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兵立刻狗腿地开始告状,“启禀大人,定远侯府昨晚上失窃了,所以,小人在此奉命严查。只是这位小姐仗着靖安侯府的人,所以拒绝接受检查。”
  徐千户抬头,看着面前英武的男子,那一张狰狞的面具在其骇人的气势面前,似乎都极其缺乏存在感。
  这样的男人,当真只是靖安侯府的一名护卫?
  “车上是安大小姐?”
  “正是。”阿贵回答得一脸倨傲,眼皮都不曾动一下,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
  这样傲慢嚣张的态度,也实在是让人有些火大。
  徐千户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倒不曾似那小兵太过冲动,拧了拧眉,“既然是靖安侯府的马车,那便过去吧。”
  一侧的小兵似乎是不乐意了,他收了人家定远侯府的好处,哪能如此轻易地就放行?
  “徐千户,可这上是头的意思,小的只怕也是做不得主的。”
  言外之意就是,定远侯府可不好惹,人家侯爷、世子,可是都在京城呢,而且这权势可是牢牢在握。
  不过是一个靖安侯府,手无实权的大小姐,到底哪一个更不能得罪?
  徐千户皱眉,什么时候,一个小兵,也能如此地猖狂了?
  听到身后有动静,徐千户转头,看到了江昌华从城楼里下来了。
  “江大人,小的奉命检查,只是这位安大小姐……”
  江昌华摆摆手,到了徐千户的眼前。
  “徐大人以为不必检查?”
  徐千户心里的狐疑更重,总觉得,这江昌华看那马车的眼神不对。
  “江大人,你不会也怀疑定远侯府失窃,与安大小姐有关吧?”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谁知道那贼人是不是混在了这马车之中呢?”
  这话说地未免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安潇潇是什么人?靖安侯府的大小姐,他现在这样说,摆明了就是要坏了安潇潇的清誉。
  “放肆!我家小姐的名声,也是你能败坏的?”
  不待小姐下令,阿贵就直接出手,一道凌厉的掌风就挥了过去。
  徐千户大惊,这男人的内力如此深厚,怕是不必亲自挨到江昌华,都能让其身受重伤。
  果不其然,徐千户身后矫健地躲了过去,可是江昌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肩膀上还是被掌风擦到,接连退了几步,生生将到了喉头的血给吞了进去,勉强没让自己摔倒,也不至于太丢人了。
  “大胆!你竟然敢对官兵出手,简直就是反了。来呀,给我拿下。”
  安潇潇的眼睛一眯,看来,对方是认准了,她安潇潇比较好欺负了。
  徐千户立马上前,开始规劝,“江大人,你消消气。你们也都退下。”
  有了徐千户出声,那些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小兵,自然也都十分痛快地退后了几步。
  毕竟,能将他们的头儿给打伤的人,他们这些小喽啰,可惹不起。
  “这位兄弟,你出手未免也太重了。”
  阿贵冷哼一声,“敢对我家小姐不敬,不曾取了他的性命,已是对他格外开恩了。”
  “好大的口气,爷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来取我的性命!”
  这边儿的江昌华也恼了,他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治不住一个护卫?
  徐千户看着不远处围上来了不少百姓,事情只怕是越闹越大。
  “好了,这是城门口,外面还有等着进城的人呢,别因为这些小事,而耽误了守城的大事。”
  “徐大人,这事儿你别管。今日我不仅将这个眼高于顶的小子给解决了,我还非得将那安潇潇给揪下马车来了,怎样?”
  “啪!”
  这一次,不是一个巴掌,而是一道鞭子,十分凌厉地抽中了江昌华的半张脸,同时,他的两片嘴唇,也被抽中,立马就高高地肿了起来。
  “谁?是谁敢暗中伤人?”
  因为被打中了嘴巴,说出来的话,并不是那样清晰。
  七月冷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地诋毁我家小姐,甚至出言不逊!刚刚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若是不服,大可以打回来呀?”
  徐千户也没想到,刚刚那一鞭子,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姑娘打的。
  “你该庆幸,本姑娘今日只是拿普通的马鞭抽的你,不至于让你彻底废了。就冲着你刚才的言行,就算是打杀了你,皇上也绝不会怪罪我家小姐一句。”
  徐千户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位安小姐的父兄虽然不在京中,可是她背后还有一个康王爷呢。
  再说了,刚才也的确是怪江昌华太过无理,不该如此地冒犯人家。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他倒是这样吼了一句,可问题是,眼下这情形,谁敢真的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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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玄铁令牌
  江昌华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就算是这个安小姐因为肃国公的婚事能闹到了皇上跟前,也不过是因为肃国公府是真的不占理了。
  再加上了有一些个老臣为靖安侯府说话,所以皇上才不得不斥责了几句,可最终,不也是没有将鲁宥策如何吗?
