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做的很好,虽然暗一暗二可以信任,但是,我们身边一直都有母妃派来监视的人,我若醒了,母妃也就知道了!”文斐抬手轻轻擦去了甘芙脸上的泪珠,略显苍白的薄唇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只是让你担心了!”
  甘芙摇摇头,收起了泪水,“不,我知道你所担忧的,所以我才将你弄进了这里。刚才那个鬼面人是守护安氏族长的乌衣卫首领,叫乌蒙,是值得信任的人,待会儿他准备好了,我们就回京城。有暗一暗二在外面守着,监视我们的人就会以为我们一直在里面,也不知道你已经醒了。我们悄悄潜回京城,神不知鬼不觉!”
  “芙儿,你果然很聪慧!能够得到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文斐欣慰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当他听到甘芙的一切安排后,还是会震惊于她的心思缜密,以及坚强干练。
  若是一般女子,在丈夫生死不明之际,恐怕要么是伤心慌乱,要么是开始为自己自己打算,甘芙却冷静镇定,思虑周全,还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她真的是他的坚强后盾,让他即使在最苦难的时候,也一点也没有后顾之忧,也让他可以放心的假装昏迷,任由她来主导一切。
  “不,文斐,此生能够遇到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经历过几次生死,甘芙是真的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文斐,这个可以放弃自己生命也要保护自己的男人。
  凝视着怀中已经渐渐长成少女的甘芙,文斐的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情难自禁,附身吻上了那张诱人的红唇。
  唇上被一种冰凉柔软的东西占据,甘芙伸手环住了文斐的脖颈,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文斐。劫后余生,两人都好好的,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以后的路他们会一起一直走下去,也许会有艰难,也许会有困苦,但是那又这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她找到了这个人,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两人在当天夜里便由鬼面人安排从另一个密道出了安城,坐上马车直奔京城而去。中途,两人收到了林朗从京城送过来的几封信,将这一个月京城的局势了解的清清楚楚。
  山林间,一辆黑色马车疾驰在官道上,驾车之人一张普通得再普通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马车里,一对同样普通样貌的中年夫妻相拥而坐。
  “文斐,如今皇位之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看来,定王妃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害死定王,是想要谋夺那五十万军队的控制权!”甘芙换了一张普通的妇人脸,皮肤稍显黝黑,只是那双眼睛仍然明亮深邃。
  “应该是如此!”文斐手中握着林朗送过来的信,普通的方形脸上盛着浓浓的怒意,而同样晶亮的双眸中隐着深深的杀意。虽然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但是,既然她可以不顾夫妻之情害死自己的丈夫,那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不过,林朗说那五十万中军没有任何异常,估计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若说定王妃放弃文斐还是可以理解,她杀死定王就真的是狠辣绝情了,毕竟,那个是她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的丈夫啊,两人还共同孕育了两个孩子。而且她之前就听说,定王夫妇感情很好,所以定王府才没有庶子庶女,面对这样一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丈夫,她真的想不明白,定王妃为何还要背叛定王?
  “定王府手中的军队是认令不认人,而令牌,在我离开的时候,父王就交给我了!”文斐这才明白当初父王为何会早早的将令牌交给自己,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妻子野心很大,所以才会早作安排。只是当初,他们都没想到,母妃会狠心至此,对自己最爱的人痛下杀手。
  “难道你父王早就知道王妃有异心?”甘芙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文斐,都说夫妻是最亲密之人,可定王和定王妃竟然同床异梦,谁都没有真正信任谁。
  “父王也是以防万一而已,在云洛嫁给太子之后,父王找我深入探讨了一次,当时他已经意识到云城的野心了,也就是在那时,他将令牌给了我。却不曾想,母妃真的会做出这种残忍之事!”文斐的心始终是疼的,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母亲,都是至亲之人。
  “文斐,你还有我!”甘芙紧紧握住文斐的手,用自己的爱去温暖文斐冰冷伤痛的心。
  “对,我还有你!”文斐拥着甘芙的手紧了紧,心中那块被寒了的心慢慢的被温暖。
  夕阳西下之时,京城城门口,一辆比较华丽的马车冲到了城门口,正准备进城,却被一队守城士兵给拦住了。
  “站住!”城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赶着要进城的人,有普通的农户挑着担子准备进去卖菜,有从四面八方赶来探亲的旅人,也有拉着长长的车队的商人。
  众人见一辆马车要插队,开始骚动起来。
  近来因为京城局势动荡,城门把守极其严格,对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进行仔细的盘问,自然就滋生了守城士兵的暗箱操作。
  这不,若是看到稍微华丽的马车或者大型的商队,守城的士兵就会故意找茬。
  “谁敢挡本郡主的道!”文丹一把掀开车帘,怒目瞪着外面的士兵,那张娇俏的小脸上盛着高傲的怒气。
  其中一个守城士兵走到马车前,刚好一眼将马车里的情形一目了然,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相对而坐,女子长得美丽迷人,男子也算得上英俊,只是看起来有点憨厚,两人的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士兵没见过文丹,自然不知道文丹是谁,不过,看见是美女,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有点不够用了,于是邪邪的一笑,“郡主?我可没听说京城有你这号郡主!”
