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气了
  秦末染倒是会自圆其说,只称那些瓷瓶子里装的都是好用的花粉等等,用来敷脸之用的。
  秦芷儿看清了两人的行为,心底暗自好笑,秦末染不画蛇添足地加上这解释便罢了,等秦坊弄清楚瓶子里的不是什么花粉,秦坊的怀疑便会更加地深了。
  如此一闹,那中间人的查找,倒不好再进行下去,秦坊只得让人暂且收押了她们。
  秦末染找不到机会下手,心底极为忐忑,几日里连饭都吃不好,简氏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只以为上次审那几名妇人之时,被秦芷儿抢了风头去,又被秦坊训了,所以心情不好。
  简氏便不停地送些好吃的点心过来给她,这一日,母女两人正在屋子里闲聊,就听外边有人道:“大小姐求见。”
  秦末染正吃着点心,手一颤,那点心就跌到了桌子上,简氏见她吓成这样,气道:“她来干什么?二小姐没空。”
  话音未落,秦芷儿已经揭了帘子进来了,只当没看见简氏的急眉赤眼,一眼望见了桌上摆的点心,自来熟地坐到了两人的中间,吩咐侍婢,“替我拿双筷子来。”
  那侍婢问都没问屋子里的人一句,道了声是,就转身出去了。
  简氏与秦末染气得牙直咬,这荣国公府的下人侍婢,倒全把秦芷儿当成了正经主子,不将她们放在眼底了。
  秦末染心底惦记着那中间人有没有被查出来,脸上也露出了些着急,正思量着怎么去套秦芷儿的话。
  秦芷儿便道:“干娘,二妹妹,前两日那些妇人,你们知道么,原来全住在了相邻的两个村子里的,收了别人的银钱,就去散播些不利于荣国公府的流言。”
  牵涉到了如娘,简氏便感兴趣了,道:“她们说的,倒也有几分真的,能把荣国公府这样幸密之事四处传播,无非就是想从中取利而已,依我看,贼喊捉贼也未可知。”
  秦芷儿双眼放光,“干娘,您分析得没有错,也许真人有贼喊捉贼?”
  简氏心底一喜,如果真查出来这件事是如娘做的,那她可就别想进荣国公府了,秦芷儿会这么好心,把这事向她们通告?
  别又是来挑事儿的吧?
  简氏算是看明白了,自秦芷儿进了荣国公府之后,便与秦末染成了死对头了。
  她脸上神色淡了下来,“是么?郡主从哪里听来的?”
  秦末染在一边一言不发,眼眸阴冷,只看秦芷儿还说些什么。
  秦芷儿道:“当然不是听来的了,干爹这几日可忙了,四处寻找那中间人,可惜的是,怎么也没找到,那中间人象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办法,干爹便去看如娘了,正巧,我那二弟的病也好了,却查出了他的吃食被人下了药,所以,干爹决定,把我的二干娘,和她的两个儿子,接回荣国公府居住。”
  简氏一下子站起身来,脸色铁青,“什么?”
  秦坊居然连通都没有通知她,就把如娘一家三口接了回来了?
  她如果回来了,简氏哪还有站的地方?
  秦末染则是暗自咬牙,这就是斩草不除根留下的后患了,当年如果她能斩草除根的话,今日她们母女就不会越发地在荣国公府落得不受宠的地步了。
  她倒是看清楚了,她纵有千般算计,手段厉害,但既是成了秦坊的嫡女,得不到秦坊的喜爱的话,在荣国公府,怕是会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秦芷儿步步紧逼,以选侧妃为名,在她四周围安插了那么多的眼线,让她动弹不得。
  这又来了母子三人,秦坊会更加的忽视她了,荣国公府的下人都是见高踩低的,以后莫说是出门实施计划了,就连吃食都怕会越来越差了。
  简氏只刚强了这么一会儿,马上泪水涟涟,拉了秦末染的手道:“染儿,这可怎么办啊,你爹不要我们了,以后只怕会就顾着那狐狸精了,那狐狸精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我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秦末染气了,眼神更冷,这简氏,真是个成事不足的,在秦芷儿面前就哭述了起来了。
  听到秦芷儿说那中间人没有找到,她倒是松了一口气了。
  难怪这几日秦芷儿都没有什么动静,那人没有找到,自是拿不到她的把柄了,前几日发生的事,她和秦芷儿也是不输不赢的局面而已。
  对于她来说,将自己的身份隐瞒住,让秦坊不怀疑她,让她能实施自己的计划,已经成了重中之重了。
  至于简氏与如娘的争斗,她才不放在眼里呢。
  这个愚蠢的正室,和她前几世斗过的女人一样,端着架子,又没有手段,迟早会败在那如娘的手里。
  她倒是对那如娘惺惺相惜了起来。
  可想着现如今简氏是她的依靠,说不得,她还是要劝劝的。
  于是,她便道:“娘,如娘她再怎么劳苦功高,也只不过是个妾室,你进正室,又出身名门世家,爹再怎么着,也会顾着您的脸面的。”
  如娘进不进门有什么关系,简氏失宠多年,只不过顶了个正室的名份而已。
  秦末染很是鄙视简氏的不作为!
