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给女生送绿豆沙
呆在军训基地的沈墨觉得，自己每天都有新的困扰。
站军姿的时候，阮绵绵悄悄地和站在自己旁边的新朋友瞪眼做鬼脸，等教官一过来又瞬间恢复严肃的表情，全程切换无破绽。
沈墨的眼神有些放空，用尽全身力气站的笔直，一刻也不敢放松，脑袋里面却有着大大小小的问号。
目前她思考的问题不是什么时候能休息，也不是汗流到脖子上为什么这么痒，而是教官为什么每次都让她们在一个方位站着，从不让她们转身。
她悄悄地看向远处的一个班级，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军训基地里面能容纳一整个班级的树荫并不多，那个班级算是幸运的一个，每天都能在没太阳不炎热的情况下训练，和沈墨她们现在的处境一比，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沈墨盯着远处的树荫出了神，忽然听到教官的一声严厉警告：“不准到处乱看！直视正前方！”
她吓得赶紧收回了目光，忧愁地在心底叹气。
她以前曾看过一个段子，说学生每站一会儿教官就会让他们换个方向继续站军姿，为的就是让他们晒的更均匀些。而管理沈墨的这个教官显然没有这样贴心的考虑，自始至终就没考虑过让学生们晒的均匀也黑的均匀，总让太阳朝着学生的一边脸晒。
沈墨早上出门后涂好的防晒霜在汗水中渐渐变淡，防晒功能也逐渐减弱，以至于沈墨觉得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心中也不敢奢望教官能让自己休息，只求能换个方向站着，让自己的左脸也在阴影中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她不管不顾地冲去厕所洗了把脸，抽出自带的纸巾擦了擦脸。她下手向来没个轻重，这次也是一样，纸巾重重的落在皮肤上，引起一阵刺痛，不仅脸上是这样，脖子也是一样。这异常吓得她赶紧减轻了力度，就连重新涂防晒霜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沈墨觉得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自己太懒，每次补防晒霜都不及时，有时候甚至直接不补，觉得自己不会有事。这回她终于体会到了懒惰造成的后果，连忙给自己涂上了厚厚的一层防晒霜，整个人都白了一圈。
沈墨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沈母当初为什么会买这种牌子的防晒霜，这东西也就是外表还不错，一打开就是一股奇异的味道，涂上之后效果堪比素颜霜和毒气炸弹的结合体，关键是这东西还不便宜。
虽说这款防晒霜除了味道大也没什么坏处，沈墨还是决定回去之后立刻换一款新的。
沈墨急匆匆地从厕所出来，发现刚才还铁面无私的教官正笑嘻嘻地坐在地上给同学们唱歌，同学们也一个个跟着起哄，气氛一度非常和谐。教官的歌声算不上难听或者好听，也就中规中矩的样子，最让人注意的教官不知是故意还是失误，曾连着几次跑调，又引起一阵哄笑。
面对并不算长的休息时间，沈墨没有停下来欣赏温馨场景的功夫，从地上捞起自己的水壶，就是一阵冲刺。这个时间过去打水算是比较晚了，饮水机照例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在沈墨接触不到的地方。
等轮到她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差不多都散去了，她欢喜地拧开瓶盖，手刚摸上手龙头，就听到了远处一阵哨子吹响的声音。沈墨脸色一变，从悠闲欢喜瞬间转变为严肃认真，飞快地将水龙头拧到最大，疯狂往瓶子里面灌水。
按照她前几天装水的惯例，必然是三分之一的热水混合着三分之二的凉水，这回却是来不及了，听着远处又是两声集合的哨声，沈墨不得不拎着自己只装了一半水的水瓶，使出了自己今生最快的跑步速度，超着自己的班级所在地飞奔而去。
沈墨这个人虽然一直都老老实实地服从教官指示在训练，心中最盼望的还是休息时间，教官每次宣布休息，她都像风一阵跑没了影，有时候是去上厕所，有时候是去打水，更多的时候则是冲往小卖部买解暑的东西。
沈墨前几天一般都是来小卖部买点儿绿豆沙、雪糕以及冰冻过的龟苓膏这一类的东西解暑，今天她连买绿豆沙的钱都掏出来了，一转头看见隔壁竟然有人在啃西瓜，她放下了还没买单的绿豆沙，跑去隔壁问了一句废话：“老板，这瓜甜吗？”
老板十分热情：“我在这卖了几年的瓜，就没有人说不甜的。”这般说着，他将切成小块的几块西瓜往沈墨和几个围观的人面前一推：“来来来，都尝尝！”
