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似乎被黎熙的吩咐震惊,那侍从略微睁大的眼,而后又因为“半个时辰”这个时间限定略有疑惑,歪了歪头看着黎熙。
  原本就是个样貌清秀的双儿,这般模样倒是带着几分别样的稚气和可爱。
  “噗。”黎熙忍不住被他逗笑,亲昵的捏了他的脸颊一把,却没有多做解释:“不懂就直接照着我的意思去做,爷自有道理。”
  “是。”侍从应声而下。
  而独自留在书房的黎熙却敏感的察觉到屋内突然变得有些寒凉的气场。看了一眼桌角的沙漏,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竟已是该换药的时间,看来某个每天都要藏在暗处监督的人也会准时出现。
  所以,现在是缘着自己和侍从太过亲近,所以醋了?
  若是这般,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哄哄。黎熙忍不住低下头,将唇角狡黠的笑容藏好。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得能够吃得消……
  第72章 侯门世家打脸私生子男后(17)
  恰是掌灯十分,卧室的灯火便灭了一半。月色透过窗户朦朦胧胧的洒在室内,倒也不觉十分昏暗。
  纱幔之后的床上,被子叠的铺得整整齐齐,一套内衫摆在枕边,然而床上却并没有人在。
  透过旁边的屏风,隐隐约约,似有水声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水声便渐渐停了,卧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高大的男人自暗处走出,正是因为不放心黎熙伤势而来的摄政王。
  他皱起眉看着映在屏风上的剪影,眼中的疑虑更重。
  往日黎熙沐浴,都有侍从伺候在侧,今儿那双儿侍从被他派去办事,倒弄得他身边无人。平时这会子也该出来了,今儿是不是时间长了些?
  摄政王的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担忧,而后又犹豫了一会,见黎熙没有起身的意思,干脆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浴桶中的水尚且温热,有水汽自桶中升起,弥漫在周遭的空气里。
  黎熙半靠着的姿势十分危险,若是在稍微滑下一点,整个人就会被淹没。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反而合着眼,睡得十分惬意。
  这样不行,再过一会水温降了恐要着凉。摄政王眼中的忧色更重。干脆下定心思,走到浴桶旁边,打算将人从水里抱出来。
  瓷白的肌肤被热水染上几分艳色,在水汽的氤氲下,红润的唇愈发艳丽,引人遐思不断。
  似,似乎不大好,可毕竟情况特殊。
  摄政王别扭的别过头去,却因为触手滑腻的肌肤触感而不禁红了耳朵。
  快步走到床边,他打开被子,小心的将黎熙放在床上,并帮他盖好被子。
  湿哒哒的头发一触碰到床铺,瞬间就留下了明显的水印。他皱了皱眉,又绕到屏风后取了干布巾为黎熙擦头发。
  墨色的发丝柔软而顺滑,摄政王心翼翼的擦拭着,竟不自觉地有些上瘾。却没有发现,半抱在怀里那个睡着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盯了两宿,现在又夜闯民宅,竟就为我擦个头发,亏不亏啊?”原本清越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慵懒的暗哑,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惊醒。
  “怎么不说话?”语气里带了些笑意,黎熙反客为主,翻身跨坐在摄政王身上。
  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到腰际,衬着月光,露在外面的肌肤竟如白玉一般,温润中透着诱人的味道。
  “你装睡?”摄政王没有回答黎熙的问题,反而开口反问。
  虽然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看着黎熙的眼也变得幽深许多。可在那幽深之外,依旧还隐藏着些许涩意,就连那张俊美沉稳的脸,也增了纯情。
  “是啊,所以我抓到你啦。”倾身凑到他耳边,黎熙咬住他染上艳色的耳垂,悄声说道:“按照大周律法,入室图谋不轨者,囚邢。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这样罚你?”
