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提前了三年，甚至是恩科名次都一样。
  根据她重生回来这几年的经验，但凡跟她个人相关的事件，经过她的作用之后才会改变。
  其余世事仍在遁着前世轨迹发展，她重生于南下半路上，这辈子根本还没有回过京师，那为什么凌颂会提前一届下场参试？
  “你确定是那个凌颂？”她问。
  “不光确定还能肯定，因为上头标了籍贯。”少擎说，“他的确就是你的二表哥，凌渊的弟弟，你姑母的亲儿子！”
  紫缃从旁听到这声“姑母”立刻轻瞪了眼他。
  长缨虽看到了却没在意。
  少擎说的对，凌夫人就是她的亲姑母，五岁之前她住在大同府，沈家祖上三代都是戍边将军，她还在襁褓时父亲即战死。
  母亲独自一人抚养她，在父亲同袍们的照应下也算安然无忧。
  五岁这年母亲因病过世，父亲的姐姐，她的姑母沈佩宜快马赶到西北替她安顿好母亲后事，然后将她接回京师。
  沈佩宜与凌晏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凌晏也是个实诚的人，夫妇两人将她这根沈家的独苗宠成了心头肉，给她请京城的老学士为她授课，让她跟着凌渊凌晏他们一道去营里长见识学武艺，学着如何运筹帏幄。
  进京那年凌渊方七岁，在他母亲一再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过来跟她行兄妹礼。
  他也不说话，许是为了打消尴尬，两只小胳膊分别挎着她一只大包袱，跟只大鸭子似的一拐一拐跟着她进了内宅，逗得连日里泪水涟涟的她，站在门槛下就噗哧笑出了声。
  就因此“得罪”了凌渊。
  从此在凌家，她是最不受凌渊待见的那个人。
  从五岁到十五岁，他几乎没给过她一个笑脸。
  长缨喝了口茶，才捏着杯子回答起少擎的那番话：“那敢情好。”
  但她知道这并不好，前世里凌颂通过科举顺理成章进入六部，上任两年后时任六部观政的他即成为了拖垮整个凌家的导火索，最终给凌渊以及所有凌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这一世他提前了三年入仕，那场危机冥冥中也仿佛在提前了。
  她扶桌站起来，帘栊下站了片刻，又转回身来道：“你二哥跟芷媛成亲了吗？”
  少擎显是没料到她忽然问起这个，愣了下才道：“快了，听说是四月里。”
  她点点头，说道：“你捎贺礼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凌家的灾难始于凌颂入仕这条路，她既然知道，就没有办法不作为。
  因为不管凌渊怎么打击报复她，也只有她对不起凌家，而不是凌家对不住她。
  ……
  杜渐跟着家丁到了程啸书房，看到后者正拿着封信在皱眉深思，而同为府里护卫长的杨禅已经先一步到了。
  “大人有事吩咐？”
  程啸略略默了一下。随后他抬起头，语气十分凝重：“这个沈长缨很有问题！”
  他拿起面前的信笺来扬了扬：“派去湖州的人回来了。这个沈长缨，在南康卫竟是个名人！
  “她是近年来卫所里屡屡建功的新晋悍将。据称这丫头自从军时起，但凡她经手的案子几乎没有办不成的，她负责的犯人也没一个捉不到的。
  “短短三年里她立功无数，而且居然还只是个小小武将之家出身，这晋职的速度简直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