沈墨半信半疑地取了一块，西瓜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冰凉凉，摸着十分舒服。她试探着咬了一口，发现老板的确没撒谎，立即掏钱买了一大块，抱着西瓜在垃圾桶旁边啃了起来。
老板卖出的一块块西瓜都装在袋子里，免去了沈墨等人吃西瓜时西瓜汁流的满手都是的尴尬。吃完东西的沈墨心满意足，拿纸巾擦拭着自己嘴边因为吃瓜留下的汁水，慢悠悠地往回走。
这期间她看着不少男生提着一大袋子的绿豆沙走去女生所在的地方，弯下腰不知道和坐在地上休息的女生说了些什么，然后把袋子里的绿豆沙挨个分发了出去。
奇怪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分配到，明明袋子里还有好几杯，拎袋子的男生硬是绕过了几个还没拿绿豆沙的女生，超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沈墨越看越纳闷，男生怎么突然这么热情给女生送水？而且还是分人来送，难道他们都是看脸的吗？好看的就送一杯，不好看的不送？
沈墨带着满腔的疑问，找阮绵绵问了下原因。
“这是子虚大学每年来军训的新生都要遵循的传统，”阮绵绵说的头头是道：“男生要给自己班的女生买绿豆沙。像我们这样男女生数量差不多的班级还好，听说有些班上只有三个男生，他们恐怕是要破费了。”
“哪会呢，”一个女生插话进来：“在男生少的班级里，男生就是宝贝，女生反过来请他们还差不多，哪能让他们请呢。”
“没有啊，”另一个女生也随之加入讨论：“有个班只有一个男生，还不是照样给女生买绿豆沙。”
在一旁听着的沈墨忽然像有感应一般掏出手机，消息列表里果然弹出了蒋玄的对话框，上来就是一句：“你们女生平时都在哪里军训？”
沈墨估计着蒋玄应该是也看到了今天的场面，准备买绿豆沙送过来。
金管二班的男生都在一块训练，女生却是被分散到了三个班级，沈墨由于做了军训负责人，每天都要上报金管二班的女生是否都在军训基地，有无请假之类的问题。对于哪些女生在哪个宿舍，以及被分配在哪个班级训练，她都一清二楚，仅仅是看了下备忘录就给出了答案。
蒋玄的行动能力还挺强，上午才找沈墨问了位置，下午就带着两个男生来发绿豆沙，这些都是沈墨从阮绵绵口中听说的，沈墨本人每次休息时间几乎都处于失联状态，只有在小卖部吃完东西才会回来。
阮绵绵帮不在场的沈墨领了一杯绿豆沙，见她回来，把杯子递了过来：“这是我们班男生们买的。”
沈墨为此发了个朋友圈感谢本班男生。
晚上的时候基本不用怎么训练，整个年级的新生一齐围在大操场上听讲座，这是沈墨最喜欢的时刻，不用训练不用担心被晒黑，只需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就能享受到舒心的风一遍又一遍的从远处吹来。除了广播里的声音，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隐隐间能听见虫鸣，一声又一声，在不知名的地方呼唤。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这一天教官也格外宽松，提前二十分允许她们回宿舍休息，沈墨想趁着大家都不在先洗澡，一踏入宿舍才发现里面灯火通明，竟是所有人都在。
她算了下，今天的自己排在中间，不早不晚，完全不用担心熄灯后还在浴室的问题，淡定地从书包里抽出本子开始写日记。
手机在她旁边震动一声，弹出的是助辅的消息，显然是看到了沈墨发的朋友圈：“今天男生给你们送绿豆沙了？”
沈墨回了一个小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助辅又说：“我们的传统是有来有回，你别忘了组织女生给男生买东西。”
沈墨看到这一条消息，万分羞愧地捂住了脸。
助辅说的其实就是最简单的礼节问题，但凡是情商高的人都能想到，根本不用提醒，但是自己完全没想起来有这一回事，如果助辅不说，这件事可能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沈墨觉得自己的确应该提升一下情商，羞愧地回复：“放心吧师兄。”
她想起小卖部旁边卖西瓜的小店，又补上一句：“我明天买西瓜给男生们吃。”
沈墨算了下买绿豆沙所需要花费的钱，按照流程在女生群里面说明情况，收了同等的钱上来，为明天的采购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忙完一切，正好快要轮到沈墨洗澡，她欢喜地把洗澡需要用的东西都提前收拾出来，坐在床上等前面的人出来。
就在这一刻，一声惊叫从浴室里传来。
