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因为有些事情,他要是出面的话,说头就多了,而且人也不信,但是夏老六可是夏老三的亲兄弟啊,他说出来的做出来的,人们多多少少还是要思量思量的。
  夏越简单的了解了一个原委,当天晚上,孟怀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气愤的抱怨:“你都不知道那个夏老六多不要脸,你知道有个词叫碰瓷么?他现在就在碰瓷!”
  孟怀远在那边略微皱眉:“严重么?”
  “不严重,但就是恶心,你说说,他大白天的,往我家公交车前面一趟,就说撞着他了,那开车的还是我三姨夫,那我三姨夫最看不上他,早几年还跟他打过架,两个人很快就撕扯起来了,那夏老六没人的时候,比谁闹的都欢,一有人了,吧唧往地上一躺,你说他要不要脸,这不就是耍无赖么。”
  “别着急,明天我回去一趟……”
  “不用,你那儿那么忙,你来干什么啊,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收拾他。”夏越打断他,然后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怎么就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孟怀远无奈失笑:“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夏越冷笑。
  跟孟怀远互道晚安之后,两个人挂了电话,夏越走出房间,看见夏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做鞋垫。
  “妈,大晚上的你弄这干啥啊,多伤眼睛啊。”
  “你爸那个鞋垫时间长了,这两天也没得空给他弄,趁着这几天你回来,我赶紧给他弄出来。”夏妈妈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夏妈妈的手很巧,会织毛衣针线活做的也很好。
  夏老三天生的汗脚,那鞋垫几乎就得一天一洗,好几双换着垫,早些年家里没有钱,所以夏老三的鞋垫都是夏妈妈自己缝的,所以就一直缝到了现在,虽然他们家现在有钱了,别说鞋垫了,就是夏老三一天换三双也换的起,但是夏老三只穿的惯夏妈妈自己做的鞋垫。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挤兑我爸,给我爸挤兑冯大爷家去了,现在又在这儿给人家做鞋垫,您说您图个啥?”
  “图嘴上痛快,哼,他兄弟干出那么恶心人的事儿,我说他两句还不爱听了,你爸啊,你爸现在眼界宽了,出了几趟门,跟着人学习学习,你冯大爷还偏能跟他混到一起,人前人后的,都夏主任夏主任的叫着,他都要飞了,从前啊,他!就他还敢给我面前甩脸子?一个月挣那点钱,我一天就能捞回来。”
  夏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收了最后几针。
  “那我六叔的事儿,你也不能总跟我爸生气啊。”夏越坐到夏妈妈跟前,说道:“妈,我都问了,你猜的挺对的,就是那个叫石强的。”
  夏妈妈斜了他一眼:“你问的谁啊?”
  “田青啊,你见过的。”
  夏妈妈哼笑一声:“那个田青跟李清然啥关系啊?”
  夏越一愣,那田青跟李清然现在就算没确定关系,那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也就是田青曾经被自己的几乎话给镇住了,所以他一直等着李清然主动跟他开口,不然他比李清然大那么多,他害怕往后李清然后悔。
  “他俩能啥关系,那李清然的厂子,不是人家田青给开起来的么。”
  “少扯啊,李清然那厂子你不给拿了不少钱么。”
  “我哪有钱啊!!!”夏越炸毛了。
  夏妈妈伸手打了他一下:“你有没有钱我不管你,那田青跟李清然外面可传的不太好听啊,你以为我一个女的啥也不知道啊,我知道的多了去了。”
  夏越立马赔笑脸:“当然当然,我妈当然知道的多了。”
  可是心里却肝颤,夏妈妈都能想到田青和李清然,那自己和孟怀远腻歪成那样了,邻里邻居的谁不知道自己喝孟怀远关系好,他深怕夏妈妈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
  他…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公布给亲人。
  可说来也奇怪。
  夏妈妈这几年在外面认识的人不少,多少也听过点什么风声。
  男人和男人什么的。
  但这个女人还是单纯的,他压根就没往自己儿子身上想!
  这就是灯下黑的缘故吧,看得见别人家的,看不见自己家的。
  夏越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赶紧说道:“妈,我六叔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等我过两天缓过来,我去透透那个姓石的老底!!”
  夏越摇头:“你现在弄他没有用,你得先把我六叔解决了啊!”
  “咋解决,那么个无赖,我脸看都懒得看他。”
  夏越微微一笑:“妈,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第二百章 恶人磨
  “你能有啥主意啊?”
  “也不算啥主意。”夏越笑着凑近她,说道:“你想想看,我六叔那样的,咱们家谁能制住他?”
  夏妈妈想了想:“你二大爷?”
  “我二大爷是能制住他,但关键是,人家我二大爷不稀罕管这件事,你知道的,人家那是自扫门前雪,啥事都不管的主儿,你让他去得罪人,怎么可能啊。”
  “那还有谁啊?”
  “……”夏越神神秘秘的:“我大爷啊。”
  “夏老大!!!”夏妈妈提高嗓门:“他那个样儿的,比夏老六强不了多少,一个鼻孔出气的货色,他能干啥啊。”
  “他们既然一个鼻孔出气,咱们就不让他们出呗。”夏越给夏妈妈捏肩膀,说道:“妈,你想想看啊,他们为什么过年闹出那个一出来,不就是看咱们家挣钱,他也想要点么,说到底,还是因为钱,因为想挣点钱,他们家的那个夏春,十八九就跟人结婚生孩子,如今离婚带孩子回来了,那孩子,不得他们老两口养活啊,眼看有得交社保医保的,他们家缺钱肯定是迫在眉睫的,而且我大爷现在不是没上班呢么,你把他招来开车,到时候让他对付我六叔一准好使。”
  “那能行么。”夏妈妈将信将疑。
  “肯定行,等他去开车了,我六叔再去闹,不是毁他的饭碗么,不让他挣钱么,我大爷那个人,把钱看的那么重,谁要是敢不让他挣钱,那还了得?”