  简氏对她不痛不痒的关怀有些怔了。
  她这个女儿自醒了之后,和她如隔着层纱一般,总是亲近不起来。
  秦芷儿眼眸一转,笑道:“二妹妹,你可真是大方,也明事理,以后我那二干娘进了府,定会和二妹妹相处和谐的,干娘,您么,得向二妹妹学学。”
  又挑拨,你不挑拨你会死啊!
  真是没有一刻安静的时侯!
  秦末染算是明白了,秦芷儿是想把她四周围的人全给挑拨了起来了,让她彻底的孤立无缘。
  如果让简氏也对她离心了,那可就完了。
  她马上脸上现了痛色,“大姐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娘原就心伤,你倒是往她胸口直戳刀子,要我娘和那贱人交好,亏你也说得出口,那贱人生的两个儿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荣国公府的种呢!”
  她这话,当然合简氏的心意了,只是简氏的表情却古怪得很:她这个女儿怎么能这般的说话?以往她说话可不是这样子的,总顾忌些大家闺秀的体面。
  秦芷儿暗自好笑,心秦末染越象斗鸡一样和她斗着,便露出的破绽越多。
  她的本性便也越发会被揭了出来。
  如此一来,她在秦坊与简氏心目中那嫡女儿的情份便会一点点被消磨光了。
  只要她在荣国公府寸步难行,被困在了这里,她就做不出什么来了。
  秦芷儿从善如流,马上道歉,“二妹妹,二娘,是我不对,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荣国公府的和睦不是?干爹没有儿子,如娘给他一下子生了两个,看来如娘进府,是必然的了,我只是想先给干娘提着醒,让干娘别再惹干爹生气,说什么贼喊捉贼之事了,就算如娘她是贼喊捉贼吧,您没有证据,这话也只能乱在心底,惹了干爹不快,止不定会将你禁足,让如娘母子三人在咱们荣国公府作威作福,对干娘又有什么好处?”
  这话让简氏既伤心又悲愤,可她也知道,秦芷儿说得有道理,如今,她却只能忍着了。
  可在秦末染面前,她却不会忍的,会三番四次地提及委屈。
  提醒秦末染,多年之前,她下手不干净,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了。
  以这位姐姐那样阴冷残酷的性子,她会不会忍得住?
  只要她的错处越多,就越会在秦坊面前露出真面目,到时侯,秦坊心底里的那亲情会一点点被消耗尽了。
  秦末染再怎么得秦坊的喜爱,只是个嫡女而已。
  怎么和如娘生的两个儿子相比?
  秦芷儿见今日的目地已经达到了,便笑眯眯地告辞了出来,还顺手把桌上的点儿顺了一碟子走了,说试试干娘的口味。
  她吃着点心没走几步,就听厢房里传来了哭声,“染儿,那贱人真的回来了,娘可怎么办才好。”
  秦末染便劝道:“不打紧的娘,您还有我呢。”
  秦芷儿听到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笑了笑,吃着点心走了。
  ……
  与两名女骑回到院子里,看清院子中央坐着的人,嘴里的点心啪地一下掉了下来了。
  她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他,道:“你,你怎么光天化日的就来了?”
  阳光从疏朗的树叶之中落下,照在他的脸上身上,使他整个人如披着一层金光。
  那般的俊朗非凡。
  李迥弯了弯嘴角,“这么说来,你是期望我晚间来了?”
  秦芷儿垂了眼眸,默然无语,心想这货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只一眨眼的功夫,女骑与侍婢都退下了。
  李迥看她垂头的模样,精巧的小脸倒是露出些难得一见的羞涩来,心底里便一动,向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秦芷儿自是不会去坐的。
  象以往一样,她也逃不掉的。
  于是,她便又被李迥抱着坐在了他膝头了。
  “又轻了,是不是又没吃饭,光吃点心?”李迥用手拭着她嘴角的点心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