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女友(七)
  林恪脸上也闪过不自在的神色。他刚才准备准备推门进来, 护士见他昨晚上陪了半宿,还以为他是张颂灵的男朋友,恰好护士长有事叫她,她将便尿器不由分说地往林恪手上一塞, 就走了。
  张颂灵看着那个形状奇怪的便尿器, 在心里默默发誓, 就算是疼死, 她也不会用的!
  林恪没待多久, 就先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说晚上再来看她。
  张颂灵给丁何打了个电话,简单地将昨晚上的事情说了一下, 然后说自己刚做了手术,需要请假一周。
  丁何非常惊讶。唐慧昨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钟了,这个点还没有睡醒, 所以丁何还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
  “你现在在省医住院?”
  “是的, 您要是觉得我在撒谎,也可以亲自来看一下。”张颂灵冷淡道。要是丁何不批假,也没办法,她腿疼,出院之后无法照顾好自己。
  她琢磨着要不要请个护工。
  丁何下午就出现在了她的病房之外,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他早上特意找了唐慧询问,唐慧将昨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丁何。
  丁何万分惊讶, 他从来不知道张颂灵竟然会格斗。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对张颂灵一点都不了解。
  他处理了一下季度总结会的事情之后, 就连忙赶回了江川。
  站在病房外,他深吸了一口气, 敲了敲门。
  “请进——丁总?”张颂灵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丁何。
  丁何扫了她一眼, 一手捧着花, 边走边问,“颂灵,你感觉怎么样?”
  “除了不能乱动,挺好的,没有生命危险。”
  “我都听唐慧说了。”丁何将鲜花放在她床头,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因为失血,张颂灵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一缕乱发散落在她耳边。
  他伸手想帮她将乱发掠至耳后,但是张颂灵偏头躲开了。
  丁何手一僵。随即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微微一笑,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
  “我会给公司申请给你请假的,你安心养病。”
  “你吃过饭了吗?你说你不能动,谁在这里照顾你?你家人知道吗?”丁何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关切。
  “我准备请护工。”张颂灵说话的时候垂着头,平时都扎起来的长发散落在她消瘦的肩头,遮住了一小半苍白的容颜,平添了几分病娇妩媚。
  “昨晚上…”丁何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这样大胆,就那样冲了出去,要是打中你的不是流弹而是子弹,你、”丁何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真的为她捏了一把汗,“你怎么不知道要保护自己?”
  张颂灵听不下去了,她抬头看着丁何道:“丁总是个大忙人,医生说我需要静养,就不留丁总了。”
  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了。
  丁何一怔,随即他站了起来,“好吧,那你安心养病,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张颂灵有心想让他不要来了,但是人家这样说只是客套话,于是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花,还是淡淡道:“多谢丁总了。”
  丁何起身走到了门边,正要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手上提着外卖袋,他比丁何高出一个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夹克,相貌英俊,行动间透着一股威严气势。
  这男人丁何见过,他在缉毒大队蹲号子那次。
  林恪也没有想到病房里还有探病的人,随即他也认出丁何来。
  林恪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才走到张颂灵的床边,将外卖放在床头柜便的鲜花旁。
  “医生说你最近都要吃得清淡点,这是我在外面给你买的粥,你趁热吃。”
  说着十分自然地将半躺的张颂灵扶坐起来,垫了两枕头在她后背。
  “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恪一边将床上桌安好,一边问张颂灵。
  “还好,痛得没那么厉害了,你下班了?”
  丁何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仿佛恋人一般熟稔自然,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男子是张颂灵什么人?他不由自主地疑惑。
  他皱了皱眉,还是走了出去。
  丁何一边走,一边回想。
  他猛地发现最近自己都没有太多时候想到冯晓,很多时候都在想着张颂灵。
  他得知张颂灵受伤,第一时间就想赶过来看她,可是手上事务缠着,他是总负责人,他不能丢下工作不顾一切地跑过来,所以他迟了一些。亲眼看到张颂灵没太大事,他才松了口气。
  就在丁何在心里默默思考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时,他已经穿过了住院大楼,往停车场方向走去,他还得开车赶回去,今晚还有一个会。
  不经意间,他注意到了前方一个背影,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红色的裙子,正慢慢地朝一座大楼走去。
  即使没有看到这个女人的正脸,丁何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来。一瞬间,他犹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难以动弹,甚至难以呼吸。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
  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相见了,他也不想再见到她了。没想到不到三个月,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遇见了她。
  他还没有完全忘记,也没有想到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摄走他所有的呼吸,往事霎时如潮水一般地涌上来,顷刻间就将他淹没,他重新被这个深不见底的情海所困,心痛如涨潮,一波狠过一波地袭来。
  他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跟着冯晓走进了一处大楼,三个大字明晃晃地将他的眼睛刺得生疼。
  b超室。
  冯晓是来做b超的,那么她是怀孕了?
