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告状
  自始至终,舒湄的试探加起来都没几次,就此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可以说是非常草率,可舒湄自己却并不在意,她心中自然有自己的判断,见温眠似乎是被自己的爽快惊讶了,舒湄笑了一下,道:“怎么,温公子还想再来几轮考验?”
  “那就不用了。”温眠直起身来,赶紧摇头:“就是没想到郡主身在内院,竟然还有些江湖气,我就喜欢这个味儿!诶你别喊我公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姓温名眠字易逍,你随便怎么喊都行。”
  舒湄:“……”
  温眠得意忘形,舒湄若是这时候还看不出来他开始时在巷子里那一幅“隐忍倔强”做派是装出来的那就是脑子进了水,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坑这么一把,但此时后悔却有些晚了,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便不与你客气了,说实话,你和舒至予有仇,找我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你就是!”这一点苏世早就给分析好了,温眠几乎是脱口而出:“左王妃常在府中,即便出门也是一堆随行侍卫,更何况以她的身份想利用我到是可能,却不会顾及我的意思;世子爷天子近侍考核在即,一来我没有机会接触到,二来……说句不中听的话,既然世子爷能想到去考天子近侍,那我也没什么投奔的必要了。”
  舒湄:“……你说话到是直接。”
  “过奖过奖,所以不管怎么看,郡主你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说到舒停云考核的这件事,舒湄其实觉得有点不对,沈家现在依旧是繁盛不错,但那是看在太后仍旧身体硬朗,海上动乱至今未平,皇上不好意思背上个“不忠不孝”的名声,但是舒停云身为沈素的儿子是注定了要被皇上怀疑的,更何况他还挡了皇上的小侄子——舒至予的路?
  因此他去考核天子近侍简直就是把“出意外”的机会往皇帝面前送,就所以温眠说“没什么投奔的必要”实在是大实话。
  平儿回来的时候,看见桌子旁还多了一个温眠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她没认出来他,因此反应不大,舒湄冲她招招手让她过来一起坐着,这才对温眠说:“既然如此,过些日子我会找个机会把你调为我的护卫,我可要提醒你,你要对付舒至予可以,但不能暗杀,如果我没猜错,你和他之间的恩怨,如果他仅仅是这么死了,应该算是便宜了他,所以你若是有什么发现,大可以和我一起商量。”
  按照苏世给温眠制造的身世,舒湄说的确实是一字不差,因此温眠答应得很痛快,平儿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没有当场发问,舒湄叮嘱温眠先在京城找个地方落脚,这才带着平儿离开。
  “郡主,那个人是谁啊?”
  经过了刚才那么一场变故,平儿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舒湄无奈地笑了笑,随口答道:“你不用管这些,等日后就知道了,白茗怎么样了?”
  “哦,她没事,百草堂的舒姑娘说就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外面太危险了,所以我是准备先来找你,然后再去接她来着。”
  不管白茗是谁的人,她是替舒湄挡了一剑没错,因此舒湄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她沉默了一下,说:“咱们先回府,稍后你替我往母妃那里走一趟,换下来的衣服你都带着了吧?”
  衣服这种东西,就算是不要了也不能直接扔在外面,平儿自然是收拾起来了的,舒湄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平儿连连点头,两个人回到醉梦楼后巷,坐着马车往回走,舒湄这才开始梳理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沈黎乔、程书颖、温眠、还有……柳如绵……
  舒湄有一种直觉,柳如绵和苏世或者苏轩之间绝对有什么关系,否则她不可能露出那种表情,而且有一件事说来奇怪,按照这古代的门第观念来看,柳如绵只是个区区礼部员外郎之女,正常情况下是没有机会与“郡主”同桌宴饮的,即便是她和柯若关系不错,柯若也不会再初次见面就把她带上,除非她和柯家还有什么更深的关系。
  其实柳如绵对于舒湄来说算不上什么,即使是有什么奇怪的也和她没有关系,但仿佛冥冥之中就有什么东西,舒湄下意识地抗拒柳如绵,因此忍不住对平儿道:“你有空的时候去帮我打听一下吏部员外郎家的小姐柳如绵,别让别人知道。”
  见舒湄脸色不怎么好,平儿识趣地什么都没问,只是点了点头,回到王府后,平儿连静深院都没回,直奔佛堂而去——沈素自己的院子呆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佛堂里。
  正巧严嬷嬷从佛堂里走出来,若不是平儿反应及时,险些就一头撞了上去。
  “你这小丫头,这么毛毛躁躁的干什么?”严嬷嬷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见是平儿,又放缓了声音:“是平儿姑娘啊,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这府里可不比外面,规矩是该立起来了,否则容易叫人看轻了去,这毛病可要改改。”
  平儿手里抱着一个包裹,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瞬间疼出了眼泪:“嬷嬷,平儿总算是见到您了,平儿险些就回不来了……”
  严嬷嬷被她这眼泪汪汪的样子唬了一跳,又听见她这么说,心里瞬间闪过什么,面上却是赶紧呸呸呸了几句:“哎哟这话可不敢乱说,这是谁让平儿姑娘受了委屈啊,快、快先起来再说,瞧把我们平儿委屈的,咱们进去说啊。”
  她旁边两个婆子极有眼力的把平儿扶起来,平儿似乎是被安抚了一般抹了一把眼泪,亦步亦趋地跟在严嬷嬷后面进了小佛堂,直到这时候,严嬷嬷才挥手让无关人等出去,问平儿:“这是怎么了?你不是陪郡主去赴约吗?怎么这样子回来?”
  平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又紧皱起眉头涌起一阵愤怒,她把手中的包裹往前一递:“嬷嬷,我和郡主险些就回不来了,白茗现在还躺在百草堂里呢,我们才刚回京城,您说究竟是谁想害我们?我贱命一条不要紧,可那些人……郡主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