  也不怪这个士兵狗眼看人低,文丹此时所乘的马车虽然比较华丽,周围跟了几个安远派的人,也算得上小有排场,但与京城里那些正牌的郡主公主的排场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甚至连京城中普通的勋贵之家的小姐的排场都比不上。
  “放肆,这位是定王府的安平郡主,岂容你轻视?”安远派的人都是安家的护卫,见惯了这种势力的小人,所以出声呵斥起来也带着几分气势。
  士兵一听是定王府的郡主,脸色瞬间僵住了。定王府那位刁蛮郡主他们是如雷贯耳,可是,这个姑娘真会是那位郡主?
  文丹冷冷的一笑,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突然拔出旁边侍卫腰间的大刀,手起刀落,那个士兵的头便从他的脖子上搬家了,掉在地上还滚了两圈。
  “啊!”排队的群众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有胆小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而其他的守城士兵这才惊觉,他们真的遇到大人物了。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士兵走了过来,看见倒在地上身首异处的小士兵,只皱了一下眉头,便朝文丹跪了下去,“请郡主恕罪,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见谅!”
  文丹冷睨了一眼那个小头头,转身进了马车。车帘落下,马车缓缓驶进城门,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正文 第212章嚣张跋扈的郡主
  安辽坐在文丹身边,被刚才文丹的彪悍和残忍吓到了,正想开口,却被文丹抢了先。
  “这就是最真实的我,嚣张跋扈,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可怕?”文丹自嘲的一笑,目光凝视着对面显然被自己的彪悍吓到的安辽。回京城的一路,文丹亲眼见识了安辽的善良和纯真,路上看到那些可怜的人,他都会出手去救助,从不问缘由,这样的人,看到自己动手杀人,肯定会对自己敬而远之了吧!
  安辽也的确被文丹的举动吓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弱弱的吞了一口口水,“丹儿,杀人是不对的,你要知道,这个世上,生命是最珍贵的,而且,所有人都是父母所生,都是亲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他刚才做的不对,但是你可以好好跟他解释啊!”
  安辽没有因此对她生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这让文丹还是很欣慰,于是微微一笑,“安辽,我父王死了,而且可能是被我母妃害死的,你说我该怎么办?”不是她残忍,既然安辽已经卷进这场是非里面,就必须认清人性的丑恶,否则,他只会成为别人刀下的亡魂。
  这一下,安辽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在他的认知里,人都是善良的,人与人之间就应该是亲切坦诚的,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一个妻子杀了自己的丈夫,他们的女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实在超出了他对人性的认知。
  “安辽,我这样说,只是想要告诉你,人性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即使是最亲最爱的人也可能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你很善良,那是我们所有人都渴望的东西,但是,我们生活的环境让我们没办法像你一样抛却防人之心和害人之心,因为,我们不害人,别人却会来害我们!”文丹心中一直都被那个残忍的事实堵着,所以刚才才会那么愤怒,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未免有些过分,可是,她若不那样做,他们今天要进城恐怕没那么容易。
  安辽听了文丹的话,没有再回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他在想文丹那些听起来深奥却实在的话,从他到市场上卖药材遇到那个仗势欺人的管家开始,所遇到的事,见到的人就超出了他的认识,他们中有的贪婪,有的残忍,有的疯狂,有的嗜杀。所有人都在爱恨情仇中挣扎,在权力金钱里面争斗,你算计我,我伤害你,将人性的丑恶展露无遗。
  师傅说过,人性是多变的,师傅还说,要成为一个最好的医者,就是要保持一颗最纯净的心,那么他的心是否还是纯净的呢?一切都太复杂,让他一时之间还无法理清楚。
  京城翠屏峰中,一辆马车驶进了一个安静的小村庄。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因为是冬季,天黑的早,当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时,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马车行驶在一个小村子里,这个村子正是当初文斐隐匿刘影的村子,两人直接来到村外的那座别院,此处算是文斐最隐秘的地方了。
  “定王妃不知道这里吗?”甘芙心中始终担忧,毕竟当初他们浩浩荡荡的带着沈杰来这里寻找刘影,定王妃一定会派人在这里监视。
  “她知道,正是因为她知道,才不会想到我会回这里!”文斐和甘芙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门,“我和你的面具本就是这个院子的下人,乌蒙的面具也是这个院子的车夫!在我们回来之前,我已经传信给沈杰,让他事先将这三人给派出去了,我们今天回来,他们只认为我们办完事回来了!”
  “原来如此!”甘芙不得不佩服文斐的安排,定王妃绝对想不到,他们敢公然回到这里。
  “直接将马车驶去后院!”文斐朝乌蒙吩咐了一句,乌蒙便驾着马车绕过前门,最后停在了后门。
  “老三,你们回来了!”后门的门房看马车回来了,自动上前跟乌蒙打招呼。
  乌蒙虽然有些懵,不过,也知道顺着那个门房的话,待停好了马车,文斐和甘芙也跟着下了马车。
  “吴管家,吴婶子,你们这次回老家还顺利吗?”门房看到管家回来了,立刻迎上来,笑嘻嘻的嘘寒问暖。管家在这个院子就是最大的主子,可以直接决定任用谁,不用谁,他们这些下人当然要巴结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