沈墨震惊起身，然后从里面的女生那儿得知了一个难以接受的消息。
站军姿的时候，阮绵绵悄悄地和站在自己旁边的新朋友瞪眼做鬼脸，等教官一过来又瞬间恢复严肃的表情，全程切换无破绽。
沈墨的眼神有些放空，用尽全身力气站的笔直，一刻也不敢放松，脑袋里面却有着大大小小的问号。
目前她思考的问题不是什么时候能休息，也不是汗流到脖子上为什么这么痒，而是教官为什么每次都让她们在一个方位站着，从不让她们转身。
她悄悄地看向远处的一个班级，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军训基地里面能容纳一整个班级的树荫并不多，那个班级算是幸运的一个，每天都能在没太阳不炎热的情况下训练，和沈墨她们现在的处境一比，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沈墨盯着远处的树荫出了神，忽然听到教官的一声严厉警告：“不准到处乱看！直视正前方！”
她吓得赶紧收回了目光，忧愁地在心底叹气。
她以前曾看过一个段子，说学生每站一会儿教官就会让他们换个方向继续站军姿，为的就是让他们晒的更均匀些。而管理沈墨的这个教官显然没有这样贴心的考虑，自始至终就没考虑过让学生们晒的均匀也黑的均匀，总让太阳朝着学生的一边脸晒。
沈墨早上出门后涂好的防晒霜在汗水中渐渐变淡，防晒功能也逐渐减弱，以至于沈墨觉得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心中也不敢奢望教官能让自己休息，只求能换个方向站着，让自己的左脸也在阴影中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她不管不顾地冲去厕所洗了把脸，抽出自带的纸巾擦了擦脸。她下手向来没个轻重，这次也是一样，纸巾重重的落在皮肤上，引起一阵刺痛，不仅脸上是这样，脖子也是一样。这异常吓得她赶紧减轻了力度，就连重新涂防晒霜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沈墨觉得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自己太懒，每次补防晒霜都不及时，有时候甚至直接不补，觉得自己不会有事。这回她终于体会到了懒惰造成的后果，连忙给自己涂上了厚厚的一层防晒霜，整个人都白了一圈。
沈墨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沈母当初为什么会买这种牌子的防晒霜，这东西也就是外表还不错，一打开就是一股奇异的味道，涂上之后效果堪比素颜霜和毒气炸弹的结合体，关键是这东西还不便宜。
虽说这款防晒霜除了味道大也没什么坏处，沈墨还是决定回去之后立刻换一款新的。
沈墨急匆匆地从厕所出来，发现刚才还铁面无私的教官正笑嘻嘻地坐在地上给同学们唱歌，同学们也一个个跟着起哄，气氛一度非常和谐。教官的歌声算不上难听或者好听，也就中规中矩的样子，最让人注意的教官不知是故意还是失误，曾连着几次跑调，又引起一阵哄笑。
面对并不算长的休息时间，沈墨没有停下来欣赏温馨场景的功夫，从地上捞起自己的水壶，就是一阵冲刺。这个时间过去打水算是比较晚了，饮水机照例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在沈墨接触不到的地方。
等轮到她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差不多都散去了，她欢喜地拧开瓶盖，手刚摸上手龙头，就听到了远处一阵哨子吹响的声音。沈墨脸色一变，从悠闲欢喜瞬间转变为严肃认真，飞快地将水龙头拧到最大，疯狂往瓶子里面灌水。
按照她前几天装水的惯例，必然是三分之一的热水混合着三分之二的凉水，这回却是来不及了，听着远处又是两声集合的哨声，沈墨不得不拎着自己只装了一半水的水瓶，使出了自己今生最快的跑步速度，超着自己的班级所在地飞奔而去。
沈墨这个人虽然一直都老老实实地服从教官指示在训练，心中最盼望的还是休息时间，教官每次宣布休息，她都像风一阵跑没了影，有时候是去上厕所，有时候是去打水，更多的时候则是冲往小卖部买解暑的东西。
沈墨前几天一般都是来小卖部买点儿绿豆沙、雪糕以及冰冻过的龟苓膏这一类的东西解暑，今天她连买绿豆沙的钱都掏出来了，一转头看见隔壁竟然有人在啃西瓜，她放下了还没买单的绿豆沙，跑去隔壁问了一句废话：“老板，这瓜甜吗？”
老板十分热情：“我在这卖了几年的瓜，就没有人说不甜的。”这般说着，他将切成小块的几块西瓜往沈墨和几个围观的人面前一推：“来来来，都尝尝！”
