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了
  “船上還有兩名駕駛員,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不會出現。”衛琮接過沈行青手中的包,“先各自整理一下,一會兒甲板集合。”他跟衛瑤率先進了船艙,留下沈行青跟衛璉面面相覷。
  “我們也下去吧。”衛璉在前面帶路。
  穿過客廳,下了旋梯,正對著一條不長的走廊,四個客艙兩兩相對,衛琮跟衛瑤占了靠近船首的兩個客艙。
  “你來挑好了。”衛璉幫她打開其中一扇門。
  沈行青站在門口往裏看,整個房間以白色為基調,地上鋪著厚實的灰白地毯,家具一律是泛著柔和光色的深褐。側舷上開了一扇幾乎與床同寬的玻璃窗,望出去,海景盡收眼底。電話、電視、電腦一應俱全。簡單而明快的裝修風格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一定要說有些什麼的話,就是這張床的規格稍嫌了大一些,似乎是……雙人床?
  這個房間絕對不能挑!沈行青腳跟一轉,走進對門,心中頓時一萬頭草泥馬咆哮而過。
  臥槽!兩張單人床!這貨肯定算計好了吧?
  她退出門外,故作平淡:“你先挑。”
  “我挑這間。”衛璉倒是很幹脆。
  “嗯。”沈行青點點頭,回到剛才的房間。誰知她前腳剛走進,衛璉後腳就跟了上來。
  “你來幹嘛?你的房間在對面,”她神情戒備,“剛剛挑的,還記得吧?”
  衛璉顯然完全沒有把她的戒備放在心上:“當然記得。但是你真的要跟我討論這個?”
  “……”沈行青沒有吭聲是因為這貨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可以用十一種方法,從四十四個不同角度或層面來闡述房間的挑選與使用這兩者之間不存在任何聯系。”她可不可以不幹了?這種怪胎擺明只有他征服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擺布他的可能啊!
  今天一天就在外面過,不回房間就可以了,反正又不過夜。她正在自我寬慰,結果看見這貨把房門關上了。她差點跳起來,激動又刻意壓低了聲音:“你關門做什麼?”
  行李袋掉在地上,衛璉一個轉身,把她困在門板跟身體之間,目不轉睛地鎖定她的雙眸。
  “幹什麼?!”沈行青開始還能理直氣壯地回看他,漸漸地心裏開始沒底,最後她幹咳了一聲,身體往後縮了縮,偏開了視線,“我警、警告你……”
  衛璉貼得更近,伏下頭,嘴唇幾欲碰觸到耳朵:“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換衣服。”
  “……”正常的事情情色化,情色的事情正常化,肉文男主角的必備技能之一,“這一點都不好玩。”所以沈行青只是閉了閉眼,推開竊笑的衛璉,開始察看房間。
  “現在不是很流行這個麼?”衛璉打開行李,最顯眼的位置放了一套布料少得可憐的比基尼。他不動聲色地把比基尼塞到旅行袋最深處,“明明是少女心跳排行榜第一位啊!”
  “不好意思,少女的身體,大媽的靈魂,說的就是我這種人。”沈行青打開房間裏另一扇門,探頭進去,原來是衛浴,“少女心跳什麼的已經不適合我了。”
  衛璉恍然大悟道:“原來行青喜歡成熟的方式,那下次來真的好了。”
  “你這小子!”他老是這麼得寸進尺下去,是個人都會忍不住的,何況她也是客串過幾次脾氣火爆的小太妹的!她轉過身去:“你──”
  滿視野的裸背讓沈行青措手不及,她用盡全身力量才讓自己不發出高分貝的噪音。她跟他都已經到那種程度了,只是看見個背部就尖叫,顯得很矯情。
  他正在把手從衣服裏抽出來,凸出的肩胛骨線條優雅,腰身結實緊致,正中的凹陷從頸部一直延伸到腰際。他的身體她見過不止一次,印象就是比較結實的少年而已。但現在這個光線、角度跟背景,都讓她有一種氣血逆流的感覺。
  “我什麼?”衛璉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把無袖T恤套在身上,扭頭一看,發現她盯著衛浴的門把手研究得很起勁。
  “你慢慢換,我……”沈行青忽略他放在褲子上的手,鎮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先出去。”說完,她完全不管衛璉在身後說什麼,一股勁地往外沖,穿過客廳,兩三步跨上樓梯,一腳踩在甲板上剛要松口氣,就聽到衛琮的聲音:“沈行青。”她抬頭,發現衛琮站在船頭沖自己招手。
  遊艇已經駛離碼頭很遠,舉目四眺,蔚藍一片。雋秀的男子倚著欄杆,笑容親切,連海風也眷戀他的容顏,離去了還要輕扯他的衣角。
  “熱烈慶祝青琮小分隊再次合體!”衛琮伸出手掌,“Give  me  five!”
  沈行青沒理他,顧自靠在欄杆上。
  衛琮的好心情絲毫不受影響:“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這麼合適的房間,我以為阿璉不會那麼快放你。”
  那該死的房間是他搞的鬼?!在衛璉那吃的癟一下子都膨脹起來,她皮笑肉不笑:“你能這麼放過衛瑤,我也很驚訝。”
  “我們跟你們不一樣,還是很純潔地處在精神交流階段。昨天你很不賴嘛,竟然讓阿璉夜不歸宿了!今天繼續努力!”衛琮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只是跟阿璉多親密一些,可不是讓你欺負小丫頭啊!”
  真是聽不下去了!“純潔”的精神交流?肉體關系很齷齪嗎?還有,這家夥憑什麼就這麼篤定地認為她會欺負衛瑤啊?這種毫無根據的惡意揣度已經超出了玩笑的範疇,升級為人格攻擊了。她今天就算遊回去,也不會接受的。
  “明知道是亂倫,還打算讓她喜歡上你;迷奸了之後拍下裸照,以此要挾她不斷跟你發生性關系,精神肉體雙重折磨,讓她無法面對衛璉的人好像就是你吧?”盡管心裏的憤怒像是火山一樣在噴發,但她仍舊語速中等,字句清晰地講完了整段話。
  “好吧,”難得衛琮也態度平和地聽完了,“如果我剛剛冒犯了你,我道歉。”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隱藏在其中對他的不認可,迂是迂腐了一點,她心底還算善良。他雙手插進口袋,第一次對她露出純然善意的笑容:“另外,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看看。”
  沈行青,市裏第三中學學生,衛璉的肉體關系者,“青琮分隊”成員,看起來要重新全面評估了。