  这足以说明,皇上还是更看重肃国公府的。
  至于一个安潇潇,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哪里就值得皇上格外上心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本官乃是从五品的武将,你们就算是靖安侯府的人,可是你们却并非官身,如此欺人,分明就是蔑视朝廷!”
  马车里的安潇潇扑哧一声便乐了。
  竟然还能将事情上升到了蔑视朝廷的高度,这个江昌华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是说,他也惯会这种虚张声势的把戏?
  不过,外头看热闹的不少,若是因此而给自己冠一个不懂礼教,嚣张跋扈的名声,似乎也不太好。
  至少,将来父亲回来,不会轻易饶了她。
  果然,做好人,远比做坏人要难呀。
  安潇潇叹了口气,还真就像模像样地支起了额头,一脸的为难。
  “江大人是吧?蔑视朝廷?呵呵,你确定,你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衔,也能代表了朝廷?我们小姐身上是无品级,可是侯爷当年为了大渊出生入死,功成名就之后,却并未贪恋富贵权势,纵然得封侯爷,且享一品官衔,也从未觉得自己能代表得了朝廷。想不到,江大人,倒是好大的自信呢。”
  江昌华顿时一噎,他从五品的官阶,的确还是太低了。
  “你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你们必须下车受检。”
  “江大人,说你胖,你还就真喘上了?你不就是觉得如今我们侯爷不在京中,所以我们小姐毫无倚仗,就可以随意地欺负了?你真以为,我们安家是好拿捏的?”
  七月将话挑明了,附近看热闹的百姓倒是议论纷纷了。
  “就是,刚才一位什么校尉家的马车从这儿过,那小兵都不曾敢拦,可是如今靖安侯府的马车一过,立马就给拦下了,还强逼着小姐下车,果然就是看人下菜碟呀。”
  “没错,我瞧着他们也是摆明了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这些当兵的,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真不要脸。有本事也学着人家靖安侯上战场立功去呀,在这儿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听着人群中的言语,江昌华的脸当真是臊地慌。
  可是想到他应下的事,收了的好处,又不得不咬紧了牙关,将安潇潇给踩到底。
  再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就算是不将安潇潇怎么样,只怕也会影响了他的官声,倒不如,将这个名声给坐实了,反倒是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莫要与我们作对,只是下车检查,又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何必如此?”
  七月冷哼一声,“我家小姐身分尊贵,岂是你这等顽徒可以窥见真容的?再说了,你这样请我们小姐下车,是礼数周全,还是故意为难,你我都心中有数,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你?”江昌华当真是被气得不轻,刚要发怒,可是因为一吼,又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又疼得呲牙咧嘴了。
  “江大人,消消气。这位姑娘,无论如何江大人也是一名武将,如此,不如听本官一句,你给江大人认个错儿,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然后他放你们进城,如何?”
  徐千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做个和事佬,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番话,其实是向着安潇潇的。
  让七月认错,无非就是给江昌华一个台阶下。
  放行,也就免得让安潇潇下车,否则,真要是走出来,只怕以后,她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就要被人嘲笑好一阵子了。
  “多谢徐千户的好意,只是我家小姐向来性子傲,对于这些宵小之徒,最是看不惯。更不可能向其低头了。”
  徐千户一噎,这话是不是说地也太重了。
  回头一看,果然,江昌华气得脸都青了。
  “来呀,给我围了,将人给我赶下来。”
  “放肆!”
  一直未曾出声地阿贵再次冷声喝道,“你们胆敢靠近一步试试。”
  与此相伴的,还有他周身寒冽的气势,几乎是让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
  徐千户心里也犯了嘀咕,到底是什么人,身上竟然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下一刻,阿贵已飞身下马,站到了江昌华的跟前,与其保持着,不足两寸的距离。
  那一双冷得几乎是能将人给冻伤的眼神,吓得江昌华,牙齿都跟着打颤,头顶上,却直冒冷汗。
  “看清楚了,此为何物?”
  江昌华看了一眼,瞬间便全身僵硬,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体内的血液,似乎也全都成为了冰柱。
  “你,你?”
  徐千户就站在了他的身侧,只是因着对方的手法太快,又是只看到了侧面,只看到一枚黑乎乎的牌子,上面的字迹,却是一个也不曾瞧见。
  “莫说是赏你一鞭子,便是在此要了你的命,你也是无处申诉,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