正生媳妇儿要跟了去也没让,樱子想了想:“要不让二哥回去吧,有什么也要搭把手。”
  张正诚被呛得咳嗽起来,脸更是咳得发红,摆了摆手:“行啦,小妹你就别添乱了,累得芊芊站着同你好等,快回去吃吧。”
  想着幸好正生被旁边桌子拉了去喝酒,不然糗大了。樱子直到落了坐还纳闷呢,心想着自己也没说啥呀,咋娘和大哥、二嫂他们神色都那么古怪,脸红个什么劲儿。
  到了家,正诚媳妇儿正皱了眉捂着胸脯,很疼的样子,另一只手抱着小婴儿哄着,好小子不大点儿,嗓门却亮得很,哇哇大哭,张二娘母子俩离门口老远就听到了。
  “孩子这是饿的。”张二娘有经验,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吩咐大儿子:“正诚,你去厨房梁上的篮子里抓些蒲公英和马齿笕来!”
  张正诚去了很快又折返回来,那篮子里放了好些的干叶子,有几种实在长得像,抓了来问:“娘,这里头哪个是马齿笕?”
  “啧”了一声,张二娘埋怨道,“庄稼汉子这些都不晓得?这个是奶浆草,这个才是马齿笕!”指着张正诚手里的几种解释。
  这两种草倒也生得极像,叶沿都有些像马的牙齿,不过奶浆草叶片中央有个不显眼的小小紫色斑点,“喏,你按着这个拿了些,再加些蒲公英煮些水来。”
  那里婴儿还在不停哇哇大哭呢,真真儿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来了,小脸哭得通红,小拳头紧紧捏在一起攒着劲儿,正诚媳妇儿本来胸口就疼得不行,被孩子一闹,太阳穴都跟了跳着疼,脸色很不好看,张正诚瞧着心下不忍,“媳妇儿,到底怎么着?要不咱们驾了马车去城里瞧大夫吧?”
  张二娘就笑着催促他:“不用你蝎蝎螫螫的!你赶紧把两种草熬了汤来比什么都强!”
  “娘,真没事儿啊?”张正诚仍然不放心。
  “放心吧,女人月子里头常碰到的,你将汤熬上了就过来抱孩子,咱们这里还有事儿呢!”
  张正诚还想继续问那咋生顺子时候就没这样,不过也知道现在问不是时候,既然娘这般有把握,听娘的尽快将草药汤熬了,出门时候,张二娘又嘱咐他把门给关严实了。
  正诚媳妇儿这是闹奶疮了,也就是后世所谓的乳腺炎,坐月子的产妇常得的毛病,但是磨人受罪,整个胸部疼痛红肿,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而孩子也跟着遭罪,没奶吃,可不饿得哇哇叫么。
  而张二娘让张正诚去抓的蒲公英和马齿笕煮水喝正是能缓解这些症状,虽然是土法子,但实践出真知,一代又一代婆子媳妇用下来,管用就行。
  一阵疼过去,正诚媳妇儿缓过来一口气,刚刚那阵子紧着疼,都说不出话,这会子缓过来,真是为母则刚强,她不急着自己,“娘,我好些了,先抱了孩子去要几口奶,饿得可怜。”
  第369章 百家奶
  村子里也有两三个刚生了孩子的,奶水不够时候去要几口奶很常见,有些妇人刚生完孩子奶水很多,孩子也吃不完。
  不过张二娘却是个好婆婆,“没事儿,早上刚喂饱了,这会子先给你热敷一下要紧。”
  张二娘用滚热的开水烫了下毛巾,趁着毛巾冒着白气儿的热度就给大儿媳妇热敷,滚热的毛巾烫得胸脯皮肤都红了一片,不知道是疼痛转移还是热度真有疏通之用,反正正诚媳妇儿觉得松快了些,毕竟这点子烫同胸口的胀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光是用热毛巾敷肯定是不行的,张二娘又去拿了把桃木梳子。
  论起来在村里,刚生了孩子的人家都会备上这么一把。桃木这种常见木材被这时候的人们赋予了很多特殊含义。
  桃乃是“五行之精”,桃木亦名“仙木”,是鼎鼎出名的伐邪制鬼之木材。人们都认定桃树为百鬼所惧,这种想法古来有之,“插桃枝于户,连灰其下。童子入而不畏,而鬼畏之。”
  生完孩子的妇人也会用桃枝洗澡,以祛血污晦气,而用来梳乳也是一大妙用,尽管村里人并不理解其中的原理,但办法实用。
  桃木梳齿体圆滑,手感舒适,张二娘举着梳子,用背面儿替正诚媳妇儿从上到下满满地梳,刚两下,正诚媳妇儿就疼得冒冷汗,本来就被堵着了,红肿的地方别说用梳子梳了,哪怕碰一下就疼得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