  “你……”摄政王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一个你字刚出口,就察觉到有人进了内室,然后他便立刻将黎熙轻巧的推开,一闪身离开了卧房。
  “啧!”黎熙小声喟叹了一句,有些失望,然而还是拿起放在床头的里衣穿好。
  “爷,继夫人和侯爷那边有动静了!”之前被黎熙派出去传话的侍从从外面跑了进来,语气里还透着些幸灾乐祸的兴奋:“果真让您猜着了,一丝不差!”
  “是吗?”黎熙勾起唇角:“那便替我找件衣服,爷带你去看戏!”
  “是。”侍从一边应着,一边利落的替黎熙更衣,只是在瞥见一旁的浴桶时略微有些疑惑。他依稀记得黎熙今儿吩咐过,说要晚些沐浴,怎么自己一走,就改了主意?
  至于藏在屋外的摄政王也别扭的将衣领提了提,避开几个影卫充满讶异的眼神,盖住脖子上那个略明显的牙印……
  ----------------
  黎熙这边自是卯足了精神想要看戏,而继侯夫人那边也同样不负众望,拼了命的大撒狗血。
  之前陆候的心腹发觉继侯夫人意图害死陆候,连忙回去报信,并在陆候的命令下回到嬛琅院,找了机会将阴阳壶中的毒酒人不知鬼不觉的换掉。
  侍从手脚麻利的将这一切做好,前脚刚回去向陆候复命,后脚继侯夫人派来邀请陆候共进晚餐的丫鬟便到了。
  既已做好万全准备,陆候自然无所畏惧,欣然应了便将计就计的往嬛琅院走去。
  陆候之所以按捺下怒气,没有立刻声张,其实也存着想要弄清继侯夫人打算害死自己的原因。
  夫妻十几载,他自认绝不亏欠,也因此更加愤怒背叛。
  阴着脸走进嬛琅院,陆候的脚步越发沉重,胸口的怒火更是烧的炙热,让他无法喘息。
  而继侯夫人就在陆候这般复杂的情绪下,一身艳丽的从内室迎了出来。
  “侯爷……”似哀怨似低泣的嗓音藏着千回百转的心思,而那双含着浓烈情愫的眼眸更像是要诉尽千言万语。
  陆候心神一荡,而后便稳住心智,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和继侯夫人一并进屋用饭。
  出乎陆候的意料,桌上确实有酒,可却不是继侯夫人准备的那壶毒酒。直到饭过三巡,才有小丫鬟捧着那个阴阳壶上前。
  “放下你就出去吧,我和侯爷不用你们伺候。”
  继侯夫人的语气略微有些急躁,但看在陆候眼中,便是迫不及待想要将人赶走,好赶紧取了他的性命的意思。
  陆候仔细的审视着继侯夫人的一举一动,就连她转动壶嘴时的细微动作都看的格外清楚。
  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陆候依旧沉默,等着继侯夫人露出真实面目。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继侯夫人竟跪在他的脚边,将头偎在他的膝盖上低声哭泣。
  “侯爷……”
  柔美的嗓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支离破碎显得越发凄婉动人。
  继侯夫人满目哀伤,低声开口求道:“妾身原本就是不洁之人,根本没有资格仰慕侯爷。幸得侯爷垂爱已是莫大的殊荣。然人总会缘着太过幸福而生出更大的贪念。和侯爷举案齐眉这十几年,着实太过美好,妾不愿失去。因此在二少爷回府后,心怀妒忌才酿出大错。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被你怀疑……”
  继侯夫人一席话如泣如诉,让人心生怜惜。更何况陆候本就吃这一套,若不是还存着毒酒一事,恐怕顷刻间便会把人搂在怀里小声安慰。
  而继侯夫人也同样看出他的动摇,愈发用尽手段。
  故作不舍得离开陆候的膝头,继侯夫人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眼中也带了诀别之意:“事已至此,妾知晓自己已经罪无可恕,所以也不打算让侯爷为难。只是在妾去后,耀儿还要劳烦侯爷……多加照拂……”
  “!”听出她话语中的诀别之意,陆候诧异的睁大眼睛,而后下意识拿起继侯夫人的酒杯闻了闻,接着便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完全猜错了。
  原来继侯夫人并不是想要害他,而是心存死志,打算自尽。情不自禁的起身走到继侯夫人面前,陆候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你要自戕,这是为何?”
