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三司会审
  吕布在典韦一千飞虎近卫的保护下,往上三公的宅子奔去。
  一路上看到不少戴着红色臂章上面写着宪字的中央军将士巡逻,邺城秩序井然。
  好消息不断传来,杨彪、刘弘、郑泰、边让等人被赵云一万精骑捕获,残余叛兵大部投降,顽抗者都被歼灭,叛乱大臣在邺城内的宅院被被曹性的人马攻破,叛乱大臣的直系家属也全被捕获。
  吕布传令,将这些叛乱世家大臣连夜带到内阁刑部大堂,他要让人连夜审讯这些叛贼。
  吕布先去拜访太傅卢植,卢植在叛乱起初,就和太师蔡邕、太保马日磾、尚令黄琬,劝说过杨彪等人,杨彪等人听不进去,却看在以往的交情,没有难为卢植等人,卢植等人空有威望,没有兵权,无可奈何,只得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卢植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又被侄子的叛乱打击到了,五十多岁已经白发苍苍,高大的身躯已经有些佝偻,在小儿子卢毓的搀扶下,走出房门,迎接吕布。
  虽然卢植一直在提防自己篡汉,吕布还是非常敬仰他对大汉的忠诚,上前深深一躬:“学生惊扰恩师了!”
  卢植声音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如洪钟般响亮,他沙哑着嗓子,轻声道:“奉先,你大破董卓,为师深感欣慰。怎奈这次逆侄卢冲跟随杨彪、郑泰等人谋反,为师我教侄无方,愧对朝廷。愧对奉先啊。”
  卢植说得激动,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吕布连忙上前给卢植捶背。急忙问道:“恩师,有没有让华佗、张机过来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卢植脸上露出一种事后方知万事空的疲惫:“他们都来过了。都束手无策,华佗说,我今年就会去见先帝了。人快死了,什么事情都想开了。奉先,你说得对,这大汉天下乱就乱在世家,我们不能为小家而误了大家,不能为了维护世家大族的世代利益而把天下万民的生死置之度外。奉先。范阳卢家的产业,你可以全部征收走!只要卢毓在,为师相信,范阳卢家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这次卢冲叛乱,范阳卢家被卢冲连累,按照大汉律例,肯定是要抄没大部家产的。本来吕布想把范阳卢家所有旁支全都砍断,只保留卢植这一支,卢植的长子、次子都先后夭折,只剩下小儿子卢毓,卢毓虽有乃父之风。少年老成,却也只有七岁,这么小的孩子不足以支撑一个家族,既然如此,范阳卢家暂时也没有保留的意义,不如先把卢家所有产业全都征收,只留下卢毓,让他从这次家族灾难中得到教益。
  吕布凝视着八岁的卢毓:“卢毓,重兴范阳卢氏,你有没有信心?!”
  卢毓俊秀的小脸上充满了坚毅:“我有信心!”
  吕布点点头:“很好,吾对你也有信心!”
  吕布感念卢植的良苦用心,对卢植认真地说道:“恩师,学生明白您的深意,这是在做给其他心存异志的世家看!恩师,您请放心,二十年后,范阳卢家必定会重新崛起。”
  卢植轻轻一笑道:“奉先,为师相信你!你们审问杨彪、刘弘、郑泰啊,为师我就不去了,呃,念在他们曾扶持天子来邺城,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希望奉先你能给他们一个全尸。”
  吕布点点头:“恩师,您放心。”
  不约而同地,太师蔡邕、太保马日磾、尚令黄琬都托病不去内阁刑部大堂参与审讯杨彪、郑泰等人。
  吕布知道,他们跟杨彪等人是多年好友、多年同僚,只是政见不一,现在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阵营,看到他们受审,心里都不好受,吕布也不勉强他们。
  被吕布亲自荐举的朝廷大员如廷尉法衍、御史中丞田丰、将作大匠李植、魏郡太守诸葛玄等人在叛乱之初就逃入了中央军城堡,幸免于难,现在都去了内阁刑部大堂。
  朝廷的其他大员都被吕布派人从被窝里请了起来,这两天邺城大乱,他们还有心思睡觉,都是一群左右摇摆的墙头草罢了,吕布对这些人没什么好客气的,不愿意来的就让人把他们捆绑过来。
