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是他和欧瓷的婚房,两人结婚两个月了却一次也没有一起住过。
  而明天……
  呵!
  他这段时间特别的想她,没料到她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面前。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
  穆司南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黯哑和疲惫。
  欧瓷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
  手指不动声色地绞紧着包装袋的绳子,该怎么说?
  抱歉,我不是来看你的。
  这话好像有点不妥当,毕竟两人现在还是夫妻,他生病,她有义务照顾。
  就在她犹豫之时,穆司南上前一步从她的手里将袋子接过:“正好,今晚你陪我一起用餐吧。”
  欧瓷看着他眼底的倦色到底是不忍心,任由他打开了包装盒子。
  vip病房有专门的餐桌,设计得格外的人性化,穆司南就坐在椅子上,斜靠着窗户。
  窗外晚霞漫天,从玻璃窗投射过来的霞光笼罩在穆司南的周围细细碎碎,给他俊逸的侧颜渡上一抹暖意,那双冷清的眸子好像也变得格外的温柔。
  他拍了拍凳子招呼欧瓷:“小瓷,过来坐!”
  欧瓷迟疑着上前,穆司南递一把勺子给她。
  “你先选。”
  粥有两种不同口味,那是她担心凌祎城挑剔特意选的。
  海鲜和牛肉,都是高蛋白质,很适合营养吸收。
  欧瓷抬眸看了一眼穆司南:“牛肉吧。”
  穆司南点头:“那我就要海鲜。”
  欧瓷默默坐在他对面,穆司南抬了手背虚扶着碗,欧瓷看到他手背上一大块淤青。
  那是输液漏针造成的。
  病房里很安静,穆司南和凌祎城一样吃饭的姿势格外的优雅。
  欧瓷往嘴里塞了一口,食不知味。
  穆司南倒像是吃得很开心,深邃的眉眼间涤荡着难得的笑意。
  修长的手指端了勺一点一点的吃,薄唇轻抿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连腮帮子都不会有明显的突出,看得出来,他的修养极佳。
  穆司南自始至终都没有讯问她这个月去了哪儿,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关机。
  两人面对面坐着,安安静静的样子就像是这世间最平凡的夫妻。
  夏辉推门而入时看到欧瓷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脸来找穆司南。
  她难道不知道穆家的公司出了问题?
  不知道穆司南在几天前差点死去?
  夏辉从大学毕业之后就跟在穆司南身边,对自己的boss很是忠心耿耿,自然他也知道穆司南深爱着欧瓷。
  可这个作为妻子的女人呢?
  丈夫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哪里?
  不但人不见踪迹,连手机也关机。
  真是最毒妇人心。
  夏辉铁青着脸上前几步阴阳怪气地说道:“穆太太稀客啊,穆总想要见你一面可真难!”
  这话,很明显能听得出来他是在为自家boss抱不平。
  穆司南抬眸看他,本是温润的模样眼神却变得狠厉:“夏辉,你去外面等着。”
  声音也是格外的寒凉。
  夏辉的手里拿着一叠缴费单,boss发话,他虽然不甘心,却敢怒不敢言。
  将单子放到穆司南面前,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他的目光落在海鲜粥上神情一滞:“穆总,你这粥……”
  ☆、第48章 毒药也甘之如饴
  穆司南慢条斯理地起身,毫无征兆就甩了夏辉一耳光:“滚!”
  夏辉被打得脑袋偏向一边,唇角有血流出来。
  即便如此,他不但没走,反而像是赌气一般:“穆总,你值得吗?”
  值得为了一个女人夜夜醉酒,生不如死吗?
  欧瓷沉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穆司南的暴戾她早就领教过了。
  穆司南微眯着眸,眸色里的猩红像是夜色下猛兽的眼睛,他单手抓住夏辉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道:“夏辉,如果你还想呆在穆氏就tm给我闭嘴。”
  夏辉:“……”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粥里的海鲜,最终还是离开了。
  -----
  夏辉等在电梯门口时,恰好碰到宋川抱着一叠资料从里面出来。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见面招呼是常态。
  宋川见他怒气冲冲,忍不住问道:“夏特助,你这是怎么了?”
  夏辉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欧瓷那个女人。”
  宋川皱眉:“欧小姐惹你了?”
  “她惹我才好了。一个月不见人,今天来病房看穆总竟然给他吃海鲜,难道作为妻子她不知道穆总对海鲜过敏?”
  夏辉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宋川就挑重点听了几个字:欧瓷去病房看穆司南。
  这还了得?
  他家boss还病恹恹的躺在对面为了欧瓷要死不活,而欧瓷竟然去看穆司南?
  宋川借口有事就匆匆走了。
  病房里,凌祎城斜靠在床头输液,手里还翻看着公司的资料。
  他在h市淋了雨,回西城就开始感冒发烧,结果晚上还去魅色喝白酒,被沈青远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
  当然,病情并没有小护士说的那么严重。
  凌祎城是吐了,但不是血,全是高浓度的白酒。
  也有些酒精中毒的迹象,所以需要住院观察。
  宋川进门后将资料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凌总,这是骆总交过来的。”
  骆袁浩的公司和穆司南的公司有业务上的往来,最近穆氏财团出了事,骆袁浩打算让自己这个外甥帮帮忙出主意。
  凌祎城头也没抬,修长的指尖翻动着书的声音在病房里哗哗作响。
  他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宋川站在原地,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片刻之后,凌祎城问他:“你还有事?”
  宋川想说欧瓷的事情,可他又担心凌祎城会更难过。
  动了动唇:“凌总,你现在需要休息。”
  凌祎城的确也是累了,他单手揉着太阳穴,视线看向窗外,此时晚霞已经渐渐褪去,天际有成群的飞鸟掠过。
  他想,它们应该是准备归巢了。
  可欧瓷呢?
  她何时能归?
  男人的神情冷冽而沉寂,深邃的眸色里有落寞一闪而逝。
  他将资料丢在一边,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宋川,陪我下去走走。”
  病房呆了一整天,心里憋得慌。
  他刚才的动作用力过猛,手背上输液的地方立刻涌出殷红的鲜血。
  “凌总!”
  宋川瞪大眼睛,扯了纸赶紧捂住他的手背。
  凌祎城不喜被人触碰,拧了眉嫌弃地挥开了他:“我自己来。”
  说是自己来,他揉着纸擦了擦血迹就算处理了,而血珠子还在不停的冒。
  “走吧。”
  “啊?”
  宋川看着地板上溅落的血迹下意识就伸出一条手臂挡在半空中。
  其实他并不想凌祎城出去,万一就和对门的两人碰上了呢?
  “凌总,你看你还在流血,要不先躺一会儿,我去楼下的餐厅给你端一碗稀粥上来?”
  宋川那点道行太浅薄,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凌祎城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横亘的手臂上:“说吧,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