  “妾这条命是侯爷所赐,侯爷不喜,妾便没有存在的意义。”心里为这番言不由衷的说辞感到恶心,可眼中却伪装得极为爱恋。陆候会被什么样的话触动,继侯夫人心知肚明,拿捏起分寸来也十分恰到好处。
  果不其然,陆候被她几句话哄得心里熨帖,竟把什么都忘了,直接把人从地上拉起,温声安慰。
  而继侯夫人也配合着表示惊讶,同时因为自己不需要自刭而痛哭出声。
  灯下看美人,总会让人生出旖念,更何况继侯夫人泪眼含情,愈发让人把持不住。陆候一把将继侯夫人拦腰抱起,放到窗边的软塌之上,连门都来不及关,便低头吻了上去。至于继侯夫人自然是乐的配合。
  一时屋里气氛正好,殊不知嬛琅院外已是灯火通明。白天被继侯夫人指使的小丫头正被人压着往正屋中来……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
  学校
  黎熙百无聊赖的坐在教室内听着老师的讲课,一只手支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转着只圆珠笔。
  深色的笔杆在修长的指尖上下翻飞,竟有种奇特的韵律。就连周围原本专心听课的学生也忍不住被吸引了眼球。
  然而对于黎熙来说,却并没有任何卵用。因为他处在困扰当中。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天,但却没有丝毫头绪。
  第一,他的班级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女主出现。第二,那个传闻中让原身当了替罪羊的阔少爷也不在什么隔壁的班级,更不住在他的楼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黎熙反复查询系统,但得到的都是穿越无误的结论。
  难不成是时间不到?
  想到原身遗留下来的那堆混乱的记忆,黎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就目前的形式看来,除了房子里那只性格很好的人妻鬼以外,没有任何一样是符合原本世界的设定要求。
  因此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暂时跟那只鬼好好相处。就是不知道,那个撩完就跑的混蛋现在在哪,又是什么身份。
  突然感觉有点糟心,黎熙随手将笔拍在桌案上,非常暴躁。
  ----------------------
  而另一边,家中的狐妖也正处于危机之中。
  原本现实世界中的黎熙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影帝,几次穿越也皆是身家不俗,基本上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理能力十分堪忧。
  因此,此刻的狐妖大人正看着从卧室扔到浴室的衣服一脸无奈。
  作为一只爱干净的大妖,他根本无法容忍这样的杂乱。可当他看见随意挂在浴室门把手上的白色内裤时,还是无法自控的爆发了。
  实,实在太不矜持惹~
  这般私密的物件怎能随意摆放在明处?
  狐妖的耳朵别扭的抖了抖,就连俊美的脸上也带上了涩意。
  然而僵持了十分钟后,洁癖战胜了羞涩,他还是忍不住低下身子将黎熙乱扔的衣服整理好,学着人类的清洁模式放进洗衣机里洗好,并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
  他听手下的小妖说过,人类都是这样处理脏乱衣物的。
  至于浴室门把手上的内裤,狐妖犹豫半晌,最终闭上眼睛一把抓起,施了一个净尘术,就胡乱塞进枕头下。
  然后便一头扎进厨房,随手拿起一根萝卜,试图用做饭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未经允许就碰了人家的私密物件,这般做法实在有碍风化。
  虽然是那个莫名闯进来的人不对,先对自己做了很多亲昵的举措,可这也似乎并不能成为自己亵渎人家的理由。
  狐妖思绪混乱,又想起昨夜紧贴着自己尾巴的那个舒服的身体。耳朵不禁抖动的更加剧烈,就连身后的尾巴也多了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