  有人叫着:“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么晚还兴师动众的,脑子有毛病。”但凡表露出这样不满的人,他们的狗脑子都被飞虎近卫给打出来了。
  此时的吕布可不同于官渡之战时的曹操,非要故作大方地焚烧所有通敌信,现在的吕布大权在握,大军在手,若是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跟那些世家叛军勾勾搭搭,将来也必定是邺城内的隐患,此时不除,难道等这些脓包再度发作再击破不成。
  因为这些世家大臣叛乱的借口是“讨伐篡国逆贼吕布”,苗头直接指向吕布,吕布要避嫌要表明自己没有****之心,便不能坐镇刑部大堂,因为那样会给其他势力口实。
  吕布没有出面,他让刑部尚崔钧、廷尉法衍、御史中丞田丰三司会审,共同审理这些叛贼。
  现在的刑部尚崔钧,出身于博陵崔氏,乃一时名士崔烈之子。
  吕布知道崔钧的大名,原来都源自他父亲崔烈跟崔钧一起缔造了铜臭的典故。
  当时汉灵帝卖官,从公卿到地方官员明码标价,时任廷尉的崔烈给了汉灵帝的保姆程夫人五百万钱之后被授予司徒。拜官的那天,汉灵帝对身边的近侍说:”这官卖得便宜了,应该可以到一千万钱的。”程夫人说:“崔烈是冀州的名士,怎么会买官呢,要不是我牵线连这些都没有。”此事传开后,崔烈的声誉就受到了损害。崔烈很不安,问当时任虎贲中郎将的儿子崔钧:“我现在位列三公,大家怎么评论?”崔钧说:“人们说你年轻的时候就有名声,不会成不了三公。但是你现在上位了,大家觉得很失望。”崔烈问为什么,崔钧说:“说话的人嫌弃你身上的铜臭。”这就是铜臭一词的由来。
  崔钧后来出任西河太守,在原来的历史上,崔钧与袁绍起兵反董,董卓便将崔烈捉拿下狱,董卓死后,崔烈被授予城门校尉,最终在李傕入长安的时候被乱兵所杀。
  而在这个时空里,吕布扶持天子刘辩和太后何莲在邺城设立新朝廷,崔钧的西河郡在并州辖内,崔钧前来邺城面圣,当时的西河郡大部分都被南匈奴控制着,崔钧没有军事能力,在西河郡混得苦不堪言,向吕布请求调往朝廷任职,吕布见崔钧虽无军政大才,但跟他那个曾做过廷尉的父亲崔烈一样,通晓汉律,吕布当时正筹划在内阁建立六部,便荐举崔钧为刑部侍郎,原来的刑部尚辞官后,崔钧上位。崔烈还是被董卓捉拿入狱,但在吕布的斡旋下,崔家向董卓缴纳了一千万钱,把崔烈赎回博陵,因为崔烈有铜臭之名,吕布不能委以高位,仅以议郎之职闲置之。
  刑部尚崔钧、廷尉法衍、御史中丞田丰都是世家出身,由这些世家大臣来审讯那些叛变的世家大臣,旁听的朝廷大臣也多是世家大臣,这样出来的审判结果,应该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当然,吕布虽然不出面,他却请太后何莲派宫中高级女官尚仪蔡琰代表太后、天子到刑部坐堂,观看审讯经过,太后何莲给刑部、廷尉、御史台三司的谕旨是“从快、从重、从严”,何太后的懿旨把吕布想交代给田丰三人的话都包含了进去。
  杨彪、刘弘、郑泰、边让等人被擒获后,一直很嚣张,他们矢口否认自己是谋反叛乱,一直说吕布架空天子,是董卓第二,他们是清君侧,讨伐篡国逆贼吕布。
  崔烈、法衍、田丰经吕布荐举,才得以就任高位,他们当然要为吕布辩护,但他们的口才怎么比得上善于忽悠人的杨彪、郑泰,也比不上善于骂人的边让,一时之间,高高在座的审判者的气势竟然被跪在地上的阶下囚全面压倒。
  郭嘉隐匿在刑部大堂一角的暗影里,忍不住轻笑道:“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若不是我家主公不想把世家大族与寒门庶族的茅盾扩大化,早就把你们收拾了。”
  郭嘉派出几个文吏,把满宠军情司在最近几个月里掌握的这些世家大臣的隐秘罪行,编订成卷,递交给御史中丞田丰。
  田丰拿到这些卷宗,非常振奋,便派人拿来人证物证,在刑部大堂上一点点展示出这些世家大臣之前犯下却被他们掩盖的罪行,除了这一次围攻皇宫、杀害朝廷命官、围攻军机要地、谋反****等大不赦之罪以外,他们还犯下杀害贫民抢占良田、强抢民女、强抢娈童、盗卖兵器、私造兵器盔甲、私通董贼、私通黑山军、私通鲜卑等林林种种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