  夏妈妈皱着眉,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说道:“行,明天我就让人去找你大爷去。”
  夏老六这人如今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觉着自己如今也没钱,光脚也不害怕穿鞋的,他就变着法的来闹腾夏越家。
  他自己打的主意是挺好,要不然把夏越家闹腾散了,石强多少能给他点好处,要不然就是夏越家受不了,到时候,想让他不闹腾,少不得也得给他好处,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自己想的挺好,于是天天早上一起来,吃完饭,赶着七八点钟,客流量最多的早高峰就开始去闹腾。
  这次,他又来,看见车停在站点了,直接就往前面一躺,手里还拿着一个横幅举起来。
  上面写着,什么哥哥嫂子欺负他啊,抢他们家的房子啊,还自诩为自家人要大义灭亲举报腾飞公交公司行贿啊,车辆安全不合格啊。
  平常的时候,司机都是雇的,一般人不愿意惹事,而且夏老六说到底那也是夏老三的亲弟弟,就是老赵家的人,也不太敢把他怎么样,这个人又是个出名的无赖,谁也不愿意管。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刚往地上一躺,夏老大就从车上下来了。
  低头看他;“你在这儿干啥呢?”
  夏老六也愣了:“你咋在这儿呢?”
  “啥我咋在这儿,我在这儿开车呢,不是,你闹腾什么呢啊,啊,你闹腾你就得好了???”夏老大满脸不耐烦:“赶紧走赶紧走,哪儿凉快往哪儿呆着去。”
  “我啥时候闹腾了,我说的都是真事儿。”这会儿公交车上的人都伸着脖子出来看热闹,夏老六喊的更起劲了,他跟夏老大发狠的说:“我他妈就是看不上赵月芬,就她那个逼样的吧,早些年我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他们,穷的连个窝都没有,抢我家房子,现在发达了,谁都看不上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我呸,我不把他们家挑黄了,我名儿倒着写。”
  他话音刚落,夏老大一脚踹过去。
  他好不容易能在这儿开车,一个月少说能挣三两千,把这儿挑黄了,他上哪儿找活去。
  平常在老夏家关系最好的两个人,如今也撕破脸了,别人估计还忌讳着脸面,但是夏老大为了钱,可啥都不在乎,夏老六灰头土脸的被赶走了。
  然后第二天,夏越的大伯母就带着闺女去夏老六家骂街,说夏老六一天天没啥事干,就会犯浑,看人家过的好了,就眼气。
  其实殊不知他们从前也是这样的。
  不过夏越不在乎,他只要这么一个过程就行了。
  别人说的不可信,那么曾经跟他那么交好的夏老大说话,许多人就得掂量掂量了。
  恶人就得恶人磨。
  所以让他夏老大进来开车了,当然偶尔也敲打敲打他,不要以为他们在背后说道的那些话,他不知道。
  什么叫让夏老三长个心眼,把钱都拢过来,别等到赵月芬眼界大的时候,拿着钱把夏老三一脚踹了。
  哼,把钱都拢过来,都拢到你那儿去么!!!
  夏越如今作为腾飞公交公司的少东家,大少爷的架子摆的十足。
  有时候他也开始恍然,上辈子那个病弱的母亲,如今也在无形中成为了,这个城市眼中的女强人。
  但是夏越知道,他的妈妈,永远都是他的那个妈妈,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至于夏老六,最近他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被孤立。
  从前他无论如何,夏老大家的态度一直都很模糊, 甚至还很赞同。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夏老大家翻脸不认人,再加上别的亲戚一开始暗暗的思量,不再像从前那样帮着他了。
  这把夏老六恨的咬牙切齿的,但是他也不敢轻易的再去闹了,毕竟别人不敢把他怎么样,夏老大是敢的。
  消停了两天以后,夏越家被停掉的两个公交车路线在接受审查完毕,恢复了运营。
  恢复运营当天,夏妈妈还举办了盛大的剪彩仪式,请了好多人过来。
  其中不乏有些机关单位的领导,冯望和田青也都去了,冯望还算好的,毕竟人比较和气,但是田青可没什么好名声,往那儿一站,别人纷纷都侧首看去,心里暗念,这老夏家跟田青是怎么认识的。
  老夏家跟田青是不怎么认识,但是老夏家跟李清然认识。
  如今田青还是比较能忍的。
  他跟李清然两个人又恢复了从前谁也不捅破的状态,也许是因为夏越的话,让他害怕李清然以后会后悔,所以一直等着李清然先开口。
  田青表情深沉站在人群之中,叹然的说道:“老子这是下了一盘大棋,懂么,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么!!!”
  夏越斜眼看他,无辜的摇头:“不懂。”
  “……”田青哼笑:“就知道你们不懂!!”
  说完低头瞧了瞧他:“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没来啊?”
  “他忙。”夏越不想被夏妈妈抓去应付那些叔叔大爷,于是把李清然推给他妈妈,自己只这儿接待田青。
  李清然穿着一件骚气无比的暗红色西服,颜色艳丽却不轻浮,身姿笔挺,五官俊美,跟在夏妈妈身边非常扎眼。
  “听说那小兄弟在省城混的不错?”田青语气幽幽的说道。
  夏越抬眼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有所耳闻而已。”田青笑的像狐狸:“他这行起步的时候不好做,难得他是个人才。”
  “什么意思?”
  有些时候,道上的话夏越听不明白,但是他能听懂什么叫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