沈墨半信半疑地取了一块，西瓜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冰凉凉，摸着十分舒服。她试探着咬了一口，发现老板的确没撒谎，立即掏钱买了一大块，抱着西瓜在垃圾桶旁边啃了起来。
老板卖出的一块块西瓜都装在袋子里，免去了沈墨等人吃西瓜时西瓜汁流的满手都是的尴尬。吃完东西的沈墨心满意足，拿纸巾擦拭着自己嘴边因为吃瓜留下的汁水，慢悠悠地往回走。
这期间她看着不少男生提着一大袋子的绿豆沙走去女生所在的地方，弯下腰不知道和坐在地上休息的女生说了些什么，然后把袋子里的绿豆沙挨个分发了出去。
奇怪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分配到，明明袋子里还有好几杯，拎袋子的男生硬是绕过了几个还没拿绿豆沙的女生，超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沈墨越看越纳闷，男生怎么突然这么热情给女生送水？而且还是分人来送，难道他们都是看脸的吗？好看的就送一杯，不好看的不送？
沈墨带着满腔的疑问，找阮绵绵问了下原因。
“这是子虚大学每年来军训的新生都要遵循的传统，”阮绵绵说的头头是道：“男生要给自己班的女生买绿豆沙。像我们这样男女生数量差不多的班级还好，听说有些班上只有三个男生，他们恐怕是要破费了。”
“哪会呢，”一个女生插话进来：“在男生少的班级里，男生就是宝贝，女生反过来请他们还差不多，哪能让他们请呢。”
“没有啊，”另一个女生也随之加入讨论：“有个班只有一个男生，还不是照样给女生买绿豆沙。”
在一旁听着的沈墨忽然像有感应一般掏出手机，消息列表里果然弹出了蒋玄的对话框，上来就是一句：“你们女生平时都在哪里军训？”
沈墨估计着蒋玄应该是也看到了今天的场面，准备买绿豆沙送过来。
金管二班的男生都在一块训练，女生却是被分散到了三个班级，沈墨由于做了军训负责人，每天都要上报金管二班的女生是否都在军训基地，有无请假之类的问题。对于哪些女生在哪个宿舍，以及被分配在哪个班级训练，她都一清二楚，仅仅是看了下备忘录就给出了答案。
蒋玄的行动能力还挺强，上午才找沈墨问了位置，下午就带着两个男生来发绿豆沙，这些都是沈墨从阮绵绵口中听说的，沈墨本人每次休息时间几乎都处于失联状态，只有在小卖部吃完东西才会回来。
阮绵绵帮不在场的沈墨领了一杯绿豆沙，见她回来，把杯子递了过来：“这是我们班男生们买的。”
沈墨为此发了个朋友圈感谢本班男生。
晚上的时候基本不用怎么训练，整个年级的新生一齐围在大操场上听讲座，这是沈墨最喜欢的时刻，不用训练不用担心被晒黑，只需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就能享受到舒心的风一遍又一遍的从远处吹来。除了广播里的声音，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隐隐间能听见虫鸣，一声又一声，在不知名的地方呼唤。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这一天教官也格外宽松，提前二十分允许她们回宿舍休息，沈墨想趁着大家都不在先洗澡，一踏入宿舍才发现里面灯火通明，竟是所有人都在。
她算了下，今天的自己排在中间，不早不晚，完全不用担心熄灯后还在浴室的问题，淡定地从书包里抽出本子开始写日记。
手机在她旁边震动一声，弹出的是助辅的消息，显然是看到了沈墨发的朋友圈：“今天男生给你们送绿豆沙了？”
沈墨回了一个小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助辅又说：“我们的传统是有来有回，你别忘了组织女生给男生买东西。”
沈墨看到这一条消息，万分羞愧地捂住了脸。
助辅说的其实就是最简单的礼节问题，但凡是情商高的人都能想到，根本不用提醒，但是自己完全没想起来有这一回事，如果助辅不说，这件事可能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沈墨觉得自己的确应该提升一下情商，羞愧地回复：“放心吧师兄。”
她想起小卖部旁边卖西瓜的小店，又补上一句：“我明天买西瓜给男生们吃。”
沈墨算了下买绿豆沙所需要花费的钱，按照流程在女生群里面说明情况，收了同等的钱上来，为明天的采购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忙完一切，正好快要轮到沈墨洗澡，她欢喜地把洗澡需要用的东西都提前收拾出来，坐在床上等前面的人出来。
就在这一刻，一声惊叫从浴室里传来。
沈墨震惊起身，然后从里面的女生那儿得知了一个难以接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