  联想到冯晓是突然跟他提出分手,两人分开不超过一个月,他就从两人共同的朋友那里得知了冯晓已经领证了。
  一瞬间,丁何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那些他即使再痛也不舍得抛弃的往事,此时都变得那样可笑。甚至两人在一起的八年,也都化作了痛苦的蚕丝,将他层层包裹起来,叫他难以喘过气。
  他几乎是逃离般地掉头就走。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前面的冯晓无意识地转过头来,就如丁何一眼就认出她来,冯晓也认出了丁何。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拔步就追了上去。
  “丁何!丁何!”
  身后传来那道熟悉无比的声音,想要立马离开的丁何像是被雷电击中,再也迈不出下一步。
  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他悲哀地发现,即使冯晓这样背叛他,他竟然还是爱她。
  ……
  “请护工吗?”林恪将她吃剩的粥打包好,将床上桌擦了擦收了起来。
  “也可以,我们什么时候不在的时候,有个人照看着你也好。”
  “我们?”张颂灵抬头看着他。
  林恪道:“舒杰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看你的。”
  说曹操,曹操到。
  不仅仅是舒杰,还有好些人跟在舒杰背后,手里都捧着鲜花或者是提着水果篮。
  连林恪都有些意外。
  舒杰在收到林恪疑问的表情时,一瞬间就苦了脸。都怪他这张嘴,这些同事本来也要来医院看望受伤的同事的,从舒杰那里听说林支队的女朋友在这次行动中也受了伤,就一拍即合,顺道也过来看看林支队的女朋友的病…其实是想组团来看看林支队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没办法,实在是太好奇了。他们林支队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传出过对象这种消息,就连花边消息都没有,这次直接憋出个大的,就让人心里好奇得像被猫挠一样,都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女才能抓住他们林支队的心。
  一个两个的偷偷地将病床上的张颂灵瞄了又瞄,恨不得拍个照片,拿回去给没有能过来的同事也瞧瞧。
  林恪从他们的眼神里就明白了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还不等他下逐客令,他们就十分知趣地退了出去。
  张颂灵的床头和地上都堆满了鲜果篮。
  舒杰顶着林恪有些不善的目光,独自留下来的他顿感压力倍增,强大的求生欲迫使他想即刻退出去,于是他撑起笑容,看着床上的张颂灵讨好一笑,“既然林支队在这里,嫂子,我就先走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
  话音刚落,他像只猴一般窜了出去,还贴心地将门给带上了。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张颂灵抬头看着一脸莫名的林恪。
  “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来看你?”林恪从一堆水果篮里取出一只苹果,拿起一把水果刀,削起苹果来。他力道控制得很好,苹果皮都削得切口平滑,薄厚一致。
  “不是,为什么舒杰要叫我嫂子?”张颂灵疑惑地看着林恪,
  林恪手微微一抖,苹果皮应声而断。他淡定地俯身将掉到地上的苹果皮捡了起来,扔进垃圾桶。
  “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人,回头我帮你问问他。”
  “你请假了吗?”林恪问她。
  “刚刚那个人就是我领导,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林恪哦了一声,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休养了两天,张颂灵总算可以下床走动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她已经闻得有些难受,总算现在可以走动,她打算明天就办理出院手续。
  林恪这两天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也不多待,他都很忙,一般都是给她送下午饭来过来。
  甚至昨天还提了一罐鸡汤,说是他妈妈在家里做的,他顺道给她也提了一些过来。
  丁何这天特意按时下班,他准备去医院看望张颂灵。
  他刚走出电梯,一楼大堂处一个妇女跟保安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他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但是妇女嘴里的话却将他的脚步吸引住了。
  “我女儿就是在这里上班,她曾经跟我说过的,你们帮我查一查她在几楼!”
  “什么公司?我不知道,好像是什么房地产,我不记得了!”
  “名字?我女儿叫张颂灵!”
  丁何彻